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只想你

姐姐,我只想你

▷菩提之恶花

如今看现代诗都有点扯,脑门上贴个标签,作鞋的,诗人,就可以肆无忌惮码一些分行的东东,就成为诗歌了。从刘半农的《教我如何不想她》到海子的《日记》,起首“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被略掉烂熟的是那首《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怎么说呢?背诵海子的,研究海子,如我和海子一样神经兮兮的,其实都没有真正的悲伤,像先前18岁夭折的史学天才,最伤心把悲恸烙在未来的都是生他养他的母亲,我们这些俗人怀念都不如从此闭嘴。

关于“她”这个字,刘半农在《教我如何不想她》中首次使用,其实便是首情诗,至于教育语重心长地告诉你,一脸凝重地思念祖国,虚伪之至。

天上飘着些微云,

  地上吹着些微风。

  啊!

  微风吹动了我头发,

  教我如何不想她?

  月光恋爱着海洋,

  海洋恋爱着月光。

  啊!

  这般蜜也似的银夜,

  教我如何不想她?

  水面落花慢慢流,

  水底鱼儿慢慢游。

  啊!

  燕子你说些什么话?

  教我如何不想她?

  枯树在冷风里摇,

  野火在暮色中烧。

  啊!

  西天还有些儿残霞,

  教我如何不想她?

想心爱之人乃人之常情,寤寐思服,辗转反侧,古今通用。都说民国初期到抗战之间,是中国历史少有的黄金岁月。可是卧榻旁边,大和民族早已谋划布局,不得不战的中国,从此家仇国恨,再也未完未了。

《日记》这首抒情短诗写于1988年6月27日,海子已经第二次坐火车去西藏,现在呢?这个地方被消费的俗不可耐,许多人以标榜去过沾沾自喜,不外乎一次次出发和抵达。心远地自偏,喧闹的人间,嘈杂不已,再也装不下八八年海子的真情告白。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夜色笼罩
  姐姐,我今夜只有戈壁

  草原尽头我两手空空
  悲痛时握不住一颗泪滴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
  这是雨水中一座荒凉的城

  除了那些路过的和居住的
  德令哈......今夜
  这是唯一的,最后的,抒情。
  这是唯一的,最后的,草原。

  我把石头还给石头
  让胜利的胜利
  今夜青稞只属于他自己
  一切都在生长

  今夜我只有美丽的戈壁 空空
  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

海子的生命里,一直有个红颜姐姐,他为这个知己写了大量的诗歌,上面引用的《日记》就是著名的一首。九二年六月差不多的时间,张楚孤独无助地唱着《姐姐》,“我知道我站在人群里挺傻...姐姐我看见你眼里的泪水...他们告诉我女人很温柔很爱流泪...哦!姐姐!带我回家...”,有段时间老是心底掏空的听张楚的《爱情》,然后干净无比的睡着了。

美国人西尔维娅.普拉有句话“死是一门艺术,诗人的死实际等于诗人的再生”,好吧,说说这首诗,读的令人落泪,火车奔驰在蔚蓝的天际,蔓延着寂寞,在德令哈的草原上,擦肩而过的人和美丽的戈壁怎么能够抵得上姐姐的一声问候呢?没有,什么都没有,湮没在夜晚的黑暗,睁着眼睛,闭上眼睛,都是姐姐的影子,仿佛触手可及,却又咫尺天涯。

“姐姐”是海子所念念不忘的爱人,让这个普通的称呼多了一丝深深的意味,但是弥漫着孤独和压抑的爱情注定遥遥无期。按照当下的标准,海子宅得很,城市中只有喧嚣人群制造的虚伪繁华,灵魂都是荒凉的,可是包括海子在内,谁都离不开这个浮华的城市。

“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巨大的痛苦寂寞,从德令哈出发,转而呢喃低语,多少年以后,“姐姐”白发苍苍,是否还在听海子振聋发聩的悲伤,可惜,空谷回响,情意汩汩,唯我独自泪流满面,不知所以。

【菩提之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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