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颖:姚广孝出世传奇(5)你知道自己是谁吗?|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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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广孝出世传奇(5)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毛颖

下卷·道与悟

第八章我是谁

在姚广孝所著《道余录》的自序中,他这样写道:“余曩为僧时,值元季兵乱,年近三十……”

这段序言的落款是“永乐十年岁在壬辰冬十一月长至日逃虚子序”。

《道余录》是他的一家之言,究竟有多少学术和历史价值,且先不论。

序言,特别是自序,是文人的习惯,咱也暂不计较。


断章取义地看上面的援引,可以得出两个基本判断:

第一是——在姚广孝存留下来的唯一著作里,他确切提及“为僧时,值元季兵乱,年近三十”,十分准确地标注了时代和他的年岁。

按现在大多数史料记载,姚广孝生于元(后)至元元年(公元1335年。元早期忽必烈在位期间,有过“至元”年号,公元1264~1294年;末代元帝妥懽帖睦尔所用“至元”年号为公元1335~1340年;为与前面的“至元”区别,后世录时,加个“后”字);“年近三十”的时候,推算就该是元至正二十四或二十五年(公元1364或1365年)。

那时候,元末的“兵乱”已进入各路反元势力大角逐的阶段,实在恐怕会比先前共同反元的阶段还要乱。

而就在这自古罕见的乱中,他“曩为僧”,并且开始潜心对比研究佛学和程朱理学,不能不说,心够静。

又或者,做为很可能从来都没把视线真正从时局移开的僧人,面对几乎是无序无底限的兵乱,他已悄然开始为“治乱”寻求理论化的“出路”了。

另一个基本判断是——写下这篇著作,至少是写下这篇自序的时候,是“永乐十年”的“壬辰冬十一月”,亦即公元1412年底或1413年初。按上面的出生年代考证,姚广孝此时,应该77岁或78岁。僧也好,俗也罢,都已是个老人。即便按现代标准衡量,也算高寿了。

《道余录》通篇珠玑、鞭辟入里,老人著述时,头脑肯定清醒,相关“年近三十”的记忆和自序的落款时间,都该是不差的。


古今中外,但有些名气的人,只要有相应的能力和足够的时间,都喜欢为自己立传。理由多重且复杂。但有一点,很可能是他们不约而同的“共识”,就是把自以为真实的自己,留在他人乃至后人的记忆中。

在我们这个擅长并格外沉醉于“口诛笔伐”的民族而言,“自传”或类似“自传”,十有八九,还含着另外的目的——不让后人随意编排自己,先用自己的笔墨,做些许澄清,或说为后人的编排设置一点点障碍、争议、疑问。不敢说简直就是要堵住旁人的口笔,至少也形同无声的“自辩”。

《明史·姚广孝传》开篇就写:“姚广孝,长洲人,本医家子。年十四,度为僧……”很容易理解。

后人大多依从了这所谓“正史”,说他是长洲人,十四岁出家为僧,却没见谁问:“为什么是十四岁?”、“真的是十四岁么?”……

当然,又有人说,不是十四岁,是十七岁。其间的“误差”,翻来覆去查看有关资料,觉得大抵是由他的确切出生年份的不同认定所致——有一说是讲他生于元至顺元年(公元1333年),比更权威的说法早了两年。

但不管哪种说法,都跟他自序中讲的“余曩为僧时……年近三十”差了很多!

很多啊!

而且,那“误差”的十几年,对一个人来讲,是何其关键的阶段,想必人人都清楚。


赘述到这儿,肯定有大把看官甩卷开骂了:前面真假不计,好歹看着还有点儿讲故事的影子和态度;看了这段,气得人要打盹,就是不摔书,怕也就要失手掉了……

这不是矫情么,十四岁出家,还是十七岁出家,还是“年近三十”“曩为僧”,有什么要紧?又有什么不对?人家就是十四岁或十七岁出的家,做了和尚,到了“年近三十”,才学有心得,进入“修研”阶段了吗!你上学不用几年十几年吗?很正常啊!

不正常!

不正常啊,列位看官!

求您,把摔了的书捡起来,品品个中蹊跷。


因为现代生活的种种需要,我们得不时,甚至是经常地,回顾自己。

我们要填写各种各样的表格,以让人家看到自己。

表格的类型、用途、呈交对象不同,须填上的内容也有差异。

但正常情况下,这样的差异,只表现在程度和侧重上,不应体现于内容本身。

换言之,不同表格上,我们自己填上去的相同的经历,应该是一致的。

差别仅在于,对于有些经历,针对特定的某一张表,我们要不要填,用不用填。

比如:我向人家推荐我的作品,介绍自己的时候,通常只需写何时开始写作,先后完成了哪些作品,之类;结婚填表时,只需写出生年月日、民族、住址、婚姻史、子女状况、健康状况,等等;跳槽应聘时,只需填是什么学历,毕业于什么大学,干过哪些工作,有过什么成绩……上没上过幼儿园、小学校和班主任的名字这些,通常不会涉及。因为看表格的人,根本不关心那些,不需要知道。

可我们自己需要知道。

而且,显然,应该知道!


如果我们给自己写“自传”,或者带有“自传”性质的文章、著作,我们会写:出生在大致什么样的家庭、父母怎样、最初读书是什么时候、在哪里、还记得哪个老师哪些同学……

哪怕都是一笔带过,大体也还要提上一提吧。

基本上,我们不会开头就写“上大学的时候怎样怎样”,而再不提“上大学”之前。


除非,我们不想提,不愿提,不敢提。

那不想、不愿、不敢,对我们形成的压力,远大于完整记录的需要和法则。

也就是说——我们没有勇气或哪怕一丝一毫的意趣,对某一段过往,付之一字!


这种可能性,在一般人来讲,应该很小很小。

当然,对人生的某一段落“忽略不计”,也可能出自另外的原因,就是“不知道”——对我们自己亲自经历的某个段落,不知道。

这种可能,恐怕会更小!

那“不知道”的段落,如果长达十几年,就更耐琢磨了!


回到姚广孝及其《道余录》自序。

他开篇就说“年近三十”。

没提在哪儿出生,如何长大,怎样出家,出家时的确切年龄。

是“大气”的“留白”,还是不想、不愿、不敢,留下哪怕只言片语?

为什么“留白”?

为什么不想提、不愿提、不敢提?


聒噪这许多,除了扯出莫须有的疑问,还妄图分享一则“小道理”——读书,边读边琢磨,比较容易保持清醒和客观。读不出疑问,无论如何,不能算“透”。因为书上写了,看了便信,无论如何,不能算“智”。愿意并敢于质疑,或可读出更多更深,也不枉了著书人的心思和读书花去的大好时光。左右看不出疑问的书,是否值得看下去,很堪一辩。

大致推想,姚广孝,或称“道衍”和尚,或称“觉清”和尚,读书的时候,就比较用心,比较敢怀疑,因而从书里看到了真相、大道。

当然,很可能,一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怀疑”的;或者,有,但只是不羁少年的混账而已,粗浅、叛逆,充斥不可言状的“无厘头”。

无论怎样,“升华”到“正向”的“自觉”式怀疑,都肯定需要经历一个或若干个过程。

这种“升华”越是跨度大,越是突如其来,那个或那些“过程”,就应该越严酷、越犀利、越非同寻常,就像人们常常听到的“浴火重生”。


他是爬进“孝觉寺”的山门的。

也许只是为喝一口水,或者讨一口救命吃食。

是否认出这是座寺庙,难说。

知道是“孝觉寺”,顺着从父亲口中得知的“怨孽”之说的渊源,特意寻来的可能性,就更小。

生死边缘,能想到的,都该是近在咫尺的绝对现实的什么。

如果已到“遐想”阶段,水和食物,恐怕就“叫”不回来了。


就在僧人把他抬到山门里侧,翻正靠坐、露出憔悴得骇人的颜面时,如死去一般沉寂了十几年的“苦通”和尚,忽然冒出一句“佛法无边,到底来了……”

不一时,苦通“复活”的消息传遍全寺。

新住持恭恭敬敬到跟前求教。

苦通问来人是不是三角眼、形如病虎、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年。

住持和众僧顿时惊呆。

苦通看他们模样,说“那就是了。”让把少年安置下来,任何人不要靠近,一应起居,都过他的手。说着支撑起十几年没怎么动的身板四肢,催着赶紧照办。


前面提过,这苦通和尚本是“作客”僧人,且不与孝觉寺“同宗”。

元代尚佛,但“主流”推崇的是西藏密宗,以“宗萨迦”派为甚,中土各宗素受排挤,难得伸发。

相比其他宗教,佛教“兼容性”比较大;中土各宗,宗派之别固存,宗派之争却少;即便“争”,也大多仅限于“口头”的“学术”层面。

在受排挤的元代,中土各宗的相互包容,更甚于前。

可毕竟,作为“外宗”的“作客僧”,苦通与孝觉寺,彼此仍自觉保持“主客”距离。

之前多年,苦通无论是为寺庙招引香客的“财神”,还是后来形同死人的沉寂者,都不曾像这会儿似的“倚老卖老”、“反客为主”。

一时间,僧人们未免疑惑;新来的“道行”不够的小僧,不知苦通过往对寺庙的重要,更是把被无端支使的不满挂上脸。

素知苦通神奇的住持,却暗自称奇,猜测半死不活叩山门的少年,可能不凡。


按苦通吩咐,三角眼形同病虎的少年,被安置在寺院最深处一间旧柴房里,由苦通从小僧手里远远接过吃喝换洗,操着老迈且凝滞了十几年没正经使唤的身躯,吃力地送进送出。

住持从小僧口中得知,多日下来,再没见那少年,也没听见什么。苦通大师的腿脚倒是一天天利落起来,比刚“复活”的时候强很多。

住持很想支使小僧偷偷探察一下,可到底忍住。


一个多月后,忽然来了一队蒙兵,穿着旗号都比州府官兵气派很多。

长洲地界,成队蒙兵突然出现,是很少见的事。二话不说直奔寺院,就更新鲜。领头的再张口就问见没见十四五岁的丑少年,全寺顿时血凉。

住持这才像隐约明白,苦通大师不让任何人接近那少年,恐另有缘由。


本来,住持还想周旋一二,可小僧中有几个冒失应了声,顿时没了余地,只得默认,唱着佛号,诺诺引路。哪想刚走到半途,少年应该在的旧柴房方向就冒起浓烟。疾到跟前时,但见柴房火光冲天,苦通和尚盘坐庭中,面对烈火,默默念经。

蒙兵头领不知所措,众僧跟着念起经来。

眼看那孤立的旧柴房轰然倒塌,万劫不复,蒙兵领头的转着圈追问缘故,又问那少年是不是就在烧塌的房子里,是不是烧死了,还是先死了才烧的房子……

众僧只是祈祷,没人答话。

蒙兵未敢荼毒寺庙、刑讯僧人,静静等火小了,汲水扑灭,进废墟踏勘,但见一片狼藉,并未见焦尸,纳闷,待要再问,却惊悉,就灭火查废墟这眨眼工夫,苦通和尚不见了。

全体僧人都在闭目念经,可去问谁?!


孝觉寺从此没有了苦通和尚。

那些留了“再来细问”的蒙兵,也没再来。

没有苦通的孝觉寺,显得空落落的。


蒙兵走的时候,拿竹木破板封住了出事的狭小偏院,贴了蒙文封条。

那院子本来偏僻,不住人,封了就封了,全寺上下,除了少收拾一处,再无感觉。

后来,蒙兵贴的封条被大雨冲落,也没人去管。

出事半年后,住持确认,那伙蒙兵,或者他们的后续,不会再来了。

再看被雨冲掉的封条,埋在泥土里也烂得不成样子,便让小僧拆了那些竹木破板,好歹收拾一下。


任何地方,只要是人造的,或哪怕只是沾了“人气儿”,经风历雨半年没打理,都必然积尘蒙灰得不像样。

大自然设计的“自我清洁”法则,不适用人类自以为是的产物。

到一处原始森林,留下印象;再去时,别说隔了半年,就是隔半个世纪,也不会觉得那印象有什么大不同。

可一间房,一座院,个把月放在那儿不管,就能显出荒芜败像。半年多过去,中间隔了落叶季,情况可想而知。再加上焦黑狼藉的废墟,想象一下,骤然拆除封闭,一脚踏入的小僧们,会是什么感觉?会有什么反应?

叹息?

伤感?

发愁?

都可能。

说不好,还会有小小的心悸,若隐若现的恐慌。

可无论如何,所有可能的感触,都不会激发出惊恐的尖叫和没命逃开这么大反应。

除非见了鬼!


佛家弟子,不像平常人那样畏惧所谓的鬼。

可小僧们,距离真正“佛家弟子”的标准,恐怕还差一截。

饶是如此,住持僧值等“大和尚”,还是不能理解——大白天的,哪来的鬼?就算有,也不过就是那丑陋少年的阴魂。也不对——蒙兵细细搜过,旧柴房废墟里没有尸体,说明那少年并没死在里面,可能早就走了,或者死在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地方。或者……


人们不约而同想起事发后神秘失踪的苦通,不约而同感到了没头绪的蹊跷。

本想既然“见鬼”,索性不打扫,丢在那里就是。这会儿,大和尚们齐齐改了主意,排着队跟去看。

虽然没惊叫,也没逃开,可的确吃惊不小,都定在那儿,呆呆看废墟上盘坐如佛的年轻和尚。


有如从天而降,又似在废墟上“诞生”的陌生小和尚,衣着素净,面容虽丑,却很宁静淡定;三角眼微闭起来时,倒显得和善憨厚。

他向缓缓走近的大和尚们行佛家礼,沉定平和地说:“小僧觉清,初入佛门,无功寡德,求借此宝地,暂作修行。祈望容纳……”

又说他会自烹自食,不会打扰,只是在此惯了,道行尚浅,自知尚无“云游”的“法力”,或迟或早,都是要离开的,不会给寺院无端添麻烦……


自称“觉清”的小和尚不卑不亢,说得恳切,让人很难拒绝。

几个大和尚碰碰眼神,似乎都带着含了恐惧的疑问。

住持不知道那几位是因为什么,反正他顾虑的是“觉清”话里“在此惯了”的说法。


什么叫“惯了”?

要多久才会“惯”?

这地方出事半年多,之前都知道是没人的,之后……


僧值想问觉清是不是那个叩山门后来被苦通作主收留了的少年;住持更想知道,这个觉清到底在这里多久了。

可不知为什么,他们都没开口。

或者说,他们还没来得及开口,被“觉清”的一席话说得无从开口了。


“觉清”平和一笑,三角眼眯成一条线,全不像十几岁的人,倒似修行多年的。

他淡淡地对几位大和尚说:“大师们是否欲知,小僧到底是谁?来这里多久了?不是小僧不肯相告,而是自己尚不能确知。一旦确知,定据实相告。”

这叫什么话?!

你是谁,来了多久,还要想么?

还要怎么“去知道”么?!

还要等到未来的什么时候,才能知道么?!!


大和尚们面面相觑,住持神情里的疑虑,到似不如先前,再看“觉清”时,眼里多了温暖。

一个小僧壮着胆子喝问:“好个糊涂混账和尚,旁的不知,自己是哪个,还能不知么!分明是……”

话没说完,就被住持喝住。

小僧不知说错了什么,怔怔着交替看住持和莫名其妙的“觉清”。


“觉清”的三角眼似乎睁了一下。

瞬间,冒失的小和尚,就觉一股凉飕飕的气,钻进了脑袋,顺着脖子下去,凝固了脊梁。

他恐慌地合十退后,似乎不要让那三角眼看到。


“觉清”静静合眼,轻叹一声:“罪过,罪过,小僧确实不知,自己到底是谁……”

他缓缓半睁开眼,温和地扫视众僧,平静道:“真知道了的时候,便也就该离开了。”目光追到缓缓后退的小僧:“敢问小师父,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小僧定住,不敢抬头看他,支吾地:“我……贫僧……这个……我……”求助地看住持。

“觉清”宽容地一笑,仰天长叹:“别看别人,这一问,只能靠自己,谁也帮不上。”

小僧似松口气,众僧若有所悟。

“觉清”忽然口气变得冷冷的,谁也没看,似乎自言自语地说:“倘若谁替你答了这问,断不可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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