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文革”大串联——文革大串联51周年纪(二)
执手诗词,与子偕老。
三、地主庄园
当时的蜀道还十分艰险,特别是从宝鸡到成都(当时称“宝成线”)这一段,坡陡路险,隧道还特别多。那时都是蒸汽火车,动力较小,险陡路段往往是一个车头在前边拉,还有一个车头在后边推。过大弯道时,坐在车厢前面的人,会看到坐在后面车厢的人,给人留下很深的印象。
到成都后,我们便不再去学校参观、串联,而是简单地在市内浏览后,便直奔四川省的大邑县,去看当时全国闻名的刘文彩地主庄园。
刘文彩是四川有名的大地主,(其弟刘文辉是四川军阀,民主人士,解放前夕起义)。“文革”前夕,四川美术学院的师生们创作了一组反映解放前贫苦农民交租、凶残地主收租场景的雕塑,后来这组雕塑被放置于刘文彩庄园的一个大院,说这里便是当年收租的地方,这个大院以及这组雕塑也一并被命名为当时阶级斗争的活教材——“收租院”。这组雕塑当时在全国很是轰动,吸引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前去参观。
我们就是在这样的政治大背景下前往大邑,亲眼目睹了这组雕塑,也顺便参观了占地百亩以上、分为两处的刘文彩地主庄园。
那天下着小雨,因大部分场景没来时在图片上都已看到过,所以也并没有留下多深的印象。只有一处说是“水牢”的地方,看了使人难以忘记。
“文革”之后有消息说,刘文彩其实并不象宣传中说的那样坏,而是一位开明的地主。所谓的“收租院”也并不存在,庄园中关押百姓的地下水牢,其实是刘家当年用于放置钱财及贵重物品的金库,里面并没有水,也从没有关过人等等。之所以要塑造这些故事,完全是出于当时宣传“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政治需要。但最近网上又有一些否定上述说法的文章,究竟孰真孰假?作为普通人没条件、没时间似乎也没必要去做进一步的考证。
四、山城重庆
看罢地主庄园,我们便返回成都,乘火车直抵重庆。
重庆是一座山城,整座城市依山而建,颇具独特风格。
下了火车,我们便在一个叫“两路口”的地方,乘上一种叫做“缆车”的交通工具,形状和现在一些旅游景点的缆车相似,只是体积宽些、大些,每次能乘坐二、三十个人。不同的是,景点的缆车是在空中,有动力驱动;而这种缆车是在山坡上,下面有轨道,并排可以走两辆。运行时一上一下,好像是没有动力驱动,完全是靠下行的拉动着上行的那样,看着非常有意思。不过这种缆车17年后1983年我再去重庆时,就没再见到。
到重庆后,我迫不及待地临时离开队伍,乘坐公交车赶往重庆大渡口区去找我的姑姑。(当时姑姑的工作单位是:重庆钢铁公司政治处)。我先找到单位,人已下班。按照姑姑同事的指点,又一路找到了姑姑家里。
由于重庆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城市,所以道路上上下下,曲折盘桓,很少见有笔直平坦的道路,也见不到有骑自行车的人。更为有趣的是,当地人给你指路,不说向东、向西,向南、向北,而是让你往高头、下头,朝左手、右手。
见到姑姑、姑父,表弟、表妹,大家都非常高兴。一是来得突然,(那时通讯很不方便,他们事先并不知道我会来),二是打记事起,除了姑姑以外,所有人都还是第一次相见。
在姑姑家里住了一晚,第二天又到照相馆跟表弟、表妹照了一张合影像,因怕同伴们等得着急,所以吃过中午饭后,我便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他们。
在那里时间虽短,但有两件事至今难忘。
一是吃茶鸡蛋。次日早餐时,除了稀饭、馒头和小菜外,还有一盘茶鸡蛋,姑姑给我拿了一个。由于我们家里弟兄多、劳动力少,所以打记事起,家里的生活条件就不好。家里养的鸡下的蛋,很少舍得吃,几乎全都换成了钱。只有在生日那天,母亲才会破例给煮一个鸡蛋。但那也是现煮现吃,从没有吃过用茶叶煮的鸡蛋。那天,便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吃到茶鸡蛋。剥了壳,我很小心地咬了一口,味道竟是说不出的好。吃完一个,还想再吃,但见别人都是吃了一个便不再去拿,于是只好咽咽唾沫,不再去看它。当时我想,将来有钱了,买一盆茶鸡蛋,吃饭时啥都不吃,就吃茶鸡蛋,直到吃饱为止!
第二件难忘的事是,那天临分别时,姑姑给了我三十斤粮票、二十元钱,(那时三十斤粮票、二十元钱相当管用和值钱)。怕我弄丢,就把我穿的夹袄下边拆开一个角,把钱和粮票放进去,然后又用针线缝起来,嘱咐我:“需用时再拿出来。”由于一路上吃、住、行全都是免费,所以钱和粮票我都没有用,回到家后原封未动上交给了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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