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文199号作品】程白弟:手指篮

散文

手指篮

文/程白弟

乡下老家的屋子已经拆迁,该搬的东西自己都搬走了。没法搬走的东西,都是拆迁人员,拆除后全部运走了。剩余的物品不值钱或许是值点小钱的东西也没有了。那些收旧货的人,也光过了好多次,留下的是一片废墟。

我一家人生活在农村老宅上,整整住了27年的老房子,父母经历大半辈子的心血,建造的房屋,一下子就没了。幸亏我早作准备,拍好了老房子的照片,拿出来还能看出老房子的样子,依然是那么的完好,记忆中的情景,永远留存在我的脑海里。

有一天,我突然想念老屋了,抽一点空,到老家的废墟上看看,情不自禁地想着老屋,想得要掉泪。我非常深情的对老家,有一点点怀旧的感觉,毕竟是住了27年的岁月,那情那景那生活,永远刻在记忆里。想起当年父母为了子女成家,所化的一番心血,建造房屋,改善生活,就这样的消失了。

我在老屋宅基地的废墟上寻寻觅觅,总想找点感觉,忽然间,看到一样不经意的东西。

废墟的砖块下用细细的铁丝串在一起的,像枣子那么大小的“手指篮”,我感觉到这样的东西,在一代农民的生活中,值得怀旧。可以说是世界最小的一种“篮”,手指篮又叫“耘稻篮”。我拾起来一看,一串正好是8个,已经破旧发黄了。

不由得,想起了这些“手指篮”,在农村里生活的人们是用于什么的。过去的岁月里,农村家家户户,都有这样的“手指篮”。是农民们,在稻田里耘稻最普通的劳动工具。这样的小农具,在水稻秧活棵后,稻田里的杂草就会生长出来,然后就派上用场,除了大母指不用外,其余的手指都要套上这枚小小的“手指篮”,既能在稻田里拔除杂草,也是保护手指的作用。当耘稻结束不用时就挂在墙壁上,等待来年再用。那个年代里,还没有化学除草的药,农民们只能亲自下田,套上“手指篮”,赤脚的走进水稻田间,弯下腰开始在每一棵稻苗边,耘除稻边的杂草,助苗健康生长。

耘了一天水稻田下来,每一个人能耘上二亩稻田,汗流夹背的累死了,更有蚊虫的叮咬很难受,那劳动强度无法想像。上了年纪的老人们都经历过来的,耘稻的活儿是弯着腰,是那么的累酸,那么的辛苦。所以,老人们对粮食的爱惜,不亚于爱惜自己的生命。

然后,到了现在,有谁能想得起来,这些“手指篮”是派什么用的。那是一个时代的历史产物。却在现代年轻小辈的眼里,根本不知道这“手指篮”用于什么。或许对“手指篮”所发挥过那些作用,根本无法知晓的,老人们再怎么说,也是一知半解。

记得做“手指篮”也要一番功夫的,一般的老农民都是自己做的,在农闲时,坐在家中,用竹劈成薄薄的篾青,有3尺长,在手指上进行穿扎成一个小篮子,按手指大小来扎成的。所以,乡下人又称为“手节篮”。放在水里煮熟黄后,用木榔头轻轻的敲打竹篾,达到一定的松软,才能套在手指上不损伤皮肉。

那年月,在大集体生产队劳动时,早晨太阳没露出地平线,田间里蛙声一片,还有空中飞来飞起的蚊虫,在农民的耳边响起。人们开始走到稻田里,男男女女排成队,按次序的,人人都有一行各管四棵行距,慢慢的向前耘除稻边杂草。有些农民伯伯和妇女娘们,一边在田间移动,一边唱起乡间流传的好多耘稻歌,虽说是那种民间歌曲,也带有一种打情骂俏的感觉,那曲调那声乐,都是江南丝竹的基本发音,又是那种欢乐的歌声,在田野里回荡,乡村里人们对美好生活的渴望,又是多么的向往幸福啊。

我们的老家,是江南的“鱼米之乡”,随着时代的发展和进步,已经走向工业化城镇,这样的生活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田园里的风情,也就是在人们的视野里已经淡忘了。但这“手指篮”的劳动时代,历史使命也将永远消失在人们的记忆里。还有插秧竹管,以及一些农民常的拍油菜的敲棒、竹筛、箩筐、粪桶、扁担、篓等等。都在慢慢的,随着城乡一体化进程中,淡化而退出人们的生活年代。

作者简介:程白弟,男,1963年7月生,高中文化。从事新闻工作13年,地方志编纂8年,江苏苏州昆山市千灯镇文联工作。江苏省散文学会会员,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2013年出版散文集《古韵风霜话千灯》。作品散见于当地的《苏州日报》《姑苏晚报》《城市商报》。江苏《繁荣》《名镇世界》《连云港文学》《翠苑》,上海《文学报》《故事会》,山西《黄河之声》,山东《家乡》《齐鲁文学》,湖南《作家园地》,《人民日报》美洲海外版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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