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剧评测!《沉默的天使》S1E1:孤独的弄潮儿
昨晚看了两部新剧,分别是《马赛克》和《沉默的天使》。同为犯罪题材作品,感觉前者的亮点和噱头更多在于面世的形式上,而后者更符合大家平时的审美,再加上时代背景足够有嚼头,几位主演也颇有来头,因此决定先行点评此剧。
坦白说,《沉默的天使》并不算一个新鲜题材,角色设定有《福尔摩斯》的味道,查案手法有《CSI犯罪现场》的调调,而核心主旨又是《犯罪心理》及《心理神探》的类型……不过,把故事舞台放到19世纪末的纽约,让一出现代戏以“时代剧”的方式演绎,气质和感觉立刻不同了。
【友情提示:下文将有大量剧透,可酌情阅读作为观看此剧的参考。】
“电影级”的主演阵容
先不说限制级的犯罪题材,也不说五名导演和四名编剧那一长串名字,《沉默的天使》光是三位主演就足够吸睛了。
男主是早年凭借《再见列宁》扬名的丹尼尔·布鲁尔,近些年通过《无耻混蛋》、《极速风流》、《美国队长3》等电影被观众熟悉。
丹尼尔饰演的拉兹洛·克雷泽勒博士是知名的精神病学家,着重对心理、精神有问题的儿童进行研究和照顾,他的前卫思想使自己不受大众待见。
男二是“撸哥”卢克·伊万斯,除了参演过“速度与激情”外,他还是“霍比特人”系列中的巴德。
卢克扮演的约翰·摩尔是纽约时报的绘画师(当时照相技术尚未普及),平时最大的兴趣是寻花问柳,而且看他“交易”的习惯,要么是心里有人,要么是喜欢搞人妻……
女主是年少成名的达科塔·范宁(萌萌哒~),她就不必过多介绍了,没长残的童星本来就是个宝。
在这部一看就是以男人戏为主的剧里,范宁饰演的萨拉·霍华德是第一个在纽约警局工作的女性,身为大环境里的“异类”,她拥有着女权觉醒者必备的强烈自尊心。
梦回1896
美国的历史不长,所以每一段都被美国人格外珍惜。
故事发生在1896年的纽约市,《沉默的天使》下了不少功夫还原了那个时代的民俗风貌,例如巡警发现尸体后,发出警示信号的方法不是吹哨子,而是用警棍敲打附近的金属制品。
1896年的美国,在南北战争后享受了近30年时间的民主重建,正处于“美西战争”爆发前夕,在即将成为资本主义大国的道路上高歌猛进。
剧中的场景,也反映出这种时代背景下,纽约市泥沙俱下又欣欣向荣的爆发式野蛮生长。
已经站在潮头的自由女神像,正在建造的威廉斯堡大桥和曼哈顿大桥,夜间矗立的一盏盏油灯,款式各异的马车,泥泞的街道……
研究时代、城市发展历史的朋友应该会喜欢这部剧,因为服装、布景、道具等等年代要素相当考究。
细节决定成败,该剧的底子着实不错。
纽约市首个连环杀手
剧情开篇从一桩离奇的谋杀案开始。
在男妓馆卖身的娈童乔治奥被发现时,尸体早已残缺不全,脖伤见骨、右手被斩、双眼被挖、内脏缺失,生殖器也没了……
明白自己很难接近案发现场的克雷泽勒,委托好友摩尔去现场进行记录,时任纽约警局局长的西奥多·罗斯福(没错,就是后来的美国总统,1901-1908在任)也是他们的老相识,这就给他们的“小动作”提供了便利。
克雷泽勒大概是唯一对案情有额外看法的人——
仅仅通过对尸体的描述,他就预感到这不是普通的冲动杀人。
为此,他还专程去精神病医院探访了唯一的嫌疑人沃尔夫——他仇杀了“背叛”自己的情人,正巧在案发地附近,而且还得了梅毒,简直是“最理想”的凶手。
克雷泽勒通过三言两语,便明白了沃尔夫认罪不过是破罐破摔式的屈打成招,他并没有残杀男孩。
事后去拜访罗斯福时,克雷泽勒道出了隐情。
三年前未破的“茨威格双胞胎案”中,两个孩子都曾受他照顾,其中男孩本杰明有明显的“女性化”倾向,而他的死状与乔治奥相同。
在偷偷查阅卷宗发现没什么价值后,克雷泽勒决定开棺验尸。
在委托侦缉警司艾萨克森兄弟重新尸检的同时,克雷泽勒受到了真凶的挑衅——对方在自己马车上留下了乔治奥被割下的舌头,等克雷泽勒和摩尔追过去后,却又消失无踪。
至少,凶手是一个玩障眼法的行家。
首集呈现的罪案和留下的悬念都不算精致,但也没什么失误……《沉默的天使》的高明之处,在别的地方。
无处不在的歧视、阻碍
这样一条主线放在如今的罪案剧里看,实在太稀疏平常了,除非构思特别巧妙、峰回路转,才有可能出彩——此剧能否做到这点暂且不知,但它明显能在另一个“主要矛盾”上大做文章:破旧立新。
很多现代人无法认同或不敢随意表露的糟粕意识和落后观念,在19世纪末依然是社会主流。
例如康纳警监对身份低贱的孩子视若草芥,这种言论放到今天可是要扒警服的。
除了打心眼里不在乎死者外,康纳消极破案的另一个原因,是他收了男妓馆老板的贿赂,这就涉及另一个问题,纽约警界异常腐败。
这种腐败已经趋于日常化、明朗化。
当男妓馆两位老板被“请到”罗斯福面前配合查案时,其中的保罗·凯利甚至敢对着警察局长大放厥词:你们警局大楼的钱都是我们出的。
相比起保罗的嚣张,另一位老板比夫·埃里森就要精明多了,他一边假意听从罗斯福关门,一边又改头换面继续营业——康纳等警察早就被喂饱了,对局长的命令阳奉阴违也不奇怪。
另一种偏见是对职业女性的歧视。
萨拉虽然做着警局文秘的工作,却没有得到相应的起码尊重,如此赤裸裸的歧视,仅仅因为她性别不同。
对于克雷泽勒博士的不理解和厌弃更是随处可见,想“治疗”问题儿童的家长当他是骗子,警察们当他是行事乖张的疯子,追逐他的记者们恐怕更多是把他当成能提供猎奇说法的混子……
就连曾经相信克雷泽勒的茨威格太太,在自己孩子死后还要被挖坟的刺激下,也把他当成凶手来看待了。
还有马库斯和卢修斯兄弟俩,他们“对于尸体不敬”的现代查案手法以及犹太人的身份,使他们受到了警局排挤。
若非如此,克雷泽勒也不会有机会让两位侦缉警司花大把时间帮他验尸了……
事实上,前任警局局长伯恩,能在警方公布案情进展时大大咧咧地接受记者采访,还出言调侃现任局长,本身就足够奇怪了。
看出来了吧?这仍然是一个陈腐保守主义大行其道的时代,“卫道士”们每时每刻都在用不同方式清剿“革新者”们。
说到这儿,就得提一个时代背景:西奥多·罗斯福1895年出任纽约市警察总局长(任职两年),面对腐败的警界,他施行了大刀阔斧的激烈变革。
他的改革措施包括:新警员招聘严格依据体能和智力标准而非政治关系,招收少数民族和妇女警员,关闭导致腐败的、警方运营的商业设施,在所有的分局安装电话等等。
所以说,克雷泽勒与伯恩之间那颇具敌意的对视,与其说是被采访者之间的“争风吃醋”,不如说是象征着守旧者与变革者之间的对峙。
然而,改革与进步、对新事物的包容往往是要付出代价的,克雷泽勒、萨拉、罗斯福等人作为领先时代的先驱者,显得格外孤独。
此时就显出摩尔的重要性来了:在克雷泽勒口中,“你代表着人们想要相信的所有美好”,摩尔都是这个时代的“正常人”,然而他却愿意接纳“反常”的人,这就在两类人之间架起了一座沟通的桥梁。
通俗点说,摩尔是克雷泽勒等人前进路上的“润滑剂”。
想杀恶魔,必先成魔
仿佛是要证明自己的病态,没有露脸的凶手已经无比陶醉地在“料理”娈童的器官和内脏了……
受时代环境、社会风俗、技术条件等诸多限制,想要在19世纪末鱼龙混杂的纽约市抓到一个变态连环杀手,几乎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
“天使一定要从地狱里诞生,要想杀掉恶魔,就必须成为恶魔。”
结尾时,克雷泽勒开始尝试用变态杀手的心理去还原杀人动机和犯罪现场,在他注定的“不归路”上又跨越了一大步。
【下周看《沉默的天使》第二集的质量,再考虑是否继续写该剧的剧评,目前来看概率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