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石称兄 | 落叶猜出了云朵的未来
遇石称兄组诗
作者简介：程志强，笔名遇石称兄。1980年5月出生，常年在河南平顶山工作。作品见于《诗刊》、《诗潮》、《中国诗歌》、《星河》、《绿风》、《天津诗人》、《河南诗人》、《中国诗选刊》等百余家报刊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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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
午后，中年的触觉又回来了
雨一阵大一阵小
被雨声安排的命运忽高忽低
我躺着，裸露肚皮
在凹陷的地方安插一场梦
一场雨在树叶上行走
光着脚，晃着膀子，声音足够响亮
将房间里的存在感迅速掏空
一个姿势醒来
惊醒了风尘仆仆的思路
我坐着，于事无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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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我将灵魂交由街道统领
我将灵魂交由街道统领
我的身体
和黑暗一起下沉
没有港口
方向和目的地一样让我糊涂
食物链断了吗？陈年的雨
放逐黑色的水花
在枝头绽放——
我穿过一场雨，抵达闹市的内核
我的回忆像袅袅炊烟
爱过恨过，快速走过每条街道
我，是透明的。无处藏身
我将灵魂交由街道统领
深夜，我埋首孩子们的哭闹声
我的唯一出路
是沿着街道的钝刀
辞别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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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我的爱
我在我的爱里掺入沙子
我的爱，也许不是你
也许不是你现在的样子
我爱的是你早晨还赖在床上熟睡
然后是匆匆而别
我的爱是暮晚时分，踏着夕阳而归
你和我们的女儿在院子里
你的爱和我的爱
与熟悉的场景连在一起
我的爱，也许已经变了模样
也许已经变成了一棵树
站在路边，等待有一天我等你
回来，回到我的怀里来
眼里进了沙子
我不会向任何人炫耀我的爱
就像我，多年来只想站在你的身后
轻轻地抱住你——我的爱
我的在河道里拐弯抹角的爱
也许你出卖了我的雨
其实，我没有哭
也许我藏起了你的云
你的脚步轻盈
我的爱，不是我一个人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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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遇到一团火
往西，在一条污浊的街道的尽头
遇到一团火
像一个人在瑟瑟发抖
鸟群遮挡住丛林
只露出一只眼——像梦游者
游到浅水区
多年后，人们携妻带子
虚度光阴。湖边的芦苇抱紧一艘船
像一个人拽着青春的尾巴
火焰裹紧了四周……
湖心的小岛上
两颗并排的柳树不停地向人们张望
湖边的沉默，像前朝的遗物
一条河在深夜里回头
身世透明，飞舞着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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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落叶猜出了云朵的未来
晨曦里
云朵像一群鱼贩子
风醉卧在沙滩上
芦苇将腾空的雪装进头颅
落叶像一群孩子
追逐着
嬉闹着
一匹白马奔跑在尘世的上方
马鬃里充满了烟草的味道
一轮白日
栖息在寺院的墙头
想对墙外的红花说些什么话
话在墙里
必须承认
看到的，都是幻影
看不见的
变换着戏法
落叶猜出了云朵的未来
落叶的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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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我和一条狗多么相像
炎热窥测命运。
我吃西瓜，
它吐舌头。我的毛发油污，
它的毛发灰土土的。
我的脑袋，
被一根骨头顶着，
它的脑袋耷拉着，像被地上的影子拽着。
我的眼角，堆积着风沙，
它的眼角流着泪。
我佝偻，往事拖着长长的尾巴，
它摇尾乞怜。
我被一场雪掖紧了幕布，
它藏在草垛下。
过马路时，我左顾右盼，
形迹可疑。
它颤栗着，充当游戏里的棋子。
我牵着它回家，
我的家就是它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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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回忆1986年的春天
云朵是绿色的，
踏青的脚步，尝试着探测往昔的灵光。
身不由自地低头——像害羞的花，
绽放在1986年的春天。
红色渐渐多了起来，红领巾更亮了。
我的故乡——长在树上的鸟巢，
成熟的枇杷和李子。向日葵歪着脖子看我，
我是一块木讷的光斑。
春风藏掖我的身世，山路无姓无名，
井水清澈见底——神祗不动声色，
我深信子夜时分的黑暗。
溪水勒紧了裤腰带，能听见山的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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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日偏西
朝西的窗户变得开朗，
规律拉长。风中夹杂成熟的味道，
带来树叶的沙沙声。
光阴一点一滴，命运挽起青纱，
内心淡泊。涟漪步子悠缓，
湖边的红色小屋，
从午睡中探出头来。
莲蓬的思想，那么近，也那么远。
一袭背影扎根泥土，
阳光由俯视，变成瞩望。
盆地中，聚集着孤独。
风，比山绵长。
远方的山路，牵着一轮落日，
看古老的村落，
散发着温馨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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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野花盛开
为掌声搭个架子
让月光和黑夜分道扬镳
所有爱过的人
为他们祈福——健康，长寿
曾经聚焦的恨，我们弃之荒野
野花盛开是我们的骄傲
浅显的建筑让时代如同嚼蜡
我们错了
镜子审视花香的恩情
树叶在歌唱，多么像炽热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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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你的月亮
你的月亮吟诵过黑夜的唇
爱的高贵的血统
涨潮了。意识形态咀嚼着银色的细节
在众目之下，战栗确切的幸福
你的月亮潜入水底
水花就是遥远的事情了
成因被隔离，皱纹在亲吻时怒放着
像不愿服输的结局
你的月亮追赶播音员的声音
绕梁三日，悲喜尽在其中
真理有急事，在晚宴时先行一步
你的发丝在月光里
找到了归宿。宿命那么小
那么纯洁——像横亘在我们之间的一段情
美得席卷了大地，多少火热的激情
在你的月亮里汲水，怀抱
哽咽的爱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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