“话说济水” 征文 | 济水，爱的大河（组诗） | 作者：蔡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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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想不到一条大河，竟然有如此博大的胸怀

一朵浪花，就是一束柔美、温润的言说

你静静地听，可以听出一部红色史书中的流水

也可以，听出浪花翻越湖泊、岛屿、港湾时

坦荡、豪放和锐气的呐喊——

济水，一个被夕阳和雾岚反复漂洗的名字

渐渐浮出卷轴的柔情。是的，这些高畅的心音

裹满了鲜活、澎湃、闪亮的汁液

我知道，一滴晨露

就是一滴美的化身，浸泡着——

千斤纯净，万吨柔情

一声济水

爱的字母在悬浮，美的色调在下沉

沿岸的礁岩汉字一样地亮了

02

一条从《禹贡》流出的大河

接通了先秦的文化动脉

其实，每一滴水

都是历史温暖的血液

滋养着一代代热血男儿

不是么

就连岸边满腹经纶的水草

早已学会在黑夜为自己铺床点灯

你看仰韶、大汶口、龙山、岳石

这些时光的子嗣，在悄悄翻着经书

我说不出的万语千言开着水花

每一朵都在透支，春天丰饶的想像力

03

这个人间，旖旎风光倒影着万家灯火

关于济水的故事让清风擦拭得锃亮

穿风逆行的水鸟，像是从水里

提炼出的一个动词，踏浪戏河

用夕光擦洗自身的明亮与洁净

是的，山海相依，曲径林幽

我在河边走过的每一个脚步，仿佛用尽了

赋、比、兴的手法，这极其易破的美

我知道水土是它最好的粘合剂

04

济水上游的风，早已洞穿我的心事

挂在树上的松果在为谁指点迷津

这让我再次想起，坐落于济水东源上的济渎庙

子夜屋顶上的雨滴在自由落体

那么多的乡愁聚在一起，成了济水不眠的血脉

一道城门，一只羌笛，一个失魂落魄的人

在河边清洁伤口

屋前是一片没有潜台词的落叶

我坚信，在任何角落它们都可以找到亲人

05

这里的每寸土地都有肥沃的母性

那些排列有序的建筑和植物

仿佛上天的一道道密旨，笔画紧绷

生命的大笔那么潦草，章法凌乱

树枝下葱郁的风景，或被破译成

古老史书中的一个标点或一篇汉赋

水雾低飞，古老而年轻的济水

迥异于一切的梦幻，迥异于浓艳的生态美学

她代表文物，被写进历史

06

我猜想，爱在这里下雨

济水的鱼群开始冲破水雾，飞了起来

一颗橘子在枝头表达硕大的甘甜

把自己感动得泪流满面

是啊，无论是悲伤、泪水、困苦，还是

奋斗、不饶、向前……它们都是

一串闪亮而淬炼符号，挥毫于天地之间

这是一幅说不出奇妙的临摹字帖

一定住着传说，住着

司马懿、李商隐、韩愈、白居易……

尚未完成的雄韬伟略，诗词歌赋

那时，每写下一行字

离春天更近了一步

07

停笔投箸，我知道沿河的生态与文明

是写不完的，更是无法复制粘贴的

正如一张诗歌底片，那些用回形针固定的诗意

随意搬运垒筑的词组，是表达不出的

幸运的是，济水哺育着我，让我在一首

温暖的渔歌中找到落脚点，不再轻看自己

一位返乡人，站在济水之南

身体被爱包围，他手中抱着的

只是比以前多了一页

记录乡愁的诗集

作者简介：蔡秀花，女，写诗，在《诗刊》《星星》《中国诗歌》《山花》等上发表过作品，入选多种诗歌选本，并多次获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