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颖：军号（1）下｜剧本

毛颖：军号（1）上｜剧本

文/毛颖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1-36 山林曾智超部行进段·日·外

军号声传来。

曾智超脚下不停，但在凝神静听。

邵云鲲追来：什么情况？

曾智超：你怎么跑来了？

邵云鲲：还是在你身边踏实。

曾智超：也好。

邵云鲲想说什么，曾智超抬手制止，聆听号声。

1-37 山林潘江海篝火处·日·外

潘江海擎着兔子忘了啃，迷醉地听号声。

（OS）曾智超：这号声好怪！

（OS）邵云鲲：怎么了？

（OS）曾智超：军校里学过号语，我自以为烂熟于胸，可却从没听过这种调子。

（OS）邵云鲲：赤匪都是土包子，一定是胡乱吹的。

1-38 山林曾智超部行进段·日·外

曾智超：未必！这号声很有章法！

号声停。

邵云鲲：你呀，太多心！

曾智超：或许吧。哦，你刚刚要说什么？

1-39 山林潘江海篝火处 ·日·外

潘江海不无遗憾地四顾循号声。

（OS）邵云鲲：我总觉着，没事先商量，就擅自包抄后面，是不是……人家是团，比咱们军阶高……

（0S）曾智超：不管什么军阶，只要是军人，就当以胜为本！只要能求胜，不拘其法！

1-40 山林曾智超部行进段·日·外

邵云鲲：我看，你想要的不光是胜这么简单吧？

曾智超瞟他一眼：什么意思？

邵云鲲：什么意思你不清楚？

曾智超：不清楚。反正，我不想往上爬。

邵云鲲：你清高，我还不知道。你敢说，如此一味出奇兵，不是想给十九路军添彩？

曾智超：你我隶属十九路军，添彩也是分内之事。

邵云鲲：你就不觉得，你为十九路军想得太多，为自己想得太少么？

曾智超：不觉得。我从不把自己跟所属部队分开看待。

邵云鲲苦笑：你呀！

曾智超一脸认真，转看前方，忽停住，鼻子猛嗅，低声对跟着停下的邵云鲲：闻见烟味儿了？

邵云鲲也嗅，轻轻点头。

曾智超忽然向前猛跑，一边低声命令：停止前进，警戒！

1-41 山林潘江海篝火处·日·外

潘江海踩灭的篝火死灰复燃，袅袅冒青烟。

潘江海隐身在茂密树杈间，急匆匆啃兔子，塞得满嘴嚼不过来，不时担心地看下面烟火，鼓着腮帮子侧耳倾听。

红军侦察排长带队走来，发现篝火，排长示意停下，四下机警观察。

1-42 山林曾智超部行进段、望远镜视野·日·外

曾智超持望远镜观察。

望远镜视野中，红军侦察排、冒烟的火堆、侦察排长的动作，都清清楚楚。

曾智超把望远镜递给邵云鲲，低声：那应该就是赤匪先头部队。

邵云鲲举镜看，低声：神算啊！

曾智超低声：像侦察兵。如是，说明他们还没行动，被下面拖住了！

1-43 山林红军侦察排后队·日·外

戈鹰带队走到，示意停下，他攀着一棵树窜高半人眺望，溜下。

战士甲：副排长，怎么了？

戈鹰皱眉：排长他们不动了。

战士乙：不动了？

戈鹰：一定遇见什么情况了。走，看看去！

1-44 山林曾智超部一侧·日·外

曾智超低声命令：全体隐蔽，各连——

三四个军官靠拢过来：营长！

曾智超指前方：赤匪侦察部队就在前面，每连留一个排机动，跟着我和邵营副。其余人做好准备，听到我枪声，马上追击赤匪侦察部队，不能全消灭，让他们跑，明白么？

几个军官齐声、低声：明白！

曾智超一挥手，他们迅速散开。

邵云鲲凑近，低声：让他们带路？

曾智超从身旁士兵手里要过长枪，认真检查，低声：他们往回跑，一定选最近的路，那是他们已经探出来的。我几乎可以肯定，他们在给大部队探路！他们一个团走得，咱一个营更没问题！（轻轻上膛）到时候……（端枪瞄准）咱们的……（又拿望远镜看一下，再瞄准）重家伙——就用上了！

1-45 山林红军侦察排一侧·日·外

侦察排长不放心地盯着冒烟的火堆，无声示意战士们后撤。

树上的潘江海担心地看着他们，举起手里吃了一半的烤野兔，想扔下去，可犹豫着没出手。

1-46 山林曾智超部一侧·日·外

步枪准星跟住侦察排长，曾智超端枪的手很稳，手指勾住扳机。

曾智超轻声嘱咐邵云鲲：云鲲兄，我枪一响，马上命令追击。

邵云鲲嘘声：明白！

曾智超扣动扳机。

1-47 山林红军侦察排一侧·日·外

啪！枪响。

树上的潘江海本能地捂住耳朵。

红军侦察兵们愣住。

侦察排长转身，子弹钻进他胸口，血花飞扬。

放大的枪声回响。

树上的潘江海惊骇的眼睛。

1-48 侦察排后队·日·外

戈鹰听见枪声，戛然停步。

身后战士也跟着停住。

前方枪声大作。

战士们纷纷擎枪要冲。

戈鹰：冲！

1-49 山林红军侦察排一侧·日·外

红军侦察排长双目圆睁躺倒，胸前鲜血透染。

曾智超部机枪扫射过去，侦察兵们奋勇还击，四下隐蔽。

戈鹰带队赶到。

潘江海在树上捂住耳朵，嘴里叼着半只兔子，焦急看下面。

戈鹰看见侦察排长牺牲，大叫：排长！

敌人子弹袭来，戈鹰飞腾闪身。

树上的潘江海（OS）：功夫不错！像红军的样儿！

1-50 山林曾智超部一侧·日·外

曾智超往前跑，一路命令：追着打，不要下死手，让他们跑！

他边喊边推动士兵们前追，自己抢过轻机枪往前跑着打，回头喊：后面跟上！

1-51 山林红军侦察排一侧·日·外

戈鹰见敌人火力太猛，高声命令：撤！

侦察兵们迅疾运动，交替、聚拢，一面还击。

两个战士倒下。

戈鹰：那边！（指跟阵地相反方向，抽出手榴弹投出）

1-52 山林曾智超部一侧·日·外

曾智超冲在前面，见手榴弹掷来，居然伸手接住，高喊“卧倒”，手榴弹胡乱扔向高处，疾伏卧。

曾部追兵全部瞬间卧倒。

1-53 山林红军侦察排一侧·日·外

曾智超向高处胡乱抛出的手榴弹，冒着烟直飞向潘江海藏身的树。

潘江海大惊，侧身让过，抱头，人失衡，栽下去。

轰隆，手榴弹就在他头顶处不远炸响，炸断好大一片枝桠。

潘江海双脚死死勾着树梢粗枝，大头冲下，叼着兔子，惊恐地看地面（倒像）（0S）：狗日的，连我都不放过啊！

1-54 山林曾智超部一侧·日·外

曾智超起身：追！

余光瞥见手榴弹炸响的树上有什么东西晃了一下。

潘江海飞速倒卷身体，重新隐入树梢，借力斜纵，到了邻近另一棵树上。

曾智超使劲眨眼，只见树梢晃动，没见别的。自语：这什么打法？（命令）别追太近！小心埋伏！

1-55 山林红军侦察排一侧·日·外

戈鹰带侦察兵们且战且退。

对方密集的火力下，不断有战士倒下。

他们退到一块大石后，戈鹰打手势，喊：靠拢！

大石头所在地比较开阔，没有大树。

潘江海停在就近一棵大树上，野兔塞进怀里，担心地看戈鹰他们。

子弹打到大石头上，溅出火星，发出尖利声音。

潘江海双手捂耳。

红军侦察兵冒着弹雨集结在大石后。

戈鹰草草清点人数：同志们，敌人想让咱们带着找到部队！不能让他们得逞！

战士们纷纷答“对！对！”、“副排长，下命令吧”、“往哪儿打”……

戈鹰：一班撤下来的跟我走，引开敌人。二班三班剩下的同志藏起来，等敌人过去，赶快找部队！明白没有？！

众人低声齐答：明白！

戈鹰：行动！

他忽地冒头，手里一对驳壳枪啪啪啪啪打向敌人。战士们随着射击。

弹雨中，戈鹰带人闪出大石背身，向另一侧密林跑去。

无数子弹跟着他们。

1-56 山林曾智超部一侧 ·日·外

曾智超一马当先，轻机枪顶在腹部，不断喷吐火舌。

他见一身影从树上飘然落下，飞速追向戈鹰一行，忙调整枪口，朝下树的潘江海射击，可潘江海瞬间就没入丛林。

曾智超叨咕着：好小子，真快！（往前追过刚刚红军侦察兵们隐身的大石，身后一大帮士兵，忽然停住，喊）卧倒！（迅速匍匐）

身后士兵跟着匍匐。

邵云鲲追来，也匍匐，不怎么利落地爬到曾智超身边：怎么不追了？

曾智超：不对啊！他们跑的方向好像不对！

邵云鲲：慌不择路？

曾智超摇头：不像……（仔细观察，沉思地）刚刚躲在石头后面（回头瞥一眼大石）我看得清清楚楚！还有十几个人，怎么刚跑进树林的就五六个啊？剩下的哪儿去了？（抄起望远镜搜寻）

啪啪啪啪，戈鹰等所在树林里打来子弹。

曾智超护邵云鲲翻滚躲避，身边几个士兵不防，中弹歪倒，其余迅速躲闪，动作专业，井然有序。

曾智超躲到大石边，忽发现向另一方向的杂乱脚印：云鲲兄，看！（追看脚印方向）你老说赤匪是土包子，我这黄埔生差点儿中了人家土包子的计！

邵云鲲不明所以：怎么？

曾智超指脚印：那边！

邵云鲲点头招呼士兵：顺脚印追！

曾智超：云鲲兄，你带一个排钻前面树林，把那几个赤匪全部干掉！放心，他们只有五六个人，最多三杆长枪。我带队跟脚印！

军号又响起。

曾智超对邵云鲲和手下：行动！快！！

1-57 战场国民党军指挥位置·日·外

号声此起彼伏。

三个上校军官再次聚拢，嘈杂争论“这他妈军号太讨厌了”、“别都是瞎吹呢吧”、“你们怎么调动的”、“不是迷惑咱呢吧”、“光听见号见不着人哪”、“冲吧”、“不想活就冲”、“三个团怕他个鸟”、“冲过去没准儿没剩几个人了呢”、“那还冲个屁啊”、“我们的任务是防守”、“是歼敌”、“委员长说步步为营”、“咱的任务就是守住隘口”、“那干等着人家反攻？三个团再让人家打个措手不及”、“反攻个屁”、“你的策应在哪儿？！”、“派人往前摸”、“别打了”、“都给我停火”……

1-58 红军阵地·日·外

号声中，疲惫已极的红军运动速度明显降低。

三个营长聚拢孙团长身边。

一营长：侦察排有消息么？

孙团长摇头。

二营长：团长，这么干坚持不了多久啊！

三营长：是啊！万一敌人识破，冲上来，咱可就都……

孙团长：真到那时候，也只有拼死一战了！传令，准备最后战斗！敌人真冲上来，谁都不许软蛋！

三位营长齐声：是！

孙团长循着号声找：东明在哪儿？

号声忽然停。孙团长顿时一脸凝重。

1-59 山林靠近峡谷红军阵地处·日·外

戈鹰指派返回找部队的红军侦察兵们匆匆穿插。

曾智超带队隔一里左右紧追。

曾智超对身边军官：把炮排调上来！

军官：是。（转身疾去）

曾智超对身边另一军官：追近！开枪！

军官：不跟了？

曾智超：还跟什么，都到了！用不着他们了！（回望来路）不知道邵营副那边怎么样了……

1-60 密林·日·外

戈鹰跑在最前，身后只剩四个战士。

潘江海在树上跳跃，落后一段跟着。

邵云鲲带人追来，忽停住，四下茫然望着：怎么没动静了？

士兵甲：邵营副，还……还追吗？

邵云鲲：当然要追。营长命令全歼（OS）：我再连这几个小喽啰都收拾不掉，姓曾的岂不更不把我放在眼里？！（对士兵）组织火力，扫射突进！

1-61 山林靠近峡谷红军阵地处·日·外

曾智超：通信兵！

通信兵赶到：营长！

曾智超拨开树丛，举望远镜看：准备信号弹！

1-62 望远镜视野·日·外

红军侦察兵将将出林，背后突然射来无数子弹，他们措手不及，纷纷倒下，少数几个还在顽强还击。

曾智超（OS）：解决！

视野移向峡谷方向，红军S型战壕清晰可见，红军纷纷抄起冷武器。

曾智超（OS）：最后关头了！还好，来得不算晚。

他放下望远镜，对通信兵：发信号！

1-63 赤卫队所在山道·日·外

信号弹划着绿色弧线，带着呼啸声升空，渐渐弥散。

队伍不觉停下观看。

小菊拽姐姐：姐，看哪，多好看啊！

大菊：好看什么呀！这是白狗子的信号弹。

赤卫队长凑近：这……这什么意思？

大菊认真看天空：我不大懂，我哥懂。

1-64 红军阵地·日·外

又两发信号弹从侦察排去的方向升空。

石东明跑到孙长山身边：团长，坏了！

孙长山沉重地点头：看见了！

1-65 国民党军指挥位置·日·外

很多人都在看信号弹。

李欣喜地：曾智超！是他！策应来了！就在那儿！

孔：曾智超？你怎么不早说？

史：十九路军那个黄埔高才生？

孔：犟头一个！

史：不是犟头能干出这事儿来？

李：二位，闲话少说吧！策应来了，夹击之势已成，我等……

孔：我部已疲，你们上吧！

史：这什么话？我们是一起担负任务的，难道……

孔：策应未到之时，我部最卖力。这会儿该拣功劳了，你们出手不正当其时？

李冷哼：孔团座这话说得好生蹊跷！（甩手走开，对身边传令兵）发信号回应！

1-66 红军阵地·日·外

三营长跑来：团长，什么情况？

孙团长：后面有敌人！你带队截住！告诉一营二营，任务不变！

石东明：团长，撤吧！那边还有一条小路！

孙团长：来不及了！

石东明：能撤多少撤多少！每个人都是革命的力量啊！

魏伍背着锅走近：我带路！

孙团长：不行！就这样撤，别说走不了，就是能走掉，往后怎么办？

谷口敌军方向连续升起三颗绿色信号弹。

孙团长唰地抽出大刀片，对石东明：东明，侧面敌人一攻下来，我就带人把他们搅乱，你看全局，号声指挥！

石东明庄重地：是！

1-67 山林靠近峡谷红军阵地处·日·外

曾智超部看见信号弹，欣喜。

曾智超纳闷（OS）：至少应该有两个团哪，怎么只有一个团的信号？

一军官从后队跑来：炮排上来了！

另一军官从前面跑来：赤匪侦察残部全歼！

曾智超：好！炮排沿林子外缘寻找最佳位置，目标，山下赤匪战壕！

1-68 密林·日·外

戈鹰等横穿一片空地，走出浓密树荫。

邵云鲲发现，指：那边，开枪！

轻重武器同时开火。

戈鹰等迅速散开躲避，被打得无还手之力。

树上的潘江海捂着耳朵，焦急地看无助的红军（OS）：打红军的，指定不是好东西！得想个什么法儿帮红军一把！（四顾）（OS）想什么法儿啊？这儿什么都没有！

机枪子弹追着戈鹰打，戈鹰灵活地翻滚躲避，不意躲到一战士身后。

机枪跟来，打中战士。战士被打得浑身颤动，血花四溅。

战士软倒，戈鹰托起战士尸身挡子弹。

旁边的战士看到，惊骇地：戈鹰！

戈鹰不由分说，放稳挡子弹的战士尸体，向后翻滚，飞速隐身，把还在战斗的三个战友留给了敌人。

斥责戈鹰的战士回头喊：戈鹰！

话音未落，他头部中弹，圆睁双眼直挺挺倒下。

戈鹰看着他瞪着自己的眼睛，惊恐地搂住一颗大树，藏在树后。

树上的潘江海啐了一口，狠狠折下一根树枝（OS）：这也叫红军？什么玩意儿？！

仅存的两个战士发现戈鹰不见，交换眼色，同时向不同方向滚出权作掩体的树，同时向敌人开枪。

六七个国民党兵压上来，追着两个红军战士开枪。

忽然，一根树枝凭空飞来，戳中跑在最前面的国民党兵胸口，他顿时仰倒，手里枪对空击发。

后面紧跟的两个同伴被他绊倒。另几人胡乱朝前方高处开枪。

子弹飞窜，打断潘江海身边树枝。潘江海纵身跳向另一颗树。

1-69 山林近峡谷侧外缘地带·日·外

红军侦察兵尸横枕藉。

曾智超部迅疾而至，炮排抬来迫击炮。

曾智超举望远镜看：来人！

一个小军官凑近：营长！

曾智超瞥他，继续看望远镜：带几个人找邵营副，让他快过来！那边就算不能全歼，现在也无大碍了！

小军官：是！

1-70 密林·日·外

仅剩的两个红军侦察兵一个已牺牲，另一个想往林子深处跑，被邵云鲲追上，手一挥，十几个枪口冒出火舌，红军战士背部多处中弹，鲜血泊泊。

他紧搂住一棵树，缓缓回身，怒视逼上来的敌人。

啪啪啪啪，又是几枪打在他胸腹上，红军战士身子一挺，缓缓溜倒。

旁边树上的潘江海看着这一幕，恨恨地使劲闭闭眼睛。

邵云鲲指挥部队：往前再看看，确保无一漏网！

队伍应命而动，扑向密林深处。

密林深处，戈鹰失却方向地奔逃。

他身后响着枪声，但都打得不是地方。

他跑累了，抱定一棵树喘息，忽然腿一软，坐倒，现出痛苦表情。

他不敢相信般摸摸抖动的腿，在小腿处摸出血迹。

不远处，邵云鲲等人也失去了方向。邵云鲲示意队伍停下。

一士兵收脚不及，被石头绊倒，慌忙爬起，发现手上有血迹。

他吓得大叫：哎呀！

邵云鲲：别喊！

士兵给他看手上的血迹：邵营副，你看！

邵云鲲：你受伤了？

士兵：没有。

邵云鲲：谁受伤了？

士兵们纷纷答：没有。

邵云鲲弯腰查看，发现了血迹。

邵云鲲打手势，士兵们跟上，发现一路血迹。

戈鹰抱着树，紧张至极。他咬牙挣起，却吃力不住，跌倒。

邵云鲲指向血迹延伸的方向：跑不远！追！

士兵们蜂拥而去。

～第1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