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母亲的坟前

文：蔡敦杰

图：来自网络

肃立在母亲坟前

我思绪万千

隆起的坟堆

好似母亲累弯的脊背

坟前的蛇洞

好似母亲望穿的双眼

母亲啊，

您的儿子回来了

母亲

您可听见？

点燃的纸钱

化作白蝴蝶飞旋

深深三叩首

血泪染成红色杜鹃

母亲啊，

儿子来看您了

母亲

您可看见？

此刻的母亲

正长眠地下

什么也听不见

什么也看不见。

可是，母亲，

您可知道，

您亲手送出去的儿子，

时时刻刻都在把你怀念。

一九五0年的冬天，

抗美援朝正掀起波澜。

刚满十七岁的我决心弃学从军，

您流着泪，送我到村口

拉着我的手说：

“你走吧！别把娘挂牵。”

一九五四年，

我从北京寄来同仁堂的膏药，

为您治疗腰痛腿酸，

您却把它送给了魏大娘，

自己忍着痛，下地干活，洗衣做饭。

魏大娘的腿不疼了，腰不酸了，

可是，

再也没见到您那硬朗的腰板。

母亲啊，

到现在想起来这件事，

还直把你埋怨。

一九五七年的夏天，

我探亲回到你的身边。

那时的我，

英俊潇洒，风度翩翩。

您告诫我说：

“在部队当官，

来到家就是社员。”

于是，

我白天和乡亲们一块干活，

晚上和乡亲们一块聊天。

当乡亲们向您夸我没变样时，

您露出欣慰的笑颜。

一九七六年的春节，

我探家只住了三天。

那时的您，

已是疾病缠身，

一步三喘。

临别时，

我深感有愧，

您拄着拐杖，喘息着，

送我到大门口，

拉住我的手说：

“乖孩子你走吧！

别把娘挂牵！”

从那之后，

我再没回来，

直到你去世，

也没能回来再见你一面。

您在弥留之际还在呼喊我的乳名：

“……我的儿，快过来，

让娘看看！”

我又何尝不想扑进您的怀中，

可是——

一场变革把我卷进了牛棚栅栏。

想为您尽孝却不能回去，

想干番事业也只能仰天长叹！

如今，

所有的一切都成了背影，

我也鼓起了开拓事业的风帆。

历经坎坷者更加奋发努力，

欠母之恩者深知百倍偿还。

如今，

我领导的公司已跻身海外，

让中国的园林之花把世界缀点。

母亲啊！

倘若真有在天之灵，

您也定会含笑九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