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时代即社会化传播时代

美国大选落下了帷幕,之前的媒体大战令人瞩目,有人惊叹传统媒体的失落,有人感慨社交媒体的崛起,这是否说明一个时代的终结和另一时代的到来?新媒体研究者魏武挥说得好:“大体上,大众媒体和大众传播是紧密不可分的:能够由大众媒体传播出来的内容就是大众传播。在信息匮乏的几个世纪里,这样的说法是成立的。但互联网的诞生伴随来的信息爆炸,让大量的媒体已经沦为小众的媒体,道理很简单,它们已经失却了足以引发大众层级传播的话语权,或者说,影响力。”媒介生态和传播环境的改变,让我们理应更多审视社交媒体和社会化传播。

大众传媒的失效以及失效的原因,恐怕需要从传播理论上来寻找。对此,笔者与复旦大学传播学者邓建国博士展开了讨论。我们试着来分析大众传播(public communication)以近年来兴起的公共传播(mass communication)、社会化传播(social communication)这三种理论的异同。的三个词:public, mass, social入手作区分。public 强调 公共性、mass强调“受众”被动性、实际上是将受众当做产羊毛的羊,垂直传播;social强调大众参与和水平传播。大众传播主要是机构性的、以五种大众媒介和不确定数量的“受众”为对象的,单向的、无反馈的传播。公共传播是指为公共利益所进行的传播,相对于商业传播(为私人利益)而言,主体可以是政府或非政府、非盈利组织。社会化传播,不强调传播主体,而强调传播方式,指传播方式是弥漫的、对象是多样的、广泛渗透的。公共传播可以通过大众传播进行;但也可以通过社会性媒体进行社会化传播。大众传媒通过也可以通过大众传播进行,但也可以通过社会性媒体进行社会化传播。

现在学界热衷于研究公共传播,是否基于大众传播失效提出来的呢?可以这么看,但如何解释”实效“?一种解释是mass communication的商业模式实效,另一种是mass communication违背了其应该具有的公共精神,不能体现公共利益。个人觉得公共传播有点理想化,大众传播有些失效。大众传播这个失效可以理解为既过于商业化又不够商业化。在互联网语境下,笔者认为社会化传播的提法较好。复旦大学邓建国博士认为,也许可以说,商业化的思路,不是用商业化的利润来支撑时政报道,履行媒体的公共责任,而是在商业化获得利润的同时,完全忘记的公共责任。笔者认为,在互联网时代,大众传播达不到应有的传播效果,这也不难解释大众媒体的广告流向社交媒体和自媒体。但公共传播和社会化传播还是有差别的,如上所述,侧重点不一样。

社会化传播往往令人想起社交媒体, 似乎只是一种传播方式或策略。笔者认为社会化传播不只限于社交媒体,还包括每个互联网上的人,他们都在传播的节点上。正如克莱舍基所言,无组织的组织力量。邓博士认为如果是这样,传播的5W中的主体就会消失了。如果从传播战略(为获得某种效果所进行的传播)角度看,社会化传播可能就主要偏向于一种客观的或者事后的描述,而很难事先策划和掌控。那么,社会化传播这个概念对实践的指导意义也不强了。当然,也许正因为如此,社会化传播概念的提出才具有新意。笔者认为在互联网时代,“去中心化”和“再中心化”并存,传播理论需要重构。

邓博士提出还可以分析公共和社会两个概念之间的异同。公共性这个词有着很深的政治学含义。也许我们要回答这个问题:社会的是否就是公共的?社会的应该大于公共的。如果这是成立的,那么似乎就不能用社会性传播取代公共传播?我认为社会化传播可以包含公共传播,涵盖或相交都可以讨论。他认为公共传播似乎强调有一个高于社会的传播主体,为了某种效果而在传播;而社会化传播,则中心在传者之外的传播过程……我一直对公共传播的传播主体存疑,如果光有公共利益诉求而无社会资本聚合与转换,恐怕传播也难以实现。嗯,公共传播也需要或者说必需社会力量的参入。社会化营销就是一个例子,政府和私营企业之间的合作是另一个例子。公共传播之所以可以单独列出来,是因为它的主体、议题和其他传播有所不同。对此,邓博士提出疑问:社会性传播的主体和议题是什么呢?当然,除非我们不从主体和议题来分。

笔者认为社会化传播是有主体的或者说多主体的,议题也更多元化更复杂化。当然,提出一个概念的目的在于说清它是什么,和它不是什么,如果一个概念太无边界,太模糊、太没有抓手,就容易让人觉得它可有可无,也不利于它得到承认和推广。是的,似乎社会化传播有点弗远无界,但我认为就现在而言还是有边界的,至少我们还没有进入物质世界。也是有传播主体的,最近,可口可乐成立了北美社交中心,这是一个实时新闻编辑室,用来管理所有可口可乐商标品牌(包括健怡可口可乐、芬达、雪碧)的社交媒体营销事务。这说明在互联网世界里政府、企业、个人都可以成为传播的主体,互联网时代即社会化传播时代。

以上是笔者对社会化传播的一些思考,期待新闻传播学者们更多的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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