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散文】杨岩清《遥想当年高考，我踮起脚尖》

【作者简介】杨岩清，生于1963年2月，湖南省溆浦县龙庄湾乡龙庄湾村人，大学本科学历。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上世纪90年代以来，有诗歌、散文、摄影作品、纪实文学作品500余篇（首）散见于省内外报刊杂志与网络。出版有纪实文学集《都是月亮惹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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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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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年，湖南高考作文出得怪，也有点味,叫《踮起脚尖》。

网上公布了这个题目，好多人闲得无聊，也争相模拟写起来，我也跟了一下风。然这个题目，对我来说，看起来好像很简单,写起来，却一时不知从何下笔了。

我情不自禁想起了我那年的高考，晚上作梦又回到了那考场上。

那时还兴预考,只有预考上线才能参加高考,一般情况下,预考通过了，就有百分之七八的把握考上高校。但就高中毕业生的录取比率来说,是不能与现在的高达百分之五六十相比的,那时也就是百分之二三十样子.

我的高考是在离我读高中的地方八十公里外的县城考的。

七月流火。我背道一床棉被跟着老师与班上三十几个男女同学冒着酷署坐车来到从未到过的县城，只觉得热浪滚滚，汗流夹背。我的家乡海拔一千多米，就是最热的夏天也是凉风习习，清爽宜人，现在一下子置身这火一样热的县城，如身临蒸笼里一般，浑身如着了火。那时没有电扇，更不用说空调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每人一把大蒲扇。我们二十多个男同学挤在一间教室里打地铺，晚上的长脚蚊对远道而来的山里娃似乎格外感到新鲜，成群结队围着我们嗡嗡嗡叫个不停，是不时在我们的脸上和身上发起攻击。

因为热，因为水土不服，我每天吃不下饭，水喝下去也感觉咸咸的，很不对味，才来一天我就感觉消瘦了好几斤，脚下轻飘飘的，那时我真想，要不是来参加高考，这城里，我一分钟也呆不下去了。

第一天上午考的语文。我的长项，似乎没什么大的问题，虽然不是十分的熟悉，但也似曾相识，考得还算顺利。

下午是我最怕的数学。我记得从初中到高中，所有的数学考试中，没有一次是超过70分的，初中毕业前有一次全区统考，我考得第二名，与第一名相差10分，我的语文是98分，可数学只有10分。到高中后，我有时在班上进入前5名，但数学永远是我的一只“跛脚”，是我永远的痛。

那天下午，烈日似火。我一进考场就觉得空气要冒烟了。?钟声响过，试卷发下来。

我写好自己姓名后，习惯地开始浏览试题。

第一题，不会。第二题，不会。第三题，不会……最后一题，不会！！

完了完了……我数学要考“零蛋”了。我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汗如雨下。

我上初中时，有一位语文老师，喜欢教我们写作文，写一个人心情不平静时总是爱写“心情象大海的波涛一样久久不能平静”，我是山里娃，那时没见过海，也没见过波涛，对这句话似懂非懂，自然没什么感觉。

但这次，我却是真正感受了到了这句话的非同寻常！除此之外，再也没有更好的话来形容我当时的心情了。

半个小时过去了，我的心还嘭嘭地跳得老高，平静不下来,下身也总感觉要尿尿的样子。大家现在别笑我啊，人一急一慌，还真是要尿裤子的呢。

就在我快忍不住要尿裤子时，我有意把两腿用力夹紧，但感觉还是有一小股热流顺着大腿流了出来。好在身上的汗水也向下滴，滴在水泥地板上是汗还是尿,哪个也分不清了。

也许是神灵保佑，就是这一泡尿也把我尿清醒了许多。

我一看试卷，呵呵，有好几道题好象做过的。

我心情慢慢恢复了正常，紧赶快赶做了6道题。

走出考场，我几乎虚脱。我不敢与同学直接对答案，在一边偷偷的听他们议论。

成绩出来，我数学只答对了4道题，得24分。

那一年的高考分数线正好划在324分，我要是少一分就名落孙山。

我踮起脚尖走进了高校的大门，好悬。

顾问：朱鹰 邹开歧

编辑：姚小红 洪与 杨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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