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谈死亡:死亡的胁迫感和顿悟感(小说《小镇青年》选录)
病中感受到的一切显得好真实,哪怕是一些抓不到的虚无。
我又开始噩梦了,那是久违了的噩梦感。而噩梦感比噩梦来的更慎得慌。
这是怎么来的呢?惊醒一身冷汗,摸了摸额头,感觉自己有点发烧。或许还不只是梦境里的神曲般的炼狱。还有现实中久卧趋病的无力。这次是真的!一边是身体的无力感,一边是来自肛门的绽裂感。这种身体着火的熟悉感上次是什么时候?对了,是土耳其,在靠近梅尔辛的阿达纳,那个港口城市。一次莫名其妙的kebab餐后突然就觉得犯了痔疮,可是痔疮并没有急性一说吧?当时的第一反应是肠胃失调和细菌感染引发了急性炎症。毕竟在土耳其诺大的一个国家三天内跑了六个城市,把业务拜访拍的过于满档。就连接我班的小同事都觉得过于紧迫。
记得那次炎症只能在apartment的楼下药房以多种语言方式表达炎症的痛苦才换来不知名的土产消炎药。可我一直熬到了国内卧榻都没能及时制止炎症的痛苦,若不是母亲的细心照料,当时真不敢相信“菊花残,满地伤”是一种接近死亡的虚弱。人不怕外伤的侵蚀,最怕内伤的难愈。这次难道又是炎症犯了吗?仰卧的虚弱间,我吃了一粒拜耳的退烧药。开始回想这次自己车祸的可笑。但更深刻的是对这人间的耻笑。
又是一次深夜,又是一次作死的不眠夜。我扫了一眼床边垒满的书籍,欲读无力间看到了《神曲》和《病榻呓语》。是巧合吗?怎么一眼就瞥见对等地狱的神曲和冰心病榻散文了呢?不意间,有了莫名的恐惧。脑海里开始了胡说八道和天马行空。那些曾经看过的亡者悼念书突然全都蹦哒出来:杨绛的《我们仨》、陈希米的《让“死”活下去》,进而开始浮现史铁生的《昼信基督夜信佛》。又是一阵无端的死亡思考。此时此刻,眼睛开始模糊,拿着手机的双手还是松动,然后手机就砸了一脸鼻。左手从床边开始按照熟悉的感觉自觉的寻找手机跌落的方向。这个时候才真正体会到iPhone变成砖头的威力。然而,手摸到的却是备用的一盒酒精棉,就在那本郁达夫散文集《孤独是一朵莲花》边上。也罢,顺手开了瓶,取出棉球再寻来手机擦了擦。此时的我感觉自己还是清醒的,依然记得每日拿酒精棉给手机消毒的习惯。
努力压着受伤的左腿,半躺着撑起身子。然后不断的做起怪异的仰卧起坐来。平日里,为了保持整洁。开着空调,吹着风扇。让自己避免出汗。这个时候我却本能的按照自己的习惯运动出汗以恢复一丝精神。
效果是有的。至少我感觉到拜耳的退烧药和一阵仰卧起坐让我涨红的脸变得更红了。以往理解不了吴三桂冲发一怒为红颜是个什么状态,还开玩笑说他得是毛寸头才能自立起发丝来。如今,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可以理解为脑子充血的状态,还好他没有脑溢血,不然岂不是当成挂彩?那我呢?年纪轻轻,应该不至于和他一样,做个俯卧撑,脑子上炕瓦塔了吧?毕竟我已经开始胡思乱想、云里雾里了啊!
再忍着起身一个起坐,劲儿有点猛。涨红的脸都把两个眼眶给侵占了,即使不用镜子,都能感觉到眼眶也被红色的力量涨出了边界。右手开始摸右边的床榻,这回一摸一个准,是白天让父亲给我找出来的水银温度计。开了盖子,拿酒精试纸擦了擦,左手用力甩了甩,放在腋下。然后放肆的接了一个仰卧起坐的下一个动作。这一下的放肆简直让我觉得自己飘飘欲仙了,可飘进耳畔的一声响却分明告诉脑子床板承担了这次飘飘欲仙的压力。
又是一阵呼哧,我进入了梦乡。梦里什么都有,只是噩梦也同样如影随形。不知道是何故,但丁的炼狱偏偏来袭。
他们应该都是地狱的使者吧,没有了魂魄的人们是怎么在地下的世界里拉帮结派的呢?他们的生活是不是这梦中的一二?还是说天上地下两个世界的沟通和桥梁都已经变得和变形金刚的时空巧一样脆弱易达?不然,为何我会同时看到天使与魔鬼,人间、天堂和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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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也会醒来变成一只甲壳虫?好似卡夫卡一样天马行空?那么,意识流吧。
我把这些这些写入小说,发现自己在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