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看台352 | 马泽松：老板沦为公关主任的原因
广东省作家协会主席 蒋述卓 题
相遇
·马泽松
“来来！干杯！干杯！大家一口闷!”志权站着边举起酒杯与同学轮流碰杯，边用生意人特有的习气豪爽说。
“干杯、干杯”同学们异口同声地说，并举起酒杯轮流与他敬酒，大概是阔别几年的原由，也许是好意难却罢了。大家边碰杯边寒喧几句。“叮叮当、叮叮当”碰杯声陆续地响。清脆而悦耳的碰杯声，很富有节奏感。
杨靖坐在靠近墙的那个位置，他体型中庸，表情冷静，不温不火，衣着朴实，相较志权，微略寒酸，时不时用已经掉漆的普通手机拨打电话，询问工作进展情况；或者接听，解答下属疑问，并发指示。
近年来，志权做服装批发生意，炒股票，样样顺风顺水，在县城中心区买了高档住宅，购置了名轿车，满满的幸福生活写在脸上，可谓春风得意。
大概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志权脖子和脸都涨得暗红，一直串红到耳际。他声音洪亮，讲话有底气，简直掷地有声，在强烈灯光照射下，红光满面。
轮到与杨靖干杯，杨靖轻轻地站起来，向前微倾身子，不慌不忙拿起酒杯，不卑不亢，与志权轻轻碰杯，接着啜了一口，然后坐下。
“咕”地一声，志权仰头一饮而尽，异常兴奋，似乎趁此次同学聚会，好好表现一番。
“嘿嘿，杨靖，你还是老样子呀！看看我，变胖了，身材走型了、走型了，哈哈！”趁着半醺，志权眉飞色舞地说，似乎飘飘然。边用左手摸了摸凸出的肚子。
“你是变了，我什么都没有变。”杨靖啜了一小口酒，冷静而睿智地回敬，他面带微笑，眼神平和而有光地看着志权，接着稍低头，轻快拿起筷子夹菜送往嘴里。
“是呀，我们都没变，唯一变的是我们的容颜，但友情历久弥新，平淡如水。”坐在杨靖对面的同学长智，机智打圆场说。
“嘀、嘀”手机响了，志权从裤兜里掏出土豪金手机，贴紧右耳朵。“喂，林老板，你好！你好！在陪客户吃饭，什么时候也聚一聚？喔！行，那好！那好！迟点再聊。”
挂断电话，志权刷了刷屏，然后把手机放回裤袋里，坐下去，“来！来！大家吃菜，难得聚会，我们喝个痛快”他边说，边用抓在手里的筷子指了指桌上的菜，接着夹起菜送往嘴里，似乎送货物进城门。
毕竟，同学聚会非同普通朋友聚餐，大家吃得自然、随意、香甜、尽兴；聊得也挺自在、轻松、欢畅、融洽。
最后，大家一起拍照留念，杨靖和长智站在后排，俩人并靠。拍完以后，大家握手作别，各自离开。
杨靖和长智俩人，最后离场，边聊边走出包间，谈话内容少不了今晚的聚会。
“杨靖，你是不知道，这次聚会，志权可不同上次了。”长智右手搭着他的左肩，诚恳地说，语气平缓。
“哦，不同？有什么不同？”杨靖反应微带惊讶，紧接着冷静地问。
“他，去年股市亏大了，一直套牢到现在，股市行情好时，盲目扩大投资，将门店作担保借款，也投进去。现在店也没开了，家里上有老下有少，开支大，加上他大手脚花惯了，闲居在家已有大半年了，他老婆催着他找事情做，还吵过几次。”长智略带哀愁地说，语速缓慢，他关心同学真做到知冷知热。
俩人沉默了片刻，然后杨靖开口说：“是啊，人穷则思变，树挪死，人移活，大丈夫要做到能屈能伸。”他不慌不忙如春蚕吐丝般讲了富有哲理的话。
不一会儿，他们走出大厅，走下台阶，因为第二天早上杨靖有重要的事情需处理，俩人谈话就此结束，握手道别，各自坐车离开。
翌日早上，杨靖八点左右就到自己办公室，靠坐在沙发上，沏了茶，边品茶，边浏览新闻。
“咚！咚！”外面有人敲门。
“请进！”
“董事长，这是前几天预约面试公关主任职位的人员简历，他已在会议室等候，您先过目。”进来一位女助理，礼貌地递给他资料。
“你先放在办公台上，人先带进来面试。”他边品茶，边挥手示意。
“好的。”她放好资料，转身出去，顺手关上门，他继续品茶。
过了一会儿，“咚！咚！”敲门声又响了。
“请进！”
门推开了，映入杨靖眼帘的面试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同学志权，没错！正是他；顿时，感到既意外又亲切。志权心里泛起一股莫明的失落感，既无奈又惊讶，整个办公室笼罩着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气氛。
杨靖大大方方站起来，与他握手并示意坐在沙发上，“志权，来、来，请坐、请坐！先喝杯茶，再谈工作。”边说边沏起茶来。刚开始，志权有点不自在，但他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杨靖热情的接待，自然摸平了不对称的距离，他的表情轻松自然了，气氛活跃了。随后，整个办公室充满了欢声笑语。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杨靖送志权走出办公室，俩人有说有笑，笑容灿烂又自然如春天的花朵，同学情谊溢于言表。随后志权迈着自信而轻快的脚步走出大楼。
第二天早上，志权看起年轻了，眼睛闪闪有神采，到行政部报道后，轻快步入公关主任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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