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非洲》连载之六:她躲到某个人的房间里去了(作者 陆一)

在房间里坐了一会,韩裕楠冷静了下来。他不放心兰雯,就走到院子里面找。院子里静静的,只有几只蟋蟀在轻轻地叫,但这些叫声反衬得院落越发显得寂静。现在什么活的东西都见不到了,就连白日最活跃的小动物们也都歇息了。非洲的空气异常的清净,现在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半个月亮已经偏西了,它把自己的影子投到院子中的游泳池里,使得平坦如镜的池水多了一个灵魂。韩裕楠在院子里什么也没有找到,他走到门口,有一个值班的黑人在那里,他问黑人有没有看见一个白女人出去。黑人回答说没有任何人出去。这样韩裕楠多少有点放心,他想可能她躲到某个人的房间里去了,这虽然不好,但却是她的自由;如果听到呼救,而韩裕楠没有及时出现的话,才是韩裕楠的不是。韩裕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了,开始怀疑起自己的道德观,开始害怕兰雯被人强奸虐待。但他却无计可施,没有办法只好缓缓地回到了房间里。

过了半个多小时,兰雯回来了。她还是穿着她的那件可笑的睡袍,衣服没有被撕破,兰雯的脸上也没有伤痕,没有象韩裕楠想象中的那样,即没有任何被强奸过的痕迹。相反她是满脸的愉快,步履轻盈地走了回来,只是手里多了两张崭新的一百美元的钞票。她对韩裕楠歉意地一笑说:"我回来了,别为我担心,我很有经验,知道该如何保护自己。你这个人的确不错,我想你一定会等着我的,所以我坚持回来了。"看见韩裕楠不理她,她把脸凑到韩裕楠的前面说:"我可不是位贞女,干吗非要我象你一样。再说我这样有什么不好,我的欲望满足了,顺便还有钱赚。这样吧,这二百美元归你,算是因你等我应得的补偿。"说着把钱递了过去。

韩裕楠接过来之后,一把摔到地上,说:"我没有这么贱,我嫌这个钱脏。"听到韩裕楠没头没脑地骂人,兰雯的脸色一下子变了,眼泪从眼眶里涌了出来。"好,我没有你高尚,我没有你忠贞。请原谅今天你不在的时候,我看了你的计算机。你这种人表面上仁义道德,其实满肚里男盗女娼。现在说着人话,背地里不做人事。"韩裕楠被她一骂气得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一把将她抓住说:"你要说清楚我到底怎么男盗女娼了,我到底怎么不做人事了,如果说不清楚我不会跟你拉倒的。"兰雯也不依不饶:"你放开我,我来替你打开计算机。你自己看。"说着就去把放在桌子上计算机的电源给打开了。

兰雯今天上午把东西搬进来以后,闲着无事就帮助韩裕楠把东西整理了一下。她发现了韩裕楠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在她自己家里,她的丈夫也有一台计算机,她对计算机并不陌生。在整理完东西以后闲着无事,她打开了韩裕楠的计算机想看一看里面有什么好玩的游戏。结果发现了一大堆从网上下载下来的黄色图片。兰雯的丈夫也爱看这些,但是她没有想到,表面上非常呆板为人认真朴实的韩裕楠也爱看这些东西。

现在兰雯很快地在计算机上找出了这些画面,指着让韩裕楠看。韩裕楠一看脸色都变白了,就象正在偷东西时被人抓住了手腕一样。说真的,这些画面韩裕楠也没有看过。他在单位一直使用的是一个台式计算机,当他临行前,陈总经理特地叫主管设备的科长调一台笔记本计算机交给韩裕楠,以便韩裕楠在国外工作时使用。那位科长是学计算机出身的,而且确实经常上网,为公司采集网上信息。但韩裕楠万万没有想到他的计算机中会有这些东西。现在韩裕楠有口难辩,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韩裕楠张张嘴没有说出话来。兰雯眼泪不住地流,她呜咽着说:"你不说我来替你说。人吃五谷杂粮,谁能没有欲望。有了欲望,要么出去泡鸡,要么自己解决。象你这样身份的人出去泡鸡是件难事。现在我想让你说,对着黄色图画自己解决与互相帮助别无他求两个之间,哪一个更加道德?"说完,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哭出声来。

韩裕楠本来想大发一通火,烧一烧这个小婊子,没有想到这个火反而烧到自己的身上。其实韩裕楠也明白:每个人的行为准则都是不相同的,没有必要拿自己的行为准则去要求别人。国家法律上也没有写上一个人不可以和自己配偶以外的人有性关系。他这是瞎子点灯白费腊。看见兰雯哭得那么伤心,韩裕楠的心软了。是谁说过这样的话:女人最有力的武器便是眼泪。现在兰雯的眼泪彻底把韩裕楠给打趴下了。韩裕楠从盥洗室里拿出毛巾给兰雯擦脸。兰雯推开他的手说:"我不要你管。"韩裕楠说:"你要不要我管是你的自由,既然今天你在我这里,我就有义务照顾你。你的洗澡水我早就给你放好了。快去洗吧,现在已经非常晚了,要不明天你就起不来了。"

兰雯又哭了一会,可能是觉得没趣,就拿起毛巾,走进了盥洗室。等兰雯洗完出来,她看见韩裕楠只是躺在小床上还没有睡去,就歉意地说:"今天对不起你,其实是我太任性了。你说的也对,只是我这个人的价值观念接受不了。说老实话,我到是希望有你这样的老公,让人放心。不象我的老公,只要看见一个漂亮姑娘马上就去追,什么也顾不得了。"韩裕楠说:"你上床说吧,别老在那里站着。"兰雯上了床躺了一会儿,她又说:"我能不能再提一个要求?"韩裕楠其实也睡不着,于是就说:"你说吧?"兰雯嘿嘿一笑说:"你能不能也睡到大床上来,我可没有别的意思,我是怕小床你睡着不舒服。"韩裕楠回答说:"谢了,我只要在外出差都是睡的小床。你要是也睡不着,我们到是可以聊一会。"兰雯说:"不,我想睡了。"韩裕楠说:"那我就关灯了。"

韩裕楠关了灯,翻身睡去。但刚过了一会,他听见大床上有响声,黑暗中他看见兰雯从大床上爬了过来。韩裕楠假装睡着一动不动,兰雯挤上了小床在他的身旁睡下了。韩裕楠没有办法,只好说话:"何苦呢?放着好好的大床不睡,非要挤在这个小床上。"兰雯嗲嗲地说:"我是非常喜欢你的,刚才那个美国小伙子要留我在那里,我没愿意,其实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我喜欢中国男人身上的味道。"韩裕楠说:"撒谎了不是?中国男人身上根本没有味。"兰雯说:"我就是喜欢这种没有味的味道。外国人,无论是哪国人,要么是满身的狐臭,要么是满身的香水。比较起来还是中国男人好。"韩裕楠说:"你今天最好别跟我睡在一起,我患感冒了,我不想传染给你。"兰雯不屑一顾地说:"我这人身体的抵抗能力特强,感冒算什么,我连艾滋病都不传染。"韩裕楠说:"我实在拿你没辙。这样吧,我们都睡到大床上去。咱们可要说好了,谁都不许乱动。"兰雯正求之不得,说:"好,我还怕你乱动呢。"

于是两人搬到了大床上。兰雯好象个孩子找到了依靠一样,一只手放在韩裕楠的胸上,又是脸朝下趴在床上很快地睡着了。韩裕楠却久久地不能入睡,他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心想:革命先辈在敌人的美人计前面可能也是这样的吧。人过十八岁没有成年,结了婚也不算真正成大人,一定要有孩子才行。是孩子把一个人变成了一个真正的成人。兰雯岁数也不小,韩裕楠的爱人在她那么大的时候,天天下了班就要抱孩子,怎么可能象兰雯这样撒娇呢。兰雯必须有个孩子,不然她自己就会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不知胡思乱想了多久,韩裕楠终于也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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