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第几程
红尘第几程
▷菩提之恶花
说,若生在明清,就只嫁张岱。可是搞不清聊生于明和清夹缝之间,张岱最后的潦倒和无奈,女人再聪明,著作等身,她以为大观园的喧嚣,会永远。
张岱的出身,还是一个文艺之家,自诩“少为纨绔子弟,极爱繁华。好精舍,好美婢,好娈童,好鲜衣,好美食,好骏马,好华灯,好烟火,好梨园,好鼓吹,好古董,好花鸟。”
《陶庵梦忆》把张岱的怀旧追思竟然拉拉杂杂八卷本,所以张宗子晚年穷苦时,忆及当初,“即书之,持向佛前,一一忏悔”,旧时的繁华如过眼烟云,皆成一梦。
李敬泽说的很有意味,这个张宗子喜欢,深深庭院,眼神波俏的丫环,繁花和少年,华丽的衣裳,骏马奔跑的姿态,神奇的灯,烟花在幽蓝的夜空中绽放;还有梨园歌舞,紫檀架上的古物,雪白的手破开金黄的橘子,新绿的茶叶在白水中缓缓展开...
下午暖阳,这是在室内,小寒中,张翎竟然把《望月》写的欲语还休,那些尘世中的红男绿女,万千年之前之后,域内域外,并无甚区别。
读张岱,最好有点闲情,虽不至于焚香净手,但心最好收敛些,微雨抑或大雪初霁,不然那里能体会繁华过后的苍凉,况味俱寥落,便似台静农在《龙坡杂文》中所述,“如看雪个和瞎尊者的画,总觉水墨浓郁中,有一种悲凉的意味,却又捉摸不着”,心境估计大差不离。
这样的生活,离我们不是岁月的距离,还有那些堆砌的物质,隔着八卷本的文字,仓皇逃窜在后世甩不掉的浮躁中。张岱们的末世就在南明残口延喘,做梦是必须的,“梦耳,惟恐其非梦,又惟恐其是梦,其为痴人则一也!”。
梁文道不敢揣度的,是台静农已经说破了的。唐僧一样话唠未必句句珠玑,老梁,这些年真想绕开他,有些落寞,应该从繁华中来,像《红楼梦》最后白皑皑苍茫一片的散场,“道长”是不会的,他只是如饥似渴的把过去的补上有拉下,张岱的奢靡,风流浪漫,李叔同顿悟成弘一,与老梁悻悻然无关。
说到《夜航船》,倒像是文化段子,唉,掉书袋也是技术活,《陶庵梦忆》里,就说某次到某读书人家去做客,天黑时告辞,主人挽留道:“请宽心再坐会儿,等看了‘少焉’再走吧!”,晕。
张岱不明白‘少焉’是什么意思,便请主人解释。主人说:“我们这儿有位官宦先生喜欢掉书袋,因为苏东坡的《前赤壁赋》里面有‘少焉月出于东山之上’的句子,于是就把月亮叫做‘少焉’。刚才我讲的‘少焉’,就是指月亮。” 。
后世掉书袋最牛的钱钟书,都被精神矍铄老先生逗乐了,看钱先生的《管锥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殿堂不敢提阅过,觉得不如张宗子的《夜航船》有趣。
“人胸中久不用古今浇灌之,则俗尘生其间,照镜觉面目可憎,对人亦语言无味也。”
红尘逆旅,湖心亭看雪,有时还是痴一点好,冬夜漫漫,当年送书的那人,过去的点点滴滴,以及张岱的《陶庵梦忆》都不见了。
【菩提之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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