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情缘 千年凄婉】/苦艾
千年情缘 千年凄婉
苦艾
多少人都曾听过陈瑞深情演唱的《白狐》，但这首歌背后的故事，你可知道？
话说李唐盛时，一个春光明媚的清晨，一个清癯而不乏俊俏的书生坐在林中一个树桩上苦读着圣贤经书。
书生一贫如洗，三餐难继，家里最值钱的，就是那箱沉甸甸的书了。
只要不下雨，书生每天都坐在这片林子里，随便寻个坐处，一门心思地苦读着，直到暮色降临。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在圣贤书中流逝，在书生时高时低的诵读声中流逝。
这日黄昏，书生正在聚精会神地读书，一直到夕晖洒遍林中大地。突地，隐隐约约的“吱吱”声随风而来，书生从书本上抬起头来，只见一团白影扑面而至——那是一只晶莹通白的小狐狸，白得一尘不染，嘴里哀声连连，叫人生怜。
说也来怪，小狐狸奔到书生面前时，竟兀自停住脚步，气喘吁吁，两眼乞怜似地盯着书生。
书生一把抱起那只小狐狸，只见小狐狸的后腿上插着一支箭，鲜血顺着箭头不停地渗出，已染红了雪白的皮毛。
小狐哀鸣几声，双目对着书生，写满了哀怜与乞求。
书生叹一口气：“小狐狸啊小狐狸，是谁忍心伤你这么深……”
语音未落，远处蹄声如雷而至，小狐狸的身子不停的颤抖，仿佛要从书生手里挣脱。书生急忙捧紧小狐，一咬牙将箭头拔出，撕下一片衣袍，将小狐狸的伤口包好，轻轻放入装书的包袱里。
说也来怪，小狐狸竟忍住疼痛，一动不动，一声不响地躺在书生的书包之中。
书生刚刚捧起那本泛黄的书，只听得马蹄声已到眼前，风匹高大骏马飞驰而来，为头的是一个甲胄在身的虬髯大汉：“这个书生，可有一只受伤的狐狸逃过？”
书生抬起头来：“壮士说的，可是一只雪白的狐狸？”
虬髯大汉身旁兀地闪出一个粉装美女，娇喝道：“正是，正是我射中那只狐狸，那小畜生呢？”
书生只闻香风扑面，迎面是一张倾倒众生的如花笑脸。书生猛然间惊慌失措，意迷情乱，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指着身后结结巴巴说：“刚刚从这边跑过。”
少女娇声含笑道：“多谢书生！我们追！”
只见她纤柔玉手一挥，数十骑悠然而去，只留下银铃般的笑声荡在书生耳里。
书生喃喃念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啪地一声，圣贤书掉到地上竟不察觉。
小狐狸从书包里伸出头，“吱”的一声唤醒了书生，书生见它的眼里写满了凄婉与感激。
书生收起心，轻抚着小狐狸，爱怜地说：“小家伙，快躲起来吧，别再让人家那样欺负你。”
小狐狸慢慢爬出书包，屈下受伤的后腿，前腿合一，人立朝书生一稽首，吱吱几声，雪白的身体蜷成一团，竟跳起舞来。只见夕阳下白影闪闪，书生看呆了。
远方突然传来“吱吱”之声，小狐狸猛地收住舞步，朝书生再三稽首，才恋恋不舍地朝同伴走去，三步一回首，依依而别，消失在远山中。
书生拍拍衣袍上的尘土，悻悻地捡起了书本……
书生还是那样，每天坐在树林里读书，只是每天傍晚都会沿着树林转一转，聆耳细听着什么，每当有马蹄声响起，书生就会惊喜坐起，只是他再也没遇到过粉衣女郎。
书生并不知道，每天清晨，他的身旁都会有一只小白狐，瞪着灵动的眼珠一动不动地望着书生，一动不动的，仿佛怕打扰了书生的赏读。
每天夕阳西下，每当书生对着远山念叨粉衣女子时，远山上总是仿佛有一团白影，迎着夕阳翩翩起舞，书生寻过去时，却什么都找不到。
一天天，一年年，书生就这样生活着，直到他老死，再也没见过穿粉衣的女子。
她和他，不属于一个世界。
书生去时孤单一人，有人却说看到过一只白狐曾出没在书生的床前。又有人说，每年书生的忌日，坟头都会有人拜祭。
很多个年头过去了，大约有一千多年吧。
当年的小树林早已被铲平了，这里已经建起了一座豪华的官邸。
今天，到处张灯结彩，原来是新科状元大婚的日子。听说状元才高八斗，潇洒俊逸，连皇上也急着将公主许配给他。
状元郎今天起得特别早，因为管家告诉他，公主的花轿很快就到了。
管家急匆匆地闯进来：“公子，花轿到了，公主到了。”
状元郎激动得三步并作一步，冲出门外，揭开轿门：“公主……”
只见一身粉装的公主端坐轿里，笑靥如花。状元一阵晕醺：好生面熟啊，似乎在梦里见过无数次，可却总是记不起来……
洞房花烛夜，烛影摇红时，状元与公主深情缱绻……
门突地被撞开，状元定睛一看，是服侍自己多年的丫鬟。
丫鬟从小开始照顾状元，喜欢一袭白衣。丫鬟走到状元身前一稽首，眼睛里满是泪珠：“公子，婢女自幼伺候您，今日……要与您道别了。”
状元猛然阵阵心痛：“何也？”
丫鬟撩起裤脚，雪白的腿上留着一道淡淡的疤。丫鬟指着公主说：“临别之前，想报当年一箭之仇，请公子赐恩。”
状元大惊，双手护住公主：“你到底所为何事？”
丫鬟珠泪夺眶而出，凄然地望着状元：“公子当年相救之恩，恨不能立时相报，修行千年方变成人身，殷殷相许。今日公子金榜题名，前缘已尽，一恩消一恨，望公子珍重。”丫鬟再次深深稽首，礼罢退至大庭深处，翩翩起舞。
但见皎皎月下，白衣胜雪，似梦似幻，舞到深处，丫鬟吱吱而鸣，声声凄然。
明月当空，状元喃喃而立，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夕阳、远山，青山高处，那一团白影踏歌而舞。状元梦里满脑是粉影姣容，梦醒时，状元千百寻找的，可有那翩翩白影？
从那晚后，再也没见过丫鬟。
有人传说：在远山深处，夕照时分，总能看到有美人在夕晖下翩翩起舞，状元郎也无数次差人寻过，什么也没有发现。
又有人说，那晚丫鬟哀婉而鸣，唱的是一首歌，那歌是这么唱的——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
千年修行千年孤独
夜深人静时可有人听见我在哭
灯火阑珊处可有人看见我跳舞
我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
千年等待千年孤独
滚滚红尘里谁又种下了爱的蛊
茫茫人海中谁又喝下了爱的毒
我爱你时你正一贫如洗寒窗苦读
离开你时你正金榜题名洞房花烛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
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
海誓山盟都化做虚无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只为你临别时的那一次回顾
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
天长地久都化做虚无”
这就是一只白狐千年报恩的故事。
作者简介：苦艾，原名詹金才，福建安溪人，中国楹联学会、中国辞赋家协会、泉州市作家协会会员。暗慕缪斯多年，心有情绪即分行宣泄。诗歌习作多次获过各级组织的海内外诗歌征文一（特）等奖，入选过《中国世纪采风文丛·当代作家文萃》《中国新世纪诗人诗选》《中国诗萃》《中国诗歌选萃》《中国新星诗人诗选》《同一片蓝天》《1949-1999泉州文学作品选》《当代诗文精品荟萃》《华人爱情文学大赛获奖作品集》《清隐显化》等大型诗文集，部分诗作被中国当代作家代表作陈列馆收藏。部分诗作曾在巴黎、纽约等海外地区交流。
主 编 ： 张 彦
执行主编 ： 槐自强 巨石
郭 旭 韩晓
顾 问 ： 周海峰 苦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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