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里飞出丹顶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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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顶鹤

晚上淋浴时突然流出鼻血,顺着温水还未察觉,直到流进喉咙里才被腥咸的味道叫醒,撕扯了半张纸巾生硬地堵住鼻孔,没想到不久后竟飞出一只头顶血红的仙鹤。对,是丹顶鹤。

白色的羽毛像女娲娘娘刚揉的泥土还未干,姿态里藏了湿哒哒的血丝逆着翅膀生长。直至头顶亮起了红灯,骄傲似的,竟与秋山红叶争锋。忍不住捏它一把,挫一挫它的气势,却抵不住那般鲜红,仿若疼痛一般的血色,也重重地反击了我。

对于血的恐惧,起源于童年时期的鼻粘膜脆弱。那时三天两头挤出些生产丹顶鹤的原料来,吓得爸妈工作时也总要往家跑,偶尔再抱上我往医院跑。

记忆里血是腥的,泪是咸的,血泪掺在一起是苦的。我吃不了苦,所以总是恐惧。

后来晕血,那片鲜红因此而延伸出漫无边际的黑暗,迷失在那里,似野兽回归了山林,孤月掉进了深渊。故此每每交涉于红与黑的争论,恍然发觉那黝黑的部分仿佛一道伤口的结痂,是持久烙在血色之上的封印。

因为这非我之力所能消除的隐痛,只得把每一张纸巾的白色灵魂提取出来做鹤的羽,用不愿提及的红色点缀头顶,许它引颈振翅的关怀和临危不乱的平静。

书写至此,对折了半张纸巾沿着一边轻轻卷起,如同裹满了沉睡的烟丝半截夹在手指间,等待被一根柴徐徐点燃。

紧接着从鼻中释放了那只困鹤,红红的头顶像萎靡了的烟蒂,随手掐灭在焚鹤的尸首里——血色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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