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多嘴多舌,爱管闲事的二大娘,人送外号“拉拉秧”
文:沙漠之舟
图:来自网络
我的二大娘虽已去世多年,但一想起她的外号“拉拉秧”,就不由得想起她生前多嘴多舌,爱管闲事的一些事。
二大娘长得干瘦干瘦的,颠着一双小脚,干活勤快利落。二大爷去世后,儿女们就不让二大娘种地了。二大娘决定一个人单过,自由随便,儿女们就同意了。二大娘养了两只小山羊,烧地锅做饭。每天她不是拾柴禾,就是薅草,一刻也不闲着。
二大娘喜欢挎着杈子,在村前的东西大路上溜达,在路边拾个干树枝或薅把草。大路上,车来人往,只要过人,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二大娘都会热情地上前搭话。遇到和她年龄相仿的,就喊大哥、大兄弟,嫂来、妹妹,热情得不得了。
遇到年轻的,不管男女,一律是乖儿,乖孩子。“您去哪啦?跟我喝口水再走!”过往的行人只好驻足或下车一脸茫然地作答“不啦!不啦!不渴不渴!”待人家走过去了,大娘就会问旁人,“刚才过去的是谁”?别人回她“你招呼得那么热乎还不知道是谁”?
若是面熟一点的,大娘更是热情有加,拉着人家的手,家长里短说个没完。“您上午别走啦,倒俺家吃了饭再走!”
对那些自认为投缘的姐妹,一再挽留“偎我过天去!偎我过两天吧”!那种热情,叫人看着都莫名其妙!她却乐此不彼地重复释放着她的热情。
腊月的一个清晨,寒风凛冽,白雪皑皑,一出门,就冻得人瑟瑟发抖。二大娘家的羊,偏在这时下了两只小羊羔。二大娘给羊接完生,就挎着杈子去场里拽麦草,给小羊羔垫上取暖。
在她挎草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昨天刚给闺女送过粥米的刘嫂,刘嫂拿着根绳子去场里背麦草。大娘顿时来了话题“您大嫂,听说咱闺女得了个大胖小子,您可喜啦!闺女能吃饭不?怀里有奶了吗?听说送粥米您操办得可好啦!买了不少的东西?还给了一千三的见面礼……”刘嫂也是个健谈的主,除了对大娘的话一一作答外,又把与送粥米有关的事宜从头到尾,详述一遍。
不知是怨天太冷的缘故,还是怨她俩说话站得时间太久了,只见二大娘把肩上的杈子左肩换到右肩,右肩换到左肩。刘嫂也把手里的绳子从左手换到右手,又从右手换到左手。两人都不停地变换着站姿。“哎呀,光顾着说话啦,我的羊羔!”二大娘惊呼一声,连忙颠着小脚往家里跑。可惜,两只羊羔已冻死了一只。另一只也奄奄一息了。
俺村里的女孩妞妞和邻村的一小伙子在谈恋爱。热恋中的他们,难免每天相约在村外田边地头说说话,拉拉手。大娘她看不惯,每天像特务跟梢一样瞅着她们,还四处乱讲。妞妞和她的闺蜜们恼怒了,于是给大娘起了个外国名字“山川秋子”。
1988年的深秋,场光地净,西北风隔三差五地刮一次。四婶家凑农闲找了一帮泥瓦匠盖房顶。“噼噼啪啪”上梁的鞭炮刚响过,就见二大娘从南面颠着小脚,大呼小叫地跑来了“不好了!您四叔、四婶,咱香香在西地的树上上吊了!”
大家闻听此言,大惊失色,四叔和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慌忙拉着平板车,抱着被子急匆匆的向西地走去。到了那里一看,原来是一条破红被面子,被风刮得挂在了树上。还好大家虚惊一场!
原来,昨天香香和几个小姐妹一起去丰县逛街,花了25元钱,买了一件太阳红的过膝滑雪衫。四婶觉得这衣服一不保暖二不挡寒,还花了这么多钱白费了,晚上就不停地数落香香,今天早上又动手打了香香。故二大娘认为是香香一时想不开,行了短见。
原来香香早被几个小姐妹喊走了。你看这事闹的,四婶不停地埋怨二大娘“整天的听风就是雨,没风没雨也打雷”!
读完此文,你服了吧?俺二大娘就是一个标注的多嘴多舌,爱管闲事的拉拉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