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姆斯特丹王宫-上:被嫌弃的“世界第八大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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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姆斯特丹王宫是一幢建于17世纪的荷兰古典主义风格建筑,由荷兰黄金时代的著名建筑家雅各布·范·坎彭(Jacob van Campen,1596-1657)设计。他是一位出生在哈勒姆的贵族艺术家,曾到意大利游学多年,受到帕拉迪奥风格的影响,回国后将新古典主义引入荷兰并与荷兰已有的巴洛克式和传统的砖石形式相结合,创造出具有国际影响的“荷兰古典主义”风格。
1648年荷兰与西班牙的八十年战争结束之际,这幢作为阿姆斯特丹市政厅的新建筑破土动工。市政府期望建造一幢恢弘的大楼,他们自诩阿城为“北方的罗马”,当然要有一个配得上的办公楼。按照计划,整幢建筑要到1665年才全部完成,但是官员们早已迫不及待。1655年时任市长的科内利斯·德·格列夫(Cornelis de Graeff,1599-1664)即宣布新市政厅投入使用。
此建筑在当时确已足够宏大,主立面宽达79米,高55米,在落成后的两个世纪里都是欧洲最大的世俗建筑。由于地处河流密布的松软土地上,整个建筑实际是建在13659根挪威云杉打制的木桩上,以确保地基稳固,因此它也被称为“世界第八大奇迹”。不过它还是遭到了一些官员的非议,认为正门外没有大楼梯不够气派。
让我们仔细看看这幢建筑。东面三角楣正中雕刻着手持城徽的阿姆斯特丹少女,从海上纷至沓来的各路神仙争相吹响号角、献上桂冠。三角楣上方的和平女神铜像寄托着八十年战争结束后人们对持久和平的期盼。女神手持橄榄枝和商神杖,表示人们希望在和平的环境下开展贸易活动,身旁的丰饶角则寓意经济繁荣。三角楣左右两侧的女神像分别代表古希腊四枢德中的两“德”:左边手持镜子和蛇的代表智德,右边手持天平和束棒的代表义德。
和平女神后方有个八面亭,据说站在亭子里可以看到进出港口的船只。八面亭本身是个钟楼,1664年由当时最著名的钟匠法国人赫蒙尼兄弟(François Hemony,1609-1667;Pieter Hemony,1619-1680)铸造的古钟至今仍保存在此建筑内。钟楼最顶端有个金色的风向标,被做成船形,也是阿姆斯特丹的象征。
西面的样式与东面类似,楼上也有个三角楣。
正中的阿姆斯特丹少女伸开双臂迎接来自五湖四海的贸易伙伴,他们中有的牵着骆驼,有的赶着大象,有的抱着鹦鹉,有的跟着猴子,充满异域特色,显示出阿城对外贸易的广泛。三角楣上方是6米高的阿特拉斯托天球雕像,同样象征当时的贸易遍及全球。左右两侧的女神像分别代表古希腊四枢德中的另外两“德”:左边手持节制自己的马镫的代表节德,右边手持书和火炬的代表勇德。这个勇德的形象通常应该是身穿盔甲、手持矛与盾,但在这里虽然身穿盔甲,却用书和火炬代替了传统的武器,似乎是意图用知识照亮胜利之路。
入口在东面中间靠右的小门,门票10欧元,含中文语音导览器。在看过一段简短的视频介绍后,我们上楼来到建筑中央宏大的市民大厅。整个大厅长120英尺、宽60英尺、高90英尺,装饰豪华,气派非凡。
地面上有三幅用铜杆围起来的圆形图,东西两端分别为描绘东西半球的地图。
中间则是一幅天象图。这三幅图寓意阿姆斯特丹市民放眼包括天与地的整个大千世界。
东西两侧的雕像与建筑外的铜像保持一致。东边最上方是手持橄榄枝和商神杖的和平女神,下边门框上方端坐的阿姆斯特丹少女手持橄榄枝和棕榈叶,象征和平与胜利。左边身披狮皮的女子象征力量,右边戴着头盔的女子象征智慧。
西边最上方是阿特拉斯托天球。下边门框上方端坐的是手持利剑与天平的正义女神,她的脚下踩着一个长着驴耳朵的老头,那是代表贪婪的古希腊国王迈达斯。传说他评判阿波罗与潘神的音乐比赛,阿波罗乃音乐之神,但不懂音乐的迈达斯竟判定潘神获胜,恼怒的阿波罗大骂他耳朵有问题,将其变成了驴耳。酒神狄俄尼索斯为答谢迈达斯的款待曾许诺帮他实现一个愿望,没想到迈达斯的愿望竟是让自己碰到的所有东西都变成黄金。结果他饭也没法吃了、水也没法喝了,因为他只要一碰这些东西就全都变成金子了,连他自己的女儿都被他点成了黄金。最后他只好央求酒神解除这一魔法,但他的名字已成为贪婪的代名词。另一个被正义女神踩在脚下的是个蛇发女子,象征邪恶。女神左边手持沙漏的骷髅寓意死亡,右边抱着刑具和假肢的代表惩罚。之所以设计这组雕像,是因为从此门走出,将进入当年的法庭。
东西端两旁侧门上方的雕塑也与建筑外面的铜像相呼应,东端是代表古希腊四枢德中的智德和义德。
西端是代表古希腊四枢德中的节德和勇德。
此外,门拱两侧还雕刻了代表古希腊世界物质构成理论“四元素说”的土、气、水、火。其中天使放飞鸽子象征气,手持火炬和霹雳的象征火,抱着孩子哺乳的象征土,托举船只的象征水。
所有这些雕塑都是由来自安特卫普的佛兰德斯巴洛克雕塑家老阿图斯·奎林努斯(Artus Quellinus the Elder,1609-1668)和他的工作坊创作,为此他从1650年起在此连续工作了15个年头。他的团队中包括其堂弟,后来也很出名的小阿图斯·奎林努斯(Artus Quellinus the Younger,1625-1700)。市民大厅两边是连接整幢建筑的回廊,在回廊的四个角各有两尊雕像描绘古希腊神话中的形象,它们是老阿图斯·奎林努斯最具代表性的一组作品。
东北角的是大地之神盖娅,在罗马神话中被称为泰拉。她是众神之母,混沌中诞生的第一位原始神。拐角的另一边是盖娅的儿子克洛诺斯,罗马神话中的萨图尔努斯。他用镰刀阉割了父亲,为避免父亲的诅咒,他决定把生下的孩子全吃掉,直到妻子瑞亚用调包计换下新出生的宙斯。
西南角便是第三代神王宙斯,罗马神话中的朱庇特。为对付父亲克洛诺斯,他请教智慧女神墨提斯,并从她那得到具有催眠和催吐作用的药水,之后扮作仆人在伺候克洛诺斯喝酒时将药水混入酒中,令其在昏睡中吐出了已经在其腹中长大的五个孩子。最终他做了新一代的天王,并从独眼巨人那得到闪电火这一利器。旁边是宙斯的儿子太阳神阿波罗,他同时也是音乐之神,身旁放着他的里拉琴。
东南角是月亮神阿耳忒弥斯,罗马神话中的狄安娜。她是宙斯的女儿,与阿波罗是孪生姐弟。旁边是宙斯的另一个儿子赫耳墨斯,罗马神话中的墨丘利。他是传令神和商业市场之神,带翅膀的头盔和鞋子,以及缠蛇的商神杖是他的标志。
西北角的是战神阿瑞斯,罗马神话中的马尔斯。旁边是爱神阿佛洛狄忒,罗马神话中的维纳斯。在这四对神像中,只有这两位是相互对望的。在古希腊神话中,二者经常私通,有一次私通时,恰好被阿佛洛狄忒的正牌老公赫淮斯托斯捉奸,成为神界的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