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塔萨尔：除了重复它们的欲望

而遥远的，云的缝隙
雾气缭绕，来回移动
透过云缝，是那永不移动的
蓝天

by 威廉斯

科塔萨尔：

除了重复它们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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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塔萨尔实际上要比人们所知丰富得多，他生于105年前的布鲁塞尔，这里也是赫本的出生地，雨果说，“那是在六月，我在布鲁塞尔 ”，彼时，两个同性恋人兰波与魏尔伦在布鲁塞尔爆发了一场分道扬镳的争吵。

我甚至都怀疑自己连篇累牍的阅读，几乎没有什么意义，在文字里从马德里到巴黎，布鲁塞尔到伦敦，沿途的哥特式建筑形似燃烧的火焰，关于彼德拉河流的一切，有谁知道啊。几千米的苍穹，几千个的村庄城镇，几千万的路人，可能我们早已彼此错过。

大概许久都没有像遇见迷人的女人一样，出现迷人的阅读，直到重新阅读科塔萨尔，历久弥新，包括科塔萨尔迷人的语调，他的结构类似博尔赫斯建筑的迷宫。拉美的爆炸作家群，用人生一场游戏一场大梦的姿势写作，敲碎了语言组合世界的秩序。

科塔萨尔《南方高速》那场持续旷日持久的大堵车，路上的人们自由组合，这也是自由的羁绊，太多的自由放肆，裹夹了人们的日常庸俗，生老病死，爱恨情仇，高速的优劣都在于高速，堵成一团，寸步难行。人生仿佛刻意部署的骗局，一旦高速行驶，上不去，下不来。

这也是科塔萨尔让幻想付诸于日常的文字体现，我们以及后来的阅读者，就是写作者幻想接近尾声的部分。我们并不仅仅是戏剧台下无声感动的观众，我们可能比文字里的诸人，更关心这场大戏如何结束，没有比这更幻魔，又无比现实的场景了。

爱因斯坦说过本没有时间概念，其他的什么印记都是人类强加的记忆。《南方高速》那一段就是某种静止，因果皆一动不动，已经发生的交通意外看样暂时解决不掉，无论什么身份的人，只要被堵在此刻此时，就会重新组合，而且是各种意想不到的文学微妙组合。

我们常常有的幻觉总是在重复，被科塔萨尔融入现实，猫哈气那么长的人生，幻觉禁不起折腾，爱情禁不起，没有谁能。两个庸俗男女的一夜，以至于新鲜感还有没有消失的几夜，一年不过三百多个夜，重复回想到彻底无味，一般都剩不了几夜。

原来“在琐碎而再现的幻影里，一切都是伪造的，除了重复它们的欲望”。科塔萨尔是那种“部分地改变了一种语言的人”，他描述的神秘未知让我们无限恐惧，下一刻，我们的笑意还没有渲染，另一个深渊已经张开了血盆大口。

人们往往容易走到故事的背面，除了生活本身的倦怠，阅读的惯性思维亦是如此。我们欢喜眼前的所有按部就班，循规蹈矩并不是人人的祈愿，所以科塔萨尔开始讲述的时候，一切都平常，实际上，他的文字游戏才开始。

真实重复的欲望，其他阅读的有趣，从这里延伸出去，小说世界里虚构与真实，我们也无法说清。从我个人的阅读体验而言，多多少少跳开了那些平时的叙述，我不知道下一秒谁会出现，树叶黄色斑驳隐喻的谜题，从山上不断滚落的巨石，它们的出题者是不是属于某个模糊不清的面孔。

最近迷上了图书馆的借阅方式，差点萌生了在那些泊来泊去书籍涂鸦的念头，它们需要经历过多少阅读者，我可能只是其一，没有任何印记的翻阅了它们，我只是希望那本书，以及科塔萨尔被陌生人重新打开的时候，又是一个崭新的世界。

《南方高速》的译者言，“科塔萨尔不为特定的人群写作，是看了科塔萨尔的人自动组成一个特定人群。”隔日的晨曦，寒冷不期而至，我们手忙脚乱地匆匆组合了心情，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意境。

绘画：Jim Cursle

   前篇回溯

▷如此发呆地观看俗世和银河的纷扰

▷于连：沉沦的爱情在死亡中永生

▷别人悲欣交集影视单｜声色浮生201911

▷萨特：即便他人即地狱，如何获得所谓的心灵自由？

▷皮扎尼克：我爱你全部的痛苦和疯狂

▷她们万籁俱寂又在歌唱什么

▷《长生殿》：万里何愁南共北，两心那论生和死

▷沈从文：梦想与现实疏离的意义

▷奈保尔：世界更远地方的庇护之所

▷我梦中的秘密和阳台上的清晨

▷《纵横四海》：祝你们春梦了无痕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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