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导演白雪电影《过春天》:被打乱了的野蛮生长

我累了,只有回忆能让我保持清醒。回忆是一颗要剥皮的洋葱,从发芽时它就要把自己编成密码...我对埋在心里的往事也守口如瓶:回忆像孩子的游戏一样,也爱玩捉迷藏的游戏。它会躲藏起来。它爱献媚奉承,它爱梳妆打扮,而且常常并非迫不得已。他与记忆相悖,与举止迂腐、老爱争个是非区直的记忆相悖。你若是追问它,向它提问,回忆就像一颗要剥的洋葱。

by君特

女性导演白雪电影《过春天》:被打乱了的野蛮生长


《过春天》是白雪的处女作,最初的片名叫《分隔线》,拍完后改名为《过春天》,源自于走私客们一句好像能给彼此带来好运的黑话。白雪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地贴切,既有诗意也有惆怅。

从《嘉年华》《狗十三》到《过春天》,有点疲惫压抑的观影情愫松动了些,这几年是女性导演的女性复苏,青春有痛,各色各样,总算摒弃了堕胎、撕咬、农村、自恋等等刻意吸引眼球的元素,回归了某一群人青春的原始模样。

青春冒险的灰色地带,第一次女性导演没有把女主完全推进残酷的成人世界,却让佩佩保留一点清醇,仿佛没有意识到美丽生物在魑魅魍魉世界的危险,于学校家人同学那里都没有找到的归属感,转而由于带水货的危险,成功过关后甜丝丝的认同。

平静温吞的少女青春,父母离异,爱情无果,亲情寡淡,友情脆弱疏忽,“谁也靠不住,只能靠自己”,她找不出自己存在的理由,水客走水的“过春天”,她才有被需要的存在感,当然佩佩想与好朋友一起去日本看雪,至少撑得住表面上的理由。

“拿香港身份证,在香港上学,住在深圳”。他们以为自己给了她一切,没有一样能是她心中想要的。这里母亲也不是无所不能,有一场母亲酒醉后与女儿依偎,被女儿照顾。或许也预示着年轻与成熟老练混杂在一起的矛盾,勘破了结局还要冒险,年轻有翻盘的机会。

实际上佩佩一直是清醒的,她就是觉得清醒也把握不住的东西太多了,并不觉得这是青春,这分明就是人生,属于你的那些东西,早已列队排好,苦难幸福从来不分先后。十七八岁时候的选择,可以更冒险一些,赌一把明天何妨?

影影绰绰,纸片图画上的香港,其实仍是内陆人眼中的香港。身份的尴尬困惑,原来以为现实楚楚动人,向往不会下雪四季不完整的城市,情感生猛,学校的种种不如三次“过春天”带水货惊心动魄。大叔也喜欢这种坏坏的青春,因为奇缺没有。

“学生妹误打误撞入行走水货”,但过境问题不是本片描述的重点,所以显得云淡风轻。它只是把女主单非家庭背景,深港两地穿梭,普通话、粤语不断切换等等诸如此类的情节,找到放置的载体。剩下的女主佩佩即使是有鲨鱼的心,游弋在鱼缸里也无可奈何。

浅尝辄止,虽然保持克制,佩佩和阿豪互相缠手机带货,仍然充满了一点就燃的情欲,互相试探的欲望,谁都知道互相取暖不可靠,暧昧也仅仅只是温情,还没有完全点燃,就熄灭了,一丝灰烬被港风吹得无影无踪。

欲望这种东西,没有满足之前的美好期冀,即便色而不淫,走着走着就索然无趣,活着活着就不知下一步如何活下去。女主倔强木然的脸颊,与瘦削没有绽放的身材,像极了章子怡初期的青涩。

不知道是导演有意还是无意,千头万绪的压力,陡然收住,人物和前半部充溢的香港气味都找不到去处,似乎普照底层乍现的人文关怀,又因为怕陷入由上而下的俯瞰,尽力克制住了女主还没有交代完的许多线索,大抵象征着谁的人生未来不是如此忐忑捉摸不定呢?

结尾突然泄了气,除了港味十足早期的《香港制造》,还有些许韩片《撒玛利亚女孩》和郭富城《踏血寻梅》的血腥压抑,始终等待一个情绪的爆发,不是纯粹的雨天狂奔,是那种物欲横流,人物被碾压,就是两人红光逼仄空间绑手机后,末日般急促做不到的,近在咫尺的呼吸,肉体欲望空空如也,徒劳无功。

【  剧照:《过春天》 

   前篇回溯

愈快乐愈坠落

生而为人,顺者昌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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