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兰 】/ 郭挺

吊兰

郭挺

说起吊兰，脑子里就勾勒出一片葱绿，低垂的叶子茂盛如直流的瀑布，在透风半阴的一角悬起，夏日绿丛中或白或黄的小花粒儿，如风飘洒。无怪乎“青藤葱翠神韵荡，清心静雅尽妙手著华章”。

可自个虽有养花的心，却没得养花的心境。单留着客厅的绿萝孤零零地低落着几片叶子，打着哈欠。其实，先前顶着烈日和朋友在花卉市场买过两大箱绿萝。因为新装了房子，人都说绿萝便宜，好养，去味儿快。于是一阵儿急切，把新屋的角角落落全铺满了绿，又好好地给她们喂了一顿水，直到自个的肚子不停叫唤，才开了窗关了门离开，半道儿又折了回去，生怕风大雨大又把窗儿闭了一闭。以后，只要逮的机会便是浇水，也不管她是长还是不长，只要去味儿便好。直到一次去了朋友家，一片绿洲映入我的眼帘，惊得我呆立许久，婆娑着一片片丰厚的叶子，询问朋友的秘诀。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好这片绿色，没了之前的“去味”，静心而长久。我好像懂却不太明白，直到家里才发现我的独独没了几盆，自嘲道：欣赏最有滋味。可那些零星残破的叶儿直勾勾地对我笑。

不甘心地从一卖花卉的朋友那里，供来了水仙、菖蒲、发财树、栀子花等绿植，狠心一定要捣鬼出个名堂。洒壶、营养液、小铲子但凡能想到立马配齐。也信誓旦旦地坚持了数月，非要证明些什么，可水仙花开一朵，菖蒲黄丝丝一堆，栀子花落了叶子也光了。罢了 ，你们自生自灭吧。我真的侍候不了你们。随意时，你不长，认真了，你们全死了。就不能随着我的心愿长一长，开一开，我只能把那些瓶瓶罐罐放在阳台上，套上袋子，藏在自己不留意的一角，然后让灰尘蒙满。

朋友说，花花草草最能滋润人。可我是个没福气的，干哄哄的。一天天围着工作转，遇到些烦心事儿，肝火便大了，多吵了几回和妻子。办公室抬头的地儿有一盆我也叫不上名字的一株绿植，高兴时会给她浇些水，她到欢腾，在窗沿上占了好大一块地儿，隔壁同事的一个金边的大盆里，有一株黄黄嫩嫩的叶柄，稀疏的几根叶子，镶着金边的植物，我知道她是唤作金边吊兰的。最近也突然发现，她冒了枝头，一簇上的三足鼎立。才想起同事总是在不经意时的浇水、施肥、松土，没有什么痕迹确实在的发生。还有家里的快要奄奄一息的发财树，被母亲在雨天淋了一淋，又不知施了些什么魔法，现在全身也一碧而青了。而母亲却连说自己也没做什么。

于是，在工作空闲的当儿，我常拿了杯子添些水，把满是灰尘的叶片洗了洗。有些事儿，就在日常的不经意间，成长在手脚之上，流淌在心里。就说这吊兰吧，原产非洲南部的，现在世界各地都有她的身影。无怪她的花语“无奈而又给人希望”。背井离乡远离亲人对于我们每一个人来说，显然都是不情愿的事儿，可生活就是这样，就得打碎牙往肚子里咽，苦累自个兜着扛着，许多事如果随了心，我想恐怕也快到了终点。所以，得留着希望，你也就变得不同了，坚韧了，调高了。

隔壁的同事说要剪下新发的枝送给我，还说我一定能养活。我笑了，仿佛瓶里插着吊兰的水，你瞧：“根疏杯水淡，格高冷意浓。无关冬与夏，飘洒自得风”。

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郭挺，男，80后。生于长安，长于长安，工作亦在长安。长安故土，滋润我心，教书之余写诗、散文，以咏吾乡。亦有作品发表纸刊和微媒平台，现为长安区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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