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谖焚券市义,孟尝君狡兔三窟
孟尝君本名叫田文,父亲是郭靖君田婴,公元前323年,田婴去世,田文继承爵位,被封为孟尝君。孟尝君是我们所熟知的战国四公子之首,另外三位分别是魏国信陵君魏无忌,赵国平原君赵胜,楚国春申君黄歇。四公子的共同爱好就是养士,而开养士风气之先的就是孟尝君。
冯谖听说孟尝君招揽门客,穿着草鞋就来了,孟尝君问他:“先生远道而来,有何指教呢?”意思就是问他有什么本事。冯谖说:“听说您乐于养士,而我又实在贫困,所以过来投靠。”意思也很清楚,我没什么本事,就是过来混口饭吃。于是,孟尝君就将冯谖安排在下等住所。
十天后,孟尝君向住所负责人问道:“冯先生最近如何?”负责人说:“冯先生穷的只剩一把剑傍身,他每天都弹着那把剑唱道‘长剑啊,我们回家吧,这里吃饭没有鱼。’”孟尝君立刻吩咐,将冯谖转到吃饭有鱼吃的中等住所。过了五天,孟尝君又问起冯谖,负责人说:“他现在每天又在弹着剑唱道‘长剑啊,我们回家吧,这里出门没有车子坐。’”孟尝君又让他住到了出门乘车的上等住所。又过了五天,孟尝君再次问起冯谖,负责人说:“他又在唱‘长剑啊,我们回家吧,这里没有家。’”孟尝君已经给了他最高级待遇,他却依然不满足,这让孟尝君很不高兴。
孟尝君时任齐相,食万邑于薛地,门下食客多达三千人,食邑的赋税并不足以供养如此多食客,孟尝君只好向薛地放高利贷,想多赚点钱,然而恰逢收成欠佳,借款人个个入不敷出,孟尝君面临着财务危机,便让冯谖前往薛地处理债务问题。
冯谖到了薛地,收上来的利息多达十万钱,可是他并没有送回孟尝君处,而是买酒买肉,举办宴会,请借了钱的人都来参加。当大家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时,冯谖拿着借条一一核对,有能力偿还的便约定期限,无力偿还的便免除债务,并将借条当众烧毁。
孟尝君听说后十分恼怒,立即派人召回冯谖,责问道:“我的封地本就不大,而且百姓经常不能按时偿还利息,现在食客们吃饭都成问题了,而你居然擅作主张,将收上来的钱置办宴席,并且烧毁部分借条,这是为什么呢?”冯谖说:“如果不办酒席,欠债的人就不会来,也就无法了解谁穷谁富,有还款能力的我已经约定了时间,没有还款能力的,再给他十年也依然还不起,利息只会越来越多,最终他们只能选择逃亡,那样,不仅您的钱收不回来,还会因此背上逼债的恶名。我烧掉有名无实的借条,是让薛地的百姓们更加信任您和拥戴您。而且临走时您特意交待过,要买一些家中没有的东西回来,您家财万贯,并不缺钱,缺的不正是‘义’吗?”孟尝君觉得冯谖说的很有道理,就没有追究此事。
没过多久,齐闵王听信蛊惑,认为齐国百姓只知有孟尝君,并不知有齐王,便罢了孟尝君的相位。孟尝君失势后,门下的食客们纷纷离开,只有冯谖对他不离不弃,孟尝君感受到人情冷暖,失落的回到了薛地,当他走到离薛地还有一百里的时候,薛地百姓已经前呼后拥,夹道相迎了,孟尝君对冯谖说:“这正是先生为我买的‘义’啊。”冯谖却说:“您不必失落,臣听闻狡兔有三窟,只要您借我一辆马车让我出使秦国,我便可以为您建立另外两窟,让您更加显贵。”于是孟尝君为冯谖准备了马车和礼物。
冯谖乘车来到秦国,见到秦王说道:“现在齐、秦相峙,此强彼弱,不能并存。”秦王说:“那该怎么办呢?”冯谖说:“使齐国受天下敬重的正是孟尝君,如今齐王听信谗言罢免了孟尝君,他心中愤懑,如果您此时迎孟尝君入秦,他必然同意,同时您也将掌握齐国上至君上,下至官吏的情况。”秦王听了非常高兴,立即派遣使者携带厚礼前往齐国迎接孟尝君。
冯谖辞别秦国后快马加鞭抢先一步回到齐国,见到齐王说道:“臣听闻秦国要重金聘请孟尝君入秦,您细想,如果孟尝君入秦,秦国必将超越齐国,到那时,齐国就危在旦夕了,大王为何不趁秦使未到达之前,恢复孟尝君官职并增加封邑向他表达歉意呢?孟尝君毕竟是齐国贵族,必定是乐意接受的,如此秦国的计谋便不能得逞。”齐王听了,赶紧恢复孟尝君的相位,并在薛地建立先王宗祠,如此,谁也不敢侵犯。
百姓爱戴,官复原职,先王宗祠,孟尝君三窟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