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问西东》：你有没有看到那头牛？
文 | 雾满拦江
（01）
《无问西东》这部电影吵得很闹。
许多盆友看后，泪飞如雨。扬扬洒洒千言。
但我从头到尾，只看到一头牛。
（02）
这头牛，是早年曾国藩，对他的学生李鸿章讲的：
有户人家，家里来客人了。
父亲就吩咐儿子：你赶紧，拿上钱去集市，买鱼买肉买菜，一定要让客人看到我们的热情，与真诚。
好嘞！儿子出了门。
早晨出去的。
大中午了，也没回来。
客人们饿到眼蓝，一个劲的咽口水。
父亲急了：这孩子，不过是买点鱼肉青菜，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大家先坐，我出去看看。
父亲出门，没走几步，就看到了儿子。
儿子正站在离门没多远的地方，圆瞪双眼，愤怒的用头顶着一头牛。
父亲惊讶的走过来：儿子，我不是让你去买鱼肉青菜吗？
儿子气恼的一跺脚：爹，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扯什么鱼肉青菜？
父亲：到底怎么了？
儿子：爹，我刚才走到这条路上，前面来了这头牛，正好跟我顶上了。你说你这头牛，我就是去买个菜，你干嘛不能让一让，先让我过去？这牛不让路，我当然也不能让。从早晨到现在，我俩就在这里顶劲呢？
父亲一听就炸了：
儿子，你闪开，让爹来！
岂有此理，我儿子不过就是去买点菜吗。你这头牛非要顶在这里，我就不信我顶不过你这头牛，我顶我顶我顶。
（03）
讲完故事，曾国藩问弟子李鸿章：
小李子，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让这家父子，顶赢这头蛮牛呢？
顶牛……李鸿章寻思半晌：老师，这事儿是不是弄差了？这父子俩家里还有客人啊，他们应该赶紧去买菜才是正理儿，干嘛非在半路上顶牛呢？
曾国藩一拍大腿：小李子，你回答正确。
——人生于世，是为了成就自我，快乐幸福。
——最怕撇开自己的人生，一味跟别人顶牛。
（04）
讲了曾国藩的顶牛经，现在可以聊聊《无问西东》了。
这部电影，由四个故事组成。
四个故事有个共同的主题：
——成就自我，别逮头牛瞎顶七八顶。
（05）
影片按年代绺，第一个故事发生在1920年的清华。
聪明才子吴岭澜，国文与英语满分，物理不及格。
文科成绩满分，而且又有天资，那么应该选择什么专业呢？
吴岭澜严肃的思考：选文科吧，正应合自己的天赋，堪可成就人生。
可成就人生有什么意思？
还是顶牛爽！
这牛我顶了！
选理科！
看吴同学这么喜爱顶牛，校长梅贻琦很认真的跟吴同学谈了话：
梅校长：吴同学，听校长跟你讲个顶牛的故事……不不不，咱清华不能玩这么简明的，上点云山雾罩的哲理。总之呢，这个做人，只有一件事是紧要的，就是时不我待，成就自我。你放着自我不成就，顶什么牛呢？
于是吴同学从谏如流，改选文科，很快出了成果，成为教授。
（06）
吴岭澜放弃顶牛，成就人生，有个弟子沈光耀。
这已经是片中的第二个故事了，时间也到了西南联大时代。
沈光耀聪明绝顶，从事学术研究，绝对会成为大师。
但此时日寇侵华，飞虎队来西南联大募兵，发现沈光耀是个优秀的飞行员，就建议他从军。
可是母亲反对。沈光耀犹豫了：是听母亲的话，从事学术研究呢？还是报效国家，抵抗日寇呢？
如果他放弃报效祖国，那么内心就会煎熬不断，就会不断的和自己顶牛。
最终，他听从了内心的声音，没有进入学术象牙塔，而是驾机与日寇血战，终以单机撞沉日军舰船。
（07）
当沈光耀驾机救国之时，他怜恤战争中流离失所的孤儿，扔下食品救济了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叫陈鹏。
长大后的陈鹏，和王敏佳、李想一起，也成为清华人，并开始了第三个故事。
他们三人去看老师，惊讶的发现师母正在狂殴许老师。
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个狗日滴！
……可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老师一家在顶牛。
（08）
许伯常老师，和刘淑芬少年时情投意合，订下婚约。那时候他们好好快乐，一起拉手风琴，一起歌唱。歌唱美好的爱情，歌唱未来的生活。
刘淑芬一心一意，用自己的薪资，供许伯常读大学。
读完大学后，许伯常对刘淑芬说：哎哟，我不爱你了，分手好不好？
分……你妹！痴情少女刘淑芬一怒拨刀，以死相逼。
无奈之下，许伯常只好娶了她。
但仍不爱她。
（09）
没有爱情的婚姻，让许伯常的家冰冷如坟墓。
朝夕相对，憎恨入骨。
举案齐眉，杀机弥心。
可怜的刘淑芬，她想不明白呀，你当初答应爱我的呀。那么多的柔情蜜意，那么多的海誓山盟，你难道全忘了吗？
许伯常：忘倒是没忘，可人是会变的。
哇呀呀，刘淑芬几欲疯掉，冲上前撕打许伯常。
许伯常宛如失去生命，任你撕扯揪打，我自岿然不动。
来看望许老师的三个学生，目睹此事，为许老师大抱不平。于是他们给刘淑芬写了封信，指控刘淑芬的暴力行为不太妥当。
刘淑芬怒不可竭，开始侦查这信是谁写的。愤怒的女人不要惹，她们的智商比爱因斯坦都要高，很快就查出了许老师的女学生王敏佳。
王敏佳惨了，被许师母追到医院殴打，辱骂她勾引老师。其实写这封信的人，不止是王敏佳一个，还有同学李想。
可是李想没吭声。
但事态很快失控，原本嫉恨王敏佳的人突然出现，一场可怕的群体暴力之后，王敏佳已是奄奄一息。
陈鹏赶回来救下了她，挖了座假墓，谎称她已经死了。
而陷入悔恨的李想踏上赎罪之路，他救下一男一女，而自己却死风雪之中。
这一男一女，生下个宝宝，叫张果果。
他将持续影片中的第四个故事。
（10）
在第四个故事开始之前，看看刘淑芬何以遭遇如此命运？
她其实是个很善良的姑娘，为了所爱的人付出一切，最后却遭抛弃。这是她无法接受的。她的选择合乎情理，但却让自己的人生，陷入更大悲剧。
她什么道理都明白。
只是意难平。
她也可以做出聪明选择的，就当负情的许伯常死了。假如老许同志出门一跤跌死，这也不是不可以。那么刘淑芬就会掩掉他的尸体，擦干眼泪，站起来，继续寻求自己的人生幸福。
假如许伯常死了，那么他死前最大的心愿，一定是希望刘淑芬幸福。
但他并没死，这就成为了刘淑芬心中化不开的死结。
这就是人性。
这就是人生。
老子说：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乃吾无身，吾有何患？故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天下。
意思是说：我们人生最大的苦患，是我们本是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如果我们能够不为情所困，不为心所苦，那么我们就不会再受到伤害。所以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最珍视自己生命的人，才会成就大事业。只有最爱自己的人，才会成就自我。
先学会爱自己，才懂得什么叫爱情。
让自己饱受伤害的爱，只是执着。
让两个人、甚至更多人承受悲剧的，已成伤孽。
（11）
赎罪的李想，临死前救下的那对夫妻，他们的孩子张果果长大了。
进入职场。
立即遭遇了职场陷阱，沦为替罪羊出局。
可见职场不好混。清华毕业的孩子，哪个智商低于150？哪个是白给的？
可该出局照样出局。
这时候，此前他企划时合作的四胞胎之家找来了，等待他出手相助。而前公司高管则提醒他：帮助别人，要先掂量一下自己。你看我，就因为以前帮助个失学儿童，现在得养他们全家。你养得起四胞胎全家吗？
还是别惹麻烦，过来跟我顶牛……不是，过来帮我爆料公司的黑幕吧。搞掉迫你出局的老板，出出心头的恶气。
于是张果果展开了清华式思考：嗯，这人活着是为什么呢？是像上一代的刘淑芬，沉陷于旧事的阴影中，一味跟自己、跟所有人顶牛？活得苦不堪言，最后让人生沦为悲剧？还是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快乐呢？
当然是听从内心召唤，放弃毫不理性的顶牛。
帮助四胞胎，不再回头扯旧账。
（12）
爱你自己。
听从你心。
成就人生。
无问西东。
人不可失去感情，更不可为情所困。人生之旅，如白驹过隙。总会有人与你直面相撞，有的带给你快乐，有的带给你苦郁，有的让你牵肠挂肚，有的伤你锥心刺骨。但相遇是缘，相随是份，你付诸一片真情的，或许只是时光过客。所以我们常说活在当下，惜缘随份，不伤于已，不害于人，不乱于心，不失于真。不忘此生的目的，只是快乐与幸福，任何背离于此的选择，都不是我们自己。身，别人才会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