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山海经》绕不开这两个人:陶渊明与鲁迅
读《山海经》绕不开这两个人:陶渊明与鲁迅
《山海经》全书18卷,书中记载了550座山、300水道、100多邦国的地理、风土物产等讯息,有“上古时代世界地图”之称。
《山海经》包罗万象,向来被视作奇书。这本“上古第一奇书”千年来一直是文学、绘画、艺术创造的灵感来源。其中的神话故事,反映了人们丰富的想象力,其瑰丽、诡怪,吸引着一代又一代的人。
提起《山海经》,陶渊明更是一个绕不过去的名字,陶渊明,则是我国东晋伟大诗人,也是中国第一位田园诗人,被称为“古今隐逸诗人之宗”。隐居后的陶渊明在读完《山海经》后,写下了十三首连作诗,这就是著名的《读山海经》。
陶渊明
先看看他的组诗的第一首:
《读山海经·其一》
孟夏草木长,绕屋树扶疏。
众鸟欣有托,吾亦爱吾庐。
既耕亦已种,时还读我书。
穷巷隔深辙,颇回故人车。
欢言酌春酒,摘我园中蔬。
微雨从东来,好风与之俱。
泛览《周王传》,流观《山海》图。
俯仰终宇宙,不乐复何如?
“流观山海图,俯仰终宇宙”。这是何种的气概啊。诗人在如此清幽绝俗的草庐之中,一边泛读“周王传”,一边浏览《山海经图》。“周王传”即《穆天子传》,记叙周穆王驾八骏游四海的神话故事;《山海经图》是依据《山海经》中的传说绘制的图。从这里的“泛览”、“流观”的读书方式可以看出,陶渊明并不是为了读书而读书,而只是把读书作为隐居的一种乐趣,一种精神寄托。
再看陶渊明的《读山海经·其十》:
精卫衔微木,将以填沧海。
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
同物既无虑,化去不复悔。
徒设在昔心,良辰讵可待!
虽然表面上写的是神话人物和故事,歌咏了上古神话中的几个悲剧英雄-夸父、精卫和刑天,似乎还在神话时空中,但其实已经是现实世界的投影,诗人已越过对理想世界的憧憬的极点,开始转入云层之下的现实世界。
细细读来,你会发现陶渊明的《读山海经》十三首,宛如一部微电影,每一首都是一个场景,十三首连缀起来,时空不断转换,展现了诗人在读《山海经》时走进的雄奇意境,以及其丰富的内心世界。
无独有偶,鲁迅先生也非常喜欢《山海经》,在《阿长与山海经》一文中,说这是他最心爱的宝书之一。作为新文化运动旗 手的鲁迅先生对《山海经》情有独钟。在1923年10月出版的《中国小说史略》一书中,他对《山海经》给予了高度评价。第二年,鲁迅在西安作了《中国小说 的历史的变迁》讲演,在第一讲“从神话到神仙传”中,他认为,虽然《山海经》只记载了一些“零星的神话”,但它却是这方面的最重要的古书。
鲁迅在1926年3月25日发表了题为《阿长与〈山海经〉》的散文,回忆了长妈妈为他购买插图本《山海经》的感人故事。在《阿长与山海经》中,我们可以感受到阿长那种朴实、唠叨、善良而又迷信、“满肚子是麻烦的礼节”的性格,对鲁迅童年的生活有着很大的影响。对阿长寻购赠送自己渴求已久的绘图《山海经》之事,鲁迅充满了尊敬和感激,流露出了儿童世界的真情。
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中,把《山海经》称作“古之巫书”。就《山海经》的性质及其成书来说,鲁迅的论断是确定不移的。
《山海经》是鲁迅渴慕已久、心心念念的。《山海经》之于鲁迅,不是猎奇,不只是知识,而是促其精神成长的“宝书”。《山海经》中的英雄神话《精卫填海》、《夸父逐日》、《女娲补天》、《后羿射日》、《大禹治水》等反映了古代英雄们与自然、社会的强大力量抗争的故事。这些故事所体现出的自强不息、坚忍不拔的大无畏精神,是我们全民族的精神财富。
鲁迅的《故事新编》中,就有取材于神话故事的《理水》、《补天》和《奔月》。无疑,他从《山海经》中汲取了足够的养分。所以,他一生视之为“宝书”,一辈子跟书打交道的大文学家,他的第一部宝书是长妈妈给买的。
此后,鲁迅为抗击国民党的文化“围剿”而写的那些“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似的杂文,与他钟情的《山海经》有很大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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