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道 || 作者 马彦明
茶道,正襟危坐后的消遣,清气融于自然又通络全身,秉自然而自然的修气养正。它以清,香,味,触,法启迪人的兴趣,而妙在盎然的趣味里,提升自已。说,道。只是它的饮用面广。从唐玄宗年代,湖北人氏陆羽著了世界第一部《茶经》开始。就风糜至此,祖辈衍习,春夏秋冬不管环境及生活多么艰苦,都如饥似渴地传承,除此外,并没听得在茶道里有羽化成仙之人。
但它确有道,只听早晨的相互问候,"茶喝了没",还有迎接远方的朋友,"唉,快,快到屋里喝茶",便一究分晓。而我且是个就着茶水混吃混喝的代表,来写茶道,自然是大题小作,也说不出茶道中精髓。只是把老得无从根究的罐镶茶,捏着茶棍再捣一遍,让它更沸腾,释放出更大的清香。说到底,任何事物,传承久了,也就顺理成章行成了道,且更有文化可言。
那么问题来了,旱烟和纸烟也是人爱不释手,和茶统称鸭子爪爪,连手的东西。都发展到穷嘴不能穷烟瘾,饭先放着,吃锅烟了再说的地步了,谁敢说,人间烟火没有它的份。昨就没有烟道或烟文化的话题。而且代代人用,代代人诽议。新中国成立后,更是一贯昌茶抑烟,推销者恨不得一条变成一箱,吃烟者恨不得一包发展到两包。你看田地里男劳力多时以吃烟为名堂,一天下来和女劳力比,要少干三分之一的活,而且名正言顺,情在理中。它的不成道,我腹诽,是和大部分人的不待见有关,"向老叫驴烧香,一根连一根,不麻烦,太无聊了","一个娃娃芽芽,三寸长,御个五寸长的烟,太没教养了"。听,吃烟和喝茶泾渭分明了吧?而且人都是见样学样,说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它包含的层次方方面面,正能量和负能量往往兼并。一年一度年关接祖先是农村司空见惯的事儿,坐案后。烧罢纸钱,并具茶酒以谢风尘之劳,庙上答报神祗,以茶,酒,水为首选的供养,还有一些大的壇子,都要先迎供养,必具备,香花灯水酒,茶食宝珠衣。十件能具养佛的物品。我想,茶就是顺着这条道,从上层流到下层,从祟拜发展成了滋润心灵,再从滋润品赏就渗透到男女老幼。
茶,脸黑,心苦。送礼的人也忌讳它的苦字,喜结连理的好事,是不以茶为礼品的。有句套话,"某某人的亲事擦帮了"。就是擦肩而过的意思,“茶”字到了这里,还莫名其妙成了贬意。当然喝茶的人就更苦了。传说灶爷是吕蒙正的家神,第一个插足到蒙正家。也许观蒙正有大器晚成之相,借着以后出息了能把自已抬出去,可当初的蒙正那个穷啊,叮噹都不响。竟然祭灶卖不起香,折根柴蒿杆代之,发迹后总算把灶王爷普及到民间的千家万户。然喝茶的祖先也不是天天顺手拾得茶叶,解放前和解放初期,能喝起一罐子茶的人,都是富裕偏上的人家。时间太长,瘾犯上了,上树摘树叶而代茶者,比比皆是。有人不知从何处移来了一棵茶树苗,说是茶树,且不知究里,未见一片茶叶,千呵护,万培养,还是死了,如丧考妣竟抱着树干哭了一天,可见,前辈对茶的青睐都渴望至极了。从现在遗留的一,二处土窑和草房推看,整个窑洞黝黑黝黑的,结痂处还皲开了小口口,又叫油烟重新刷黑了,要想推翻一下,就墙皮的硬度今人望而生畏。椽檩更是黑得一塌糊涂,还有亮光闪闪,也许油漆商贩一见,也要长叹,“我说生意以前总是难做"。其实,它比油漆更可贵是虫子永远不附蚀,可见,人间烟火一句,大部分拜赐于它,而这样壮丽的烟薰火燎,又多半属于日经月累,喝茶和吃烟造成的,神仙也许早看见了这一幕,把百姓呼为"香烟弟子"是褒贬双重的称谓是名归实至的。那些年代,没有现在配置烟筒的高级火炉,就是一些泥垒的土炉,好些的家庭一个火盆,煨上曲曲罐,木材,驴粪,羊脚踩干块,甚至还有猪羊的骨头。那味道,逼着顺畅的气息倒退,注入的清香远没有自然接收的混浊成份多。可就这么个条件,一到农闲的冬月,家家如法炮制,或三,五个聚在一起,喝茶,吃烟,谝闲传。谁家的羊,角长腿短,谁家又添丁了,叫狗旦,某某人的奇闻轶事,随着罐罐茶的沸腾,弥漫性地散开了。
任何事物,说道既有道,要想入道,谈何容易。首先得有优越的物质铺衬。茶道最拥塞,最热闹的几年,是在明,清,兩朝和民国期间,别说极品大红袍,老铁观音,春芽碧螺春了,一大部分喝茶人连成年老茶都捉襟见肘。都供不应求。我记得,六一,二年畅销的重庆溢光茶,就是一个永远不入茶道的例子。读者疑问,这重庆溢光茶又有何德何能,能滞留茶道上奔跑的人。其实听名思物,我隐约记得此茶呈砖形,方方一拃,厚度一公分。到沸腾的罐罐里一化开,就成了细沫沫,特别爱溢,不急忙控火,捣茶棍对它无济于事。一不注意,冲净还能溢光。流行了近十年,也能算茶道的奇葩过程,也总结出,“心操干,眼瞅瞎,重庆溢光茶“。关于茶的笑谈。
以前的老几辈喝茶人,干散,特别讲究的也不在少数,但邋塌混吃混喝的也不乏其人。但是他们喝茶的基本的特征大致一样,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品赏,单怕人多争嘴,这样会影响他们饮茶的效果,或者说,纯粹喝不饱。不喜欢茶里放任何佐料,说是"麻咧咧的,没味道了"。就茶叶而言,一单把是标准,煮的象牛血一样,稠而黑红色,大部分不贪饮,说罐罐茶熬时间,大部分用在捣字上了。这样的共性决定了他们起早捣茶的习惯,每当浓茶飘散,哧溜声响起,就是再瞌睡的人,都百爪搔心,吸引过去了。但他们就这点口福,宁肯传婆,不肯传子。传子是怕另起炉子,两处或三处冒烟,犹如后院着火,给后生或家庭造一个,"那家人,老少光喝茶烙瘾"的不良口碑,诸事就有折扣了。传婆是为了惯上茶瘾,早起生火,烙油馍,打点衬茶食品,不骂“搅夜虫,烟雾鬼"之类,反而伺候的更周到。实则这也是一条秘而不宣的茶道。
茶道里有茶神,茶圣,茶王。除陆羽著了《茶经》,使世人都知还有此物能提神明目,功垂后世,被奉为茶祖,其它的不清楚于茶何干,位列茶班,其实农人在茶道里也苦苦挣扎,他的来源全靠商贩驮运,不是茶陵马道的气派,是小帮的骆驼送来的,正当清初民前,是在金崖镇粮食斗上,兑换的,在茶的大道里,我能瞧见先辈熟悉的背影,他们酣饮着无茗的清香,且借鉴品味人生的世态炎凉,"人走茶凉"就是一可经典的茶中论道。还有"泼(薄)茶烧口,亲戚少走"这句话可谓是串古瞻后的人亲关系总结,浓茶正向浓浓的亲戚之宜,浓稠又甘爽,又清香,有爽心悦目的感觉,而当你潦倒了,穷途末路了,就向泼茶一样,既烧口,又糟心,不识趣的走动,会遭到白眼和冷遇的。这和吃了一辈子饭,总结出了个"饭稠了,吃饱了,人老了,醒事了"。都是言简意赅的警句,语不在多,能借鉴和教育后来人,足矣。
茶既有道,可行而不可循。正向上路的人,形态各异,快慢不一。只喝三盅浓茶就磕罐罐走人的,不理解一日早中晚按时架火的喝茶者,喝三次的人当然不理解一天到黑,出门一把驴粪蛋或一掬桔杆,进门哧溜一声的喝茶人,往黑喝的人好象也不理解三餐以茶代饭者。因人而异,道同量不同。而现在的人,茶的品茗应有尽有,五花八门,琳琅满目,且饮用从速简单了,泡上一杯,或电器上煮上一大缸子,佐料放全,好似西方咖啡的味道。晨起无烟,成了现今农村的又一景象。看烟火断茶香饭熟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并不是今人无古人执者,而是生活质量提高了几个档次,饮用品的繁多,悄然替代了茶道的载重,深熬捣煮的过程,细一算不如派上其它的用场。茶道渐行渐远,随着老一辈的喝茶人离去,茶道虽然完全无法替代,但成了永久传闻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