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懂了教坊司的职能,才能更好地理解《金瓶梅》中应伯爵的职业
古今第一奇书《金瓶梅》,被称世情小说的典范。虽然写的是宋代,展现的却是明朝风物人情。七十多万字,写出了一个鲜活的大明。
其第一回里有写到,跟西门庆关系最好,“第一个最相契的,姓应名伯爵,表字光侯,原是开绸缎铺应员外的第二个儿子,落了本钱,跌落下来,专在本司三院帮嫖贴食,因此人都起他一个浑名叫做应花子”。
那么,何谓帮嫖贴食呢?
要解决这个问题,先得搞清楚什么是本司三院。
本司就是教坊司。乃始建于唐朝的宫廷音乐机构,需要用得上礼乐的地方,如祭祀祖宗、赐宴群臣,都是教坊司的乐工们吹拉弹唱来助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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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唐李后主兵败降宋,被俘北上,心中凄苦,诚如杜牧所言,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李煜恨恨地写到“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离别歌,垂泪对宫娥”。
从中可知,唱歌跳舞乃是教坊的主业。
直到明朝,教坊也还是正式单位。《明史 乐一》中有写,朱元璋“又置教坊司,掌宴会大乐。”
然而,这都是表面的。实际上,后来的教坊司,除了在“掌宴会大乐”之外,还有让官员放松的职能,
燕王朱棣夺下南京登基,痛恨那些着建文帝朱允炆一起瞎混、不屈服于自己的大臣。将他们能杀的都杀了之后,很多女性亲属,就被扔到了教坊司。
按沈德符《万历野获编》里的说法,“永乐初,将奸党方、黄诸臣妻子,配象奴,发教坊司,发浣衣局,此文皇特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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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教坊司,难道是让他们去学唱戏?去娱乐大众?这对那些大臣而言,并非特别大的羞辱啊。因此,实际是将她们发配去做万人妻,还说总比杀了好!乃是皇上的特别照顾——这些女子,该山呼万岁,谢不杀之恩了!
可见,教坊司早已不纯洁。
三院则为东、西、南三院,乃是教坊乐工们聚集最多的地方。
本司三院听起来高大上,其实也就是青楼妓馆的俗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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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德符写到,“今两京教坊,诸妓家门,多设半扉,其上截钓起,或时歌姬辈立于内,露半身以窥客”…… “又礼部到任、升转诸公费,俱出教坊司,似乎不雅,此项断宜亟革者”。
教坊生意太好,以致礼部都从中抽成,官员到任、升转的钱,都是从教坊来了——还说,实在不雅,亟待改革。
正因为供不应求,应伯爵等也就有了谋生手段,说白了,就是拉皮条,当妓女与嫖客之间的介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