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散文】莫玉林《状元女孩张欣洁》
【作者简介】莫玉林，四川仪陇人。干过建筑，修过铁路，进过工厂，闲暇时爱好文字。作品散见于《深圳特区报》《江门文艺》《西江文艺》《大鹏湾》《嘉应文学》《打工知音》《中华手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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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陇新闻网载，2016年仪陇县文科第一名为仪陇中学张欣洁同学，高考总成绩586分。
张欣洁，多么熟悉、亲切的名字，她是我的外侄女，是妹妹家的女儿。看到这个消息，正在维修钻头的我，放下手中的面罩，焊钳，依在身旁的护筒上，沉思良久，这是梦吗，用手掐了一下自己，还痛，这不是梦！
十几年前，那个胖嘟嘟的，双手抱着奶瓶的婴儿，那个向空中抛起就呵呵直笑的婴儿，如今已经参加了高考，并成了本县的高考状元。还是让人不敢相信，时间过得好快啊，十几年的光阴就这样一晃而过。
对于欣洁，我只是熟悉，了解她的地方并不多，在这篇文字里，我只说说自己熟悉的部分吧。
欣洁出生不久，就住在了我家，一住就是好几年，她最早的童年时光是在我家度过的。有一个下午，我在家里带她，那时她大约半岁，我该去挑水了，就把她放在一个童椅上。不过，那种童椅怎么看都像古时候用于犯人的一种刑具，牢牢地卡着你的双腿，夹着你的手臂，不管你如何呼天抢地地哭闹，不管你怎样死去活来地挣扎，你都不可能挣脱那把椅子。我佩服设计这种童椅的人，把一个小孩放下去，孩子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自动就会感觉四肢无力，失去挣扎的勇气。以至后来，婴儿们看见这种童椅，就像看见了张牙舞爪的魔鬼，立马就会张开嘴哭。欣洁也一样，她刚坐下去的时候，就用小手扇了童椅几个耳光，恨不得打破它的脑壳。当她看着我快要离开她的视线了，委屈地撇了撇嘴，“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我迈开步子，走了好远，还能听见她的哭声。
挑水回来，她的声音小了一些，路过门口，正好一眼看见我。她的脖子一仰，身子一抖，像有人在掐她一样，又“哇”地一声大哭起来，闭一下眼，又生怕看不见我，立即又睁开眼，两条小腿像车水一样，不停地蹬着，脚板拍打着地面“啪啪”直响，伸出藕一样的小手在空中抓我，泪水顺着红红的脸蛋像小溪般流淌成河……那天下午，我挑了五挑水，她就哭了五挑水的时间，我佩服她的那股耐力，佩服她的那股哭劲，我想，要是将来，她把这种哭劲用在学习上的话，成绩一定会不错的。
在她两三岁的时候，我的父亲生病了，在家带她的就是父亲。那时，农村的活儿相当多，父亲有时也要出去干一点活，带着她不方便。邻居家四爷，带着他的曾孙二娃，就让欣洁去和二娃一起玩。每次，父亲对她说，“欣洁，外爷想去干会儿活，怎么办呢？”她就会仰着小脸说，“送我去二哥家吧。”父亲就拉着她的小手，向二娃家走去，一路有花花草草，她会停下来玩一下。应该说，欣洁还是想和外爷一起玩的，她小小的心灵可能知道，要是自己缠着外爷，一些农活就干不了。去了二娃家，不管玩多久，没人去接，她都不会回来。从这一点看，她懂事比较早，自觉性比较强。
有一次，她和邻家一个比她大的小女孩，坐在椅子上，两人突然大声吵嚷起来，我以为她们在吵架，仔细一听，不是。她们是在你一言，我一语，在说诸如“你像一只猫”，“你像一条蛇”
之类的话。邻家女孩还要想一下、停顿一会儿才说得上来，欣洁张着嘴，将白眼珠向上翻着，像一个对答如流的小小机器人，一连说了许多不一样的比喻句，似乎不用经过大脑，都是脱口而出。当时就让我有些惊讶，这个小女孩想象力丰富，要是用在学习上，比如写作文，那是最需要的一种能力。
从她回家读书，到高中三年级，十几年的时间，我也常在外打工，仅仅见过几次面。只是偶尔听妹妹说，欣洁成绩很好，在班上从来都是前两名，她最大的缺点“不喜欢说话”。我说，“不爱说话是一个人的优点。”我自己深有体会，在学生时代，我老是管不往自己的那张破嘴，老师在上边讲课，我在下边和同学悄悄说话，结果讲过的章节，云里雾里，不会做题，成绩一塌糊涂。不爱说话的人精力更容易集中，又不会把大好的时光浪费在闲聊上。
去年春节，我们几姐妹相聚，去了欣洁家，几年不见，她已经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女孩了。她在盆子里洗什么东西，一眼看见了我们，她转身对着屋里喊：“二幺（即二姑），大姑她们来了。”我们知道她一直把妹妹喊二幺，姐姐故意逗她，二幺是谁？她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我妈”。“你怎么不喊妈？”她放下手中的锅铲，用手掠了一下额前的短发，目光停留在妹妹的脸上，还是笑笑说，“我喊不出来耶。”
因为小的时候，计划生育很严，家中只准有一个孩子，欣洁作为老二，家人就教她把自己的“妈”喊“二幺”。谁知这一喊就是十几年，她改不过来了，妹妹也没追究这事，妹妹说“不管喊什么，反正是她妈。”这种顺其自然的教育方式，让她的身心没有压力，精神不会紧张。
欣洁比较勤快，春节我们在她家玩了两天，每到煮饭时，她都套个围裙，坐在灶前生火加柴，灰尘扑扑中，缭绕的火光闪闪烁烁，把她的脸烤得通红。姐姐说，欣洁，以前那个位置是谁坐的？她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祖祖（即祖奶奶）”。“你把她饭碗抢了哦。”她害羞似的转过头，咬了一下嘴唇，呵呵地笑了两声，没有作答。因为她的祖祖两年前已经离她而去了，不然，祖祖哪里舍得让她去厨房的灶前！
据仪陇教育信息网载，今年，仪陇县参考学生5915人，其中文科2260人，理科3655人，本县文科状元为仪陇中学高2013级5班学生张欣洁。透过这个消息，我仿佛看见，夜深人静时，欣洁不肯离开教室，笔尖在纸上沙沙地画着，认真地演算各种习题；我也仿佛看见，校内图书馆里，她在书架前不断搜寻新书籍的目光中，有着太多的渴求；我还仿佛看到，高考几天，她总是保持平和的心态，一次又一次顺着大批的人流淡定地走进考场……是什么成就了欣洁的状元梦？我想无非是以下一些特征：想象力丰富；不爱说话，勤于思考；学习持之以恒，善于用功；不急不躁，心态平和；更重要的一点，她有自己的明确目标。
作为欣洁的舅舅莫玉林，因文化水平不高，才疏学浅，只能从一个侧面讲述一些关于侄女的点点滴滴，不能把一个县城的高考状元栩栩如生地呈现在大家面前。我们只有祝贺她，前行的路上，以诗书为伴，以梦想为友，取得更优异的成绩！
2016年7月26日于福建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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