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太宗李世民其实二十六岁就已经死了
“吾死之年,廿六而已!”
这是暮年的李世民对自己一生的感喟。
玄武门之变,李世民二十六岁这年,亲手杀害了自己的一母同胞兄弟,太子李建成和齐王李元吉。为了斩草除根,六月初四玄武门之变当天午后,还将自己的俩兄弟灭门。遇难的十个侄子:李建成的五个儿子:安陆王李承道、河东王李承德、武安王李承训、汝南王李承明、钜鹿王李承义。李元吉的五个儿子:梁郡王李承业、渔阳王李承鸾、普安王李承奖、江夏王李承裕、义阳王李承度。
李建成死的时候三十八岁,李元吉二十四岁。他们的十个儿子大多未成年,还有几个是蹒跚学步的孩童,就这样被屠灭,死于宫斗的鬼头刀下。
残忍如斯。
当年二十出头的秦王李世民,已是屡立战功,军威赫赫的天策上将,为大唐王朝的创立和大一统立下了不世功勋。何为天策上将?这个史无前例开创性的称号已经是父亲李渊所能给予的最高封赏了,位越所有的王公之上,除了当今皇上和东宫太子。
李世民
今天关于太子李建成和齐王李元吉真实的评价已经不多了,但是从温大雅所撰的《大唐创业起居注》中也能看到,从太原起兵到唐王朝的建立,李建成的功勋不在李世民之下。
而且“太子及王俱禀圣略,倾财赈施,卑身下士。逮乎鬻缯博徒,监门厮养,一技可称,一艺可取,与之抗礼,未尝云倦。故得士庶之心,无不至者”,说明李建成颇具领袖气质,并非李世民篡改后的史料中记载的那么不堪。
只可惜成王败寇,太子和齐王的所有世间痕迹都被抹去,留下来的只是史料中并不真实的那么一缕残魂。本想给太子和齐王配个图,无奈根本就找不到二人的画像。既然是一母同胞,姑且可以想象一下,和李世民有那么几分相似吧。
玄武门之变
虽然有了天策上将的称号,但是秦王李世民肯定是不会满足的,以他的资历以及实力,完全可以问鼎皇权。面对这么诱人的权利巅峰,有谁不会心动呢?秦王不止是停留在思想上面,而且已经付诸行动,为了政变积极在筹备。
齐王李元吉忠于太子李建成,二人也早就发现了秦王是个强大而且颇具威胁的对手,秦王默默储备力量,丝毫蛛丝马迹也不能逃过他们的眼睛。
矛盾终于白热化了。
武德九年六月初三清晨,那颗行踪诡异的太白金星,再度于光天化日之下从长安的上空掠过。太史令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向李渊呈上了密奏:“太白见秦分,秦王当有天下!”
李渊自然不能容忍,马上召集李世民进殿说明情况。李世民毫不慌张,对李渊说道:“儿臣也有一道密奏”。李渊接过密奏一看,顿时火冒三丈:“你说太子和秦王淫乱后宫可有证据”?李世民说,那就让他们二人来对质吧。李渊于是下旨,让三人明天一大早来宫中说清楚。
太子和齐王还蒙在鼓里,甚至还在觉得好笑,看你秦王怎么自圆其说,到时候拿不出来证据可就是犯了欺君之罪啊。对质又何妨?
可是秦王这边的行动已经紧锣密鼓地开始了,秦王带着自己府上的十几名文武将吏,率领几百名平日豢养的精锐武士,清晨就埋伏在了玄武门,玄武门的禁军将领是秦王早早就安插在玄武门的一颗棋子,早早就到了玄武门接应。
玄武门复原图
太子和齐王骑着马,缓步过了临湖殿,终于进入了包围圈,李世民在背后喊了一句大哥,太子和齐王一起回首,发现了张弓搭箭的秦王。太子见状拍马要逃,只可惜还是没有李世民的箭快,被一箭穿胸。
齐王慌忙拿起弓箭准备反击,不知道是太过紧张还是怎么,这个勇冠三军的少年居然连续三箭都没有射中李世民。
李世民受惊也赶紧驱马逃走,尉迟敬德见此情形,率领七十余骑过来围剿齐王,左冲右突间齐王也身中流矢失足坠马,爬起来后齐王跑进临湖殿旁的小树林,刚好发现李世民也坠马于此,于是夺过李世民的弓,勒住了他的脖子。
就在此时,尉迟敬德也及时赶到了树林,见状大声呵斥,齐王抛下李世民就往武德殿跑去,尉迟敬德马上驱马追逐,一箭射杀了齐王。
东宫和齐王府也在第一时间得知了消息,忠于太子和齐王的将领们率领了府内两千武士前来救援,一路杀向了玄武门。
就在太子和齐王的部下猛攻玄武门之时,尉迟敬德驱马赶来,手上提了两颗血淋淋的人头。
顿时人心涣散,武士们停下来了,开始四散而逃。
也许有人会问,这个时候李渊在干嘛呢?
《资治通鉴》记载,当太子和齐王血染玄武门、其部众与秦王军激战正酣的时候,高祖李渊正与裴寂、陈叔达、萧瑀等人在海池(皇宫内的人工湖)上惬意地泛舟。
浑身上下沾满鲜血的尉迟敬德就在这时候走近了海池。他披戴盔甲,手执长矛,身后跟着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
直到尉迟敬德走到面前跪地叩首,李渊才回过神来。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厉声质问:“今日谁人作乱?你来这里干什么?”尽管李渊努力要表现出一个天子应有的威严,可他分明听见了自己声音中的战栗。他不知道这种战栗究竟是出于震惊和愤怒,还是出于对一种不祥之兆的恐惧。“回禀皇上,太子和齐王叛变,秦王已率领军队将二人诛杀!唯恐惊动陛下,特意命臣前来护驾。”
尉迟敬德向李渊提出要求,请他颁布一道敕令——命各军一律服从秦王指挥,李渊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照办。
随后李渊颓然坐在武德殿的御塌上,不知过了多久,李世民一身铠甲出现在了武德殿,跪在了李渊面前。李渊颤抖着手招呼李世民过来,抚摸着李世民的脖子,告诉他,自己差点就误信了谗言。
这个时候李世民也失声痛哭,做出了一个令后世很难理解的动作,“跪而吮上乳”,就是说掀开李渊的衣服吃奶,因为李世民有鲜卑血统,所以这个应该是少数民族的一个传统,表示对父亲的爱。
后世分析,其实李世民当时是兵分两路,一路埋伏在玄武门,一路控制了武德
殿。不然以李渊的实力,发现玄武门兵变后肯定第一时间出手剿灭,至于泛舟之说,乃是李世民假托之词,正常情况下李渊会首先得到消息,不可能还在海池泛舟。
屠杀还未停止。
午后,李世民下令,将东宫和齐王府灭门,十个侄儿全部诛杀。
追谥太子为隐,齐王为剌。
2005年,李建成的墓被发掘,简简单单的55个字的墓志铭,说明了李世民对这位大哥的全部态度。
李建成墓志铭
昔日的玄武门早已不见,只有这个墓碑,是1400年前的这桩流血事件唯一的见证。
大唐故息隐王墓志—王讳建成武德九年六月四日薨于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