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债 】/王高产

讨债

文/王高产

我同学巨彭明,一米八的身材,身高马大,尤其是屁股更是咄咄逼人。曾在学校就被同学惯一肥臀的称号。

初中一别二十年没见过面,直到我在镇上做生意的第二年才有幸见到当初的肥臀同窗,历经二十年富足生活的滋润,屁股更是大的出奇,走起路来屁股一扭一扭的,走势有点像年关待宰肥猪的样子。

同学见面,当然喜不自胜,叙说多年离别的情况后,感慨万千。既然来到我这儿,当然要尽地主之谊,两人去了镇上酒馆喝了点小酒。巨肥臀同学也没让我白破费,说等个把月让我请个木工将他家门窗装修一下,照顾一下我的生意。当时挺感动,还是同学亲。

巨肥臀同学果然说话算数,没过十天,骑着摩托就来我店里让我和他去规划一下装修事宜。我跟着去了肥臀家,在路上就通知我木匠张同学一起去,我卖材料,张同学挣工钱。没想到三人一见面,都是初中同学,免不了一番感慨,后达成共识,既然都是同学,材料价格要便宜,质量要好;工钱要少挣,做工要精细。

张同学叫了一个帮手,很快就将巨肥臀家的门窗做好了。听说走时工钱欠着,巨肥臀同学答应一个月后给,至于材料费,人也没来,当然没给。我也不急,都是同学,怕什么啊?

忙忙碌碌半年过去了,有次偶尔和张木工同学闲聊,才知道工钱至今为至没给。他电话里问了一回,巨肥臀说送来,可一送就是几个月。张同学问起材料费,我说人没来过,当然也没给啊!

张同学叹了一口气说:多年不见,巨肥臀咋成这样了?还是同学呢,难道会赖账不成?

我说不会吧?也许手头不宽裕。

说归说,我还是多了一个心眼,暗地打听一下巨肥臀的情况,结果让我忐忑不安起来,巨肥臀同学在村里口碑不好。欠村里的小钱都不给。经过一番心里斗争,我决定去谈谈材料费的事。晚上去的,巨肥臀刚好在,寒暄一番后他问是否看材料费来了,我说最近材料要进货,手头紧,。

巨肥臀两手一摊,有点遗憾的说:你来的不巧,昨天村里谁孩子病了,刚从他这儿借了三千块钱,这钱正是他要付我的材料费。

我说我急用钱,要不你借借别人吧?巨肥臀同学说借什么借,村里人用不了一星期会还他的,还了钱立马就送过了。说着又是发烟又是递茶。都说到这份上,我还好意思说什么,只好打道回府。

等了一个多月,没见巨肥臀来,刚好想用钱,我就第二次去了他家。巨肥臀同学没在,媳妇在家。我说了来意,媳妇说巨肥臀去村里打牌了,她去叫,让我在家等着。我看着电视,一集电视剧看完也没见两人回来。走还是不走?走家里没人,以后说丢了东西咋办?不走干坐着也难受,我都没法决定了。

好在第二集看完后,巨肥臀媳妇回来了,说没找见巨肥臀同学,你先回吧?他回来我让他过你那儿去。

我只得回家,回家免不了受媳妇一顿数落,饭也没吃成,心里难受,后来发展成越想越难受了,索性饿着肚子又去了巨肥臀家,奏想看看这货到底能躲过十五不?

去时天都黑了,巨肥臀听到敲门声赶紧开门,见是我连忙让我进去。屋里正准备吃饭,热腾腾一盘炒菜刚好端上桌。我也不客气,直接就坐在桌子旁。巨肥臀连忙让媳妇拿一双筷子来。我也不客气不说话,狼吞虎咽一顿海吃,吃得巨肥臀两口眼都睁开了。

吃完饭,巨肥臀从口袋里掏出三百元让我装上先走,剩下二千多一定尽快拿我店里去。

又过了两个月也没见巨肥臀送钱来,但我不得不去,因为到了腊月十八,离过年不远了。巨肥臀见我来了,又是诉苦连天,孩子病了,媳妇感冒刚好,年都没法过了,凄惨状让我无话可说。罢了,打道回府。年后再说。年后生意一直好,忙得不可开交,也忘了巨肥臀那事。

暑假时又和张同学见面了,张同学说巨肥臀还没给完他工资,材料费呢?我说你别问了,都不想提了。张同学说这家伙不是没钱,是存心耍赖,他看见巨肥臀最近买车了,双排坐带厢的那种。我的天,苦难一大堆,居然还买车了,看来这材料费我还得要。

那晚去了,巨肥臀穿着一件大裤衩,显得屁股更大了。媳妇也穿的少,瘦了吧唧,干干巴巴的。我不说话两人都知道来意,又是一番诉苦,还说买车也是没法的事,人家都富了,不做点生意不行了。

我依然不说话,只是看着两口笑。一直坐到夜里十二点才回家。

第二天晚上吃过饭,我看完电视都十一点了,又去了巨肥臀家,这次是走着去的,没打算回家。巨肥臀两口都睡了,见我又来了,脸上都不知怎么笑了。我钱的事一句也不提,天南海北胡扯一通,一直扯到媳妇不住打哈欠。最后巨肥臀提出送我回店里。说实话,我也有点瞌睡了,于是答应回家了。

第二天干了一天活,晚上正准备去巨肥臀家蹲点时,媳妇告诉我,巨肥臀中午拿钱过来,账全清了。

我的天 啊?终于长出一口气。但没过多久,又憋了一口气难受死我了。

巨肥臀要粉刷房子,刷白匠人和我很熟,和巨肥臀关系更不错,粉刷材料要我送过去。有了前车之鉴,我本不想送,可碍着匠人的面子同意了,虽说上次讨账难是难点,毕竟人家给了嘛。

墙壁是粉刷完了,可材料款却迟迟不结。我知道这货的秉性也没在意,寻思年关再讨账也不迟。

到了年关去了,巨肥臀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简直都没钱给孩子买裤子了。罢了,回家过年。

第二年一直没去,也没见过巨肥臀。年关讨账,巨肥臀没在,媳妇给了四百元,说是过年的菜钱,给了我她家就过不了年了。我知道是句笑话 ,拿着四百元给媳妇报账去了。

年后,好像五六月份的时候偶遇一次巨肥臀同学,问起材料款,巨肥臀当即回答过五六天就送来。我知道又是托辞,也没在意。年关又去讨账时巨肥臀竟然怨起五月间钱都准备好了,就不见我过来,那钱买了电动车。现在手头紧,年都无法过了。

这般抵赖,我都无话可说了,看来不用我的杀手锏不行了。一连两个晚上,我都在夜里八九点去巨肥臀家蹲点。没想到这次杀手锏不灵了,巨肥臀两口子坐在暖融融的床上和我慢声细语天南海北地胡扯,香烟一根连着一根吸,痰一口接一口往我脚下吐,不一会儿屋里烟雾缭绕,脚下秽物满地。我实在呆不住,逃之夭夭。

回家媳妇问起,我说他妈的再不去讨账了,就当打牌输了。

媳妇那晚一夜无眠,第二天去了巨肥臀家,直到下午才回家,我问起讨账的结果,媳妇气哄哄来了一句:不知道。

作者简介

王高产,乾县灵源镇答王村人,喜欢文学创作,在微信媒体和纸质都有作品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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