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 · 家乡的柿子红了『二十四节气』

  今天是太空与您相伴的【第913期 】

“咱家门前的柿子红了……又该给你晒柿饼喽！”周五，父母早早吃完晚饭，一如既往地期待着我在手机里出现。电话那头母亲的关心越来越“唠叨”了，叮咛却越来越简单，“北京的天气转凉了吗？可别忘了给自己添衣裳……”

儿时的村庄，会在深秋里披上了金黄，巴掌大的树叶像被火烤过一样打着卷，只留下橘黄的柿子引来鸟儿“叽叽咋咋”的歌唱，那里是我们眼羡嘴馋的乐园。

我们争着攀上树去，让柿子把书包和口袋挤满，还没熟透的柿子中间三五瓣果肉带着质感，混合着多汁的果浆，用没洗的小手捏成软软的“水球”，再掰开个小口一顿猛吸，让涩和甜从舌尖一直滑到胃里，一嘴翠甜，一路飞奔，幸福填满整个童年。

还记得祖母的腰不好，每次送我去上学，柿子树便成了祖母最顺手的拐杖，她扶着柿子树望着我迈过了独木桥，沿着田陇奔跑而去，才颤微微地往屋里走。夕阳下，贪玩的我们常常忘了回家的时间，调皮地躲在麦秆堆的后面，等着柿子树下传来祖母着急的呼喊。而今，祖母离开我们已经10多年了……

柿子红了，层层叠叠挂满枝头，肆意张扬着丰收的喜悦，等到秋风敞亮了天空，寒意萧瑟了繁华，柿子晶莹剔透地像一盏盏高挂的红灯笼，温暖着整个村庄。此时的柿子，经过风霜和阳光的沐浴，少了一份寒凉，多了一份软糯甘甜，醇厚芳香，每到这个时节，村里的年轻人将陆陆续续收拾回家的行囊，柿子树下又将响起了欢声笑语。

那一年，我参加工作，家里盖了新房，父母操劳着在柿子树下摆满桌子板凳，请全村老少吃大席，父亲满面红光地向每位乡亲敬酒，似乎怎么也喝不醉。

母亲微笑着忙里忙外、两天两宿没合眼，还把那些柿子摆上了酒席的中央，又圆又大的红柿子在迎来送往中赢得了“柿满枝头、喜柿连连”的满堂贺喜，母亲却告诉说：“孩儿啊！到了单位要听领导话好好干，别怕吃苦，这柿子过了霜才会甜……”

春去秋往12载，那些父亲在我出生前种下的树苗，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生长，枝繁叶茂，树高参天，充满着生机和阳刚，如今儿子在柿子树下嬉笑玩耍。

黝黑的柿子树挺立在贫瘠的土地上，静静守望着村里的炊烟袅袅和灯火点点，见证了家里从土坯房到砖瓦房，从一层平房到二层洋楼变迁。而家渐渐地成了我们港湾，我们蜕去了阳光灿烂的青涩，走过雨打风吹的酷炼，收获着秋韵的沉稳。

每当秋意浓，雁南飞。母亲总是珍惜着每一个果实，连同红透后掉落在地上柿子晒成柿饼，默默地期待着我们的归来，静静地送我们的扬帆起航。母亲把柿子和千言万语塞进了我们的行囊，要为我们讨个“心想柿成、柿柿如意”的彩头。坐上父亲的三轮车，伴着一阵轰鸣和颠簸，顺着孱流的小溪驶向远方。暮然回首，母亲身影已经染尽了风霜，柿子树、独木桥、村庄、奶奶的呼喊……他们渐行渐远，只有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柿子红了，大地白了，祝愿我们年老的父母、遥远的村庄柿柿如意、岁岁平安！

来源 | 我们的太空（ID：ourspace0424）

作者 | 侯彬伟、吴    军

海报设计 | 陈    琪

编辑 | 张    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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