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行散记2021.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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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走边看,边忆边记

写在前面:今天一直在想:如果可以选择,我到底希望有怎样的生活?实不相瞒,这个话题难到我了。一直觉得自己想要的并不太多。但细细一想,还是未免脸红。

——彭荣辉

(三十四)

一直比较郁闷一件事:每天上、放学高峰时段,女儿学校门前的马路总是会堵。明明四股道,宽敞的很。起初,很是想不通。可是,时间久了,便不由恍然大悟。原来总有爸爸妈妈图自己方便,然后瞅个没有探头的地方就擅自调头。图方便本无可厚非,问题是,一转再一倒,便常常进不得退不得,让整条 路的交通陷于暂时瘫痪。不奇怪,前有车,后有车,左有车,右也有车。更何况,你图方便,我图方便,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然后就卡在那里,不进不退,只等谁的忍性大。每每这个时候,就不由耳热脸红心也跳:学校就在眼前,不是说好的要让孩子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吗?

(三十五)

长大后,我就成了你。——这话,似乎源自一支歌谣。印象中,满满的正能量。殊不知,事与愿违,一不小心,且不说“我就成了你”,而是“你成了你讨厌的自己”。说的一套,做的一套,这还让人怎么学?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你到底想怎样?小的时候,你一再说一再说,红灯停绿灯行,可是今天你闯了黄灯。小的时候,你一再说一再说,过马路须走斑马线,可是今天你横穿马路义无反顾。小的时候,你一再说一再说做人要礼让在先先来后到,可是今天你加塞变道习以为常……阿弥陀佛,脑壳有点痛,别说了,先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三十六)

早晨送女儿到校回返,依旧横穿玄武湖。边走边拍。各种柳。尽管已然隆冬,依旧生机勃勃,风姿绰约,美不胜收。想起朋友前几日的问题:柳树是落叶树么?也纳闷,说好的秋收冬藏,这季节咋还会有绿色?百度补缺补差,原来性喜湿,能耐寒,所以,较之于其他落叶树木,常常落叶晚,长叶早。是故,总惹人怜爱。很奇怪,突然想到老子“满齿不存,舌头犹在”的故事。应该不是一个巧合。于是,很自然联想到人。老子从牙齿和舌头那里引申出一句:天下万物,莫不如此?千真万确。譬如柳。譬如那些柔软的男人和女人。

(三十七)

今天看到的一个句子:没有一个冬天不会过去,没有一个春天不会到来。很想说,这是一句正确的废话。“冬天过去,春天还会远吗?”这是雪莱的句子。同样是一句正确的废话。但是,好奇怪,明明知道废话不过如此,却依然欢喜。“世界这么大,我要去看看。” 又莫名想起这个句子。敢情都约好了,是吧?可是,怎么碰得头?明明不同时代,又不同国籍的啊?不知该说啥。想得脑瓜疼。你说“好看的皮囊万人瞩目,有趣的灵魂自在独行”,不得不说,你是对的。

(三十八)

女儿上学的时候,不小心在女儿的闺房里撞到几个句子。“低头是题海,抬头是前途。”“如果没有特别幸运,那就请特别努力。”“你要悄悄拔尖,然后惊艳所有人。”还有“说白了,就是不确定的关系最新鲜”“后来,我不找你不是因为你不重要,而是我不知道我重不重要。”……有的用便签纸贴在墙上,抬头可见。有的则显然信手涂鸦,随手写在稿纸之上。不知道女儿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她正承受什么。隐隐觉得,我应该做点什么。可是,聪明的,除了暗自欣喜、小小的不安和些许的忐忑,我能做啥?孩子总要长大,有些事总需要她独自面对,不是吗?

(三十九)

女儿晚归显得意外兴奋。之后方知,是因为偶然读到季羡林先生的日记。譬如:没作什么有意义的事——妈的,这些混蛋教授,不但不知道自己泄气,还整天考,不是你考,就是我考,考他娘的什么东西?对此,我有研究,于是顺势就提到其他,甚至将手机取出,地铁里立刻就搜索出来与其分享。尔后,很自然就又推出胡适先生的日记“打牌”系列。女儿乐得花枝乱颤。临了,我不忘感慨和期待:做人其实就应该这样,真性情,有情趣,不藏不掖,过真实而有趣的人生。不知女儿有无接受。我所知道的是,她一边乐得前俯后仰笑得喘不过来气,一边迫不及待表示要买一本季先生的日记。

……

2021年1月3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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