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家的故事 高田作品
【1】周家又添了一个小闺女
清光绪33年【公元1905年】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沂水县龙王塘村的一户周姓人家的堂屋里,年方26岁的户主周继祖急的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坐卧不宁,烦躁的来回的在屋地上走来走去……时不时的侧耳听听里屋的动静。这时他的老婆正在里屋的炕上为他生第四个孩子。
原来周家在这村里住也有些年头了,一家人老实忠厚,与乡里乡亲素来无争,邻里关系极好,正应了那句古话-----“勤俭传家久”,忠厚传世长!哎——这世界上就有那许多的不如意,挺好的一家人家可是接连生了三个孩子竟然全是闺女!这让三代单传的周继祖真是伤透了脑筋。这次他的女人又要生孩子了,她多么盼望能生个小子啊!此时他恨不能钻进到里屋帮助自己的老婆使一把劲儿,赶快生一个又白又胖的大小子。
然而在几声婴儿的啼哭过后,‘姥娘婆’【旧社会的接生员】的一句话,让这个一心要儿子的周继祖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腚摊坐在了残破的太师椅上,几乎晕了过去……
三代单传的周家,祖上留下了几亩薄地。这儿的地大都土地贫瘠,人们每年撒下种子,怀着十分的丰收希望,能有五六分的收成就是大丰收了!因此家家过着糠菜半年粮的苦日子,周家随着孩子的不断增加,日子也一天天的增加了苦难!好在周继祖自幼练学会了一手编席的好手艺,每当农闲季节就带领全家扁“席”然后再拿到集丄换成钱贴补家用。日子很拮据但还能勉强过得去.
这一家周姓的人家就是我的姥姥家,他家的四个闺女连个大名都没有,按顺序排列即大妮儿,二妮儿,三妮儿,四妮儿。我的娘就是大雨之夜生下的四妮儿。娘把从记事起,家里的故事没少讲给我们听,我就把她讲的姥姥家的故事再讲给你们听吧!
【2】碾道里差点出了人命……
山里的农家日子虽然会很清苦,周家又是四个闺女,劳力上差了点儿,但当家的周继祖难过了一阵儿也就过去了。在苦难之中孩子们渐渐长大了,而
这一年,人们好歹熬过了那难熬的春三月盼到了麦收。今年收成也不错,家家户户充满了欢乐!新麦子还没有收下场就有的人家在尝“鲜儿“了。有的人家迫不及待的收几穗麦子熬麦子饭吃;有的人家拿新麦子推"捻转儿"(捻转儿——新麦子上锅煮一煮再在石碾上碾轧,麦子被压得逞了一大块麦饼,用铲子铲起来吃,,,又甜又香)我姥姥家人口多,只能拿一点新麦子炒“炒面”给孩子们解解馋……
这一天姊妹四人把新麦子用手搓干净后又上锅炒干,然后欢欢喜喜的把炒好的麦子放到院子里的大“碾子”上碾压……。常言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姊妹四人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嘻嘻哈哈甭提多热闹了……。
由于眼馋,还没有完全碾好,四妮儿就抓了一把”“炒面”放进了嘴里。三妮儿看见后说;“死妮子敢偷炒面吃,看我不咯吱死你……!”话刚说完一把抱住四妮儿,两手不住的在她的“咯吱窝”里乱抓!
“哈哈哈——哈哈——”四妮儿忍不住大笑起来……!“谁知道刚刚笑了俩声,就往后一倒,顺势躺在了"碾道"的地上翻起了白眼儿,满脸憋得通红……
“不好了……!四妮子呛死了……!三妮儿急的大声高喊!
大家都知道;如果空口吃炒面不喝一点水的话,那是很干燥的很难下咽的,再加上四妮儿被咯吱的大声高笑,一个不小心干干的炒面被吸进了气嗓里……!呼吸道被堵死了呼吸不畅,那还不憋死呀?!
听到三妮儿的喊声,姥爷姥姥急忙跑出屋顺势从水缸里翘了一飘凉水拿到三妮儿跟前,三妮赶紧漱漱嘴,又连续不断的咳嗽了好长时间才慢慢的缓过气来,一场虚惊总算过去了,不一会院子里碾道边又响起了一阵阵银铃般的清纯的笑声……!
【3】 吃柿子
山东省沂水县地处山地丘陵地区,这里的人们都会因地致宜的栽种一些果木树。大枣了,柿子了,软枣了,核桃了……!姥姥家种了不少柿子树,每年拿到集市上买一部分,剩下的就可以自己吃了。
那时候的人没有现在这莫多的规矩和科学道理,啥时间想吃了就到放柿子,大枣的屋里去拿着吃。这一天姊妹四人睡下后,先是讲"古儿“(故事的意思)听,你讲一个她讲一个……。十冬腊月天短夜长,越讲越兴奋,不知不觉夜已很深了。忽然有人说;“不听了俺饿了”!
“饿了?那还不好说,找东西吃不就行了!”立即有人提出了建议……!
“东屋里有核桃,枣还有柿子……不都可以吃吗”?又有人指出了方向……!
”那这么冷的天,谁去拿呀“?四妮儿问道,显然她不想挨这个冻不想去拿东西吃!
”那还不好说?包袱/剪子/锤/谁输了谁去呗“?于是一阵紧张的”决斗,不是你耍赖,就是她调皮,反正都不想去跑这个腿儿受这个冻!最后“还是大姐憨厚又疼爱妹妹们,于是大姐披着棉被跑了一趟;她拿的东西可真不少,用一个”小簸箩“拿了柿子,花生,枣子……满满一簸箩呢!于是周家的闺房里立即传出了”坷坷嗤嗤的咀嚼声……!
大家正吃的起劲儿呐忽然;“啥时辰了?还不睡觉?和一群老鼠似得偷东西吃”?姥姥的这一高声的问话,吓得大家立即都停住了嘴巴的咀嚼……。听听姥姥并没有进屋的意思,于是又爆发了一阵姐妹们的嘻哈声……嘻嘻嘻……嘻嘻嘻!
好解决的基本都解决了,唯有那冻的硬帮帮的“冻柿子”留在了最后。她们一人捧一个大柿子趴在被窝里展开了“进攻”!但终因柿子冻得太结实都没有啃得动……
第二天姐妹四人当然不承认偷吃的事实,但姥姥把昨夜晚他们吃不动的柿子往外一拿,四姐们都哑口无言了……!
“没逮住狐狸——反而若了一腚骚”!事后姐们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