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熊：花溪景色——淡妆浓抹，无不相宜 / 开普饭

图文/倪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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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作家陈伯吹曾经说过一句类似宋代大文豪苏东坡“到苏州不游虎丘乃憾事也”之类经典体例的广告语：“过贵阳不上花溪，如入宝山而空手归来”。还有一个著名学者、书法家陈恒安也模仿苏东坡“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的句式，写过十分精当的评语：“花溪景色，本已翛然有致，今更焕然一新。昔为科头乱服，不掩国色；今则淡妆浓抹，无不相宜也。”

被誉为贵州高原明珠的花溪公园在贵阳市的南郊，得天独厚的四山夹一水、一水带四山。麟山、蛇山据北岸，龟山和凤山峙南岸，有“中国第一爱河”之称花溪河在此蜿蜒而过，河水清澈见底，四周景色明秀。南明河自广顺流入贵阳，其龙山峡至济番桥一段，称花溪河。花溪原名“花仡佬”，明末清初，这里混居着汉、苗、布依、仡佬等民族，其中以仡佬族最多，仡佬妇女爱穿花哨美丽的服饰，被人称为“仡佬”，地因人而得名。由于地处长江水系与珠江水系的分水岭，丰富的水资源与发育完全的喀斯特地貌形成了山环水绕的美丽景观。所以，顾名思义，花溪公园是个因势利导的就地取材。

公园的风景以鳞、凤、龟、蛇四山为中心展开。麟山是主峰，外型酷似凶猛的麒麟，有“云卷青麟”之名，山巅悬岩如麟角峥嵘，顶端“倚天亭”依山指天，玉树临风，半山有一“飞云岫”天然石洞。

龟山匍匐于公园之中，“山势西来，河水东去”，山中有一阁，闹中取静，可以品茗对弈，山左“玉棋亭”，山右有坝上桥。

蛇山与龟山遥相呼应，山势盘曲为三个小岫，岫顶左、中、右分别为“柏亭”、“蛇山亭”、“观瀑亭”，并在坝上桥与龟山相连。

凤山处于田圃阡陌的平地之中，在山顶可见村寨小径如银蛇舞龙盘伏在花丛中田野上，蛇山舞麟前，凤山立龟后，各得其所。

山下花圃农田，朱桥碧水，楼台亭榭，宾馆别墅，绿树纷墙，历历如绘。花溪公园是花溪水流到最平缓处的一段，水面铺开如一面巨大的镜子，把两岸垂柳、竹林和花树都倒映在水中。

从放鸽桥到放鹤洲，清流被河床上杂陈的石礁牵引，时分时合，悠然回环。一道天然岩嶂从东南向西北隆起，将河水折成两叠。瀑流之上，有石磴百余蜿蜒如龙脊，供人来往。

放鹤洲上，是一泓平静的深潭，接着就到了坝上桥。坝上桥连接龟、蛇二山。桥的一面瀑流奔腾，飞珠溅玉；另一面积水渊深，沉沉如静。有动有静，动静结合。比较好的一点就是历代建园者都力图保留公园的天然本色，顺山水之势而为，亭台、小洲、花圃、石桥，无不与四周的环境融为一体。

通常公园都是民国以后的事了，可偏偏在边远山区的贵州，早在清乾隆五十二年的1787年，举人周奎父子就已经营造出了花溪公园的雏形模样。

更早的发现是明崇祯十一年的公元1638年，史上最著名的徒步旅行者徐霞客由贵阳前往长顺，在《黔游日记》中，对花溪流经的地方曾经有五次记载，可惜失之太略，都是草草带过。

以后要到清代的嘉庆、道光年间的六十五年中，当地柏杨寨塾师周奎家接二连三的有五人科举高中，让周家不禁笑逐颜开喜不胜收，笑光宗耀祖，喜地方灵秀，于是先后在麟山建楼，龟山筑阁，蛇山种柏，缀以双亭，并在河中叠石为坝，潴水为潭，疏浅渚为洲，修隙地为屿。

周奎长子周石藩还修一庭院，名“借花草堂”，并作诗云：“山村篱落隐斜晖，一径风花扑面飞；婉转歌声牛背隐，牧童身带绛云归。”

从此，花溪山水初露光彩。

当然正儿八经的公园建设要在漫长岁月的以后了，1936年，时任贵阳县县长刘剑魂以“花溪”为试点开展县政计划，谋划开发建设花仡佬，将放鹤洲一段辟为风景区，并采纳了罗浮仙的建议，将土了吧唧的“花仡佬”之名改为雅俗共赏通俗的“花溪”，寓意“花开四季，碧水长流”，并亲笔书写了“花溪”二字，让人刻成石碑立于济番桥头，顺手也把济番桥也改作了花溪桥，还留诗云：“柳岸风柔筚路燔，清辉楼上一凭栏。水中华阁连瑶栋，云里清溪绕翠峦。”

刘氏卸任后，其建设规划尚未完全实现，继任的李大光接手后面临着经费短缺的困扰，甚至一度停工。幸得有包括时任国民政府军政部长何应钦在内的社会各界的撮合，1939年4月，省主席吴鼎昌批准成立公园建设筹备委员会，何应钦，吴鼎昌二人均为蒋中正手下重量级之军政大员，公园名同时敲定为“中正公园”。

经费便有了着落，啥事不好办，于是大动干戈大兴土木，在麟山上建倚天亭、飞云阁，龟山上建清晖楼，蛇山上建归咏亭；在园中增建了东舍的憩园和西舍的尚武俱乐部，又取坝桥风月之意建了坝上桥，借唐人旗亭画壁和宋人旗亭卖酒之典建了旗亭。

憩园还是后来文学巨匠巴金与萧珊举行婚礼的地方，并在此完成了他的一部名作：《憩园》。1940年3月，公园建设基本完工。李大光喜滋滋作诗吟道：“园林掩映嵌山坳，亭榭参差立水边。花外平畴千顷浪，树头初日万家烟。”吴鼎昌当然也很有成就感，其《坝上桥》：“彩笔新题坝上桥，驻看飞瀑卷回潮。一堤游屐春秋盛，万亩溪田雨露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