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虫事（八）蜜蜂

蜜蜂

人类总以自己的好恶来看待万物。因此，蜜蜂也就成了人类的宠儿。因为，蜜蜂对人类无所求，却能传播花粉，提供蜂蜜。

一年秋天，村里的椿树上飞来了一窝蜜蜂，父亲找来二伯家废置多年的蜂桶，将蜜蜂舀回家喂养。

父亲找来牛粪，敷住了蜂桶的缝隙。又找来绳子，将蜂桶挂在老屋的屋檐下。一些蜜蜂围着蜂桶飞了几天，终于静了下来，在蜂桶里安心住下，筑巢，采蜜，生儿育女。

从此，父亲就多了一个习惯。白天，看看蜜蜂的活动。晚上，扫扫蜂桶的内部。

父亲打开蜂桶的时候，我们挤在蜂桶边，挨近了看。蜜蜂此时最安静，紧紧地抱在一起，偶尔蠕动一下。淡黄色的蜂房，像害羞似的，若隐若现，一天天长大。

蜜蜂蜇人疼得很。但蜜蜂讲道理，只要你不侵犯他，它也不会攻击你。有蜜蜂落在我的头上，我刚想伸手去打，父亲赶紧说，打不得！我赶忙住手，站着一动不动。蜜蜂爬了一会，飞走了。

蜜蜂爱干净，自己会打扫卫生。蜂桶里有死蜂，工蜂也会搬到桶外。但是，清扫得不干净。父亲用棕叶扎了个小扫把，每天清扫蜂桶底部。

蜜蜂勤快，一大早便开始工作，在蜂桶边进进出出。回巢的蜜蜂，后腿上挂着两团粉色花粉，像哪吒的风火轮。

也不知道，蜜蜂什么时候飞出去，飞了多远，采了什么花，采了多少朵花，才心满意足的飞回来。

蜜蜂最怕马蜂。夏夜，马蜂守在蜂桶边，蜜蜂一出来，便将蜜蜂咬死。有时还钻进蜂桶里，搅得蜂群不得安宁。马蜂晓得蜂桶位置后，天天晚上都来捣乱。

因此，父亲准备了一把长扫把，放在蜂桶边。听到蜂桶边有反应，拿起扫把，看定了马蜂位置，用力打下去。这一打，马蜂很难幸免。偶有逃脱的，第二天还会来捣乱。连续打击下，蜂桶会安静上一段时间。

有时候下午两三点钟，蜜蜂全部飞出桶外，围成一团，嗡嗡嗡叫个不停。父亲说，那是“蜂子朝王”。

后来知道，是蜂王和雄峰交配。交配时，雄峰的生殖器留在蜂王体内，不久便死去。对雄峰来说，交配就是生命的全部意义。

父亲的养蜂是放养。蜂王的数量没控制，便自由分蜂。分出去的蜂群，落在近处的，便舀回来养着。飞得远的，便随它们去吧。因为蜂群内蜜蜂数量少，有些留下来的蜂群也会飞走。对父亲来说，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因此，父亲虽然养了几年的蜂，但蜜蜂只发展到几桶，蜂蜜也只采过几回。那时父亲也没有商品的意识。采下的蜂蜜，一些留着自己吃，其余的都送人了。

因此，父亲养蜂注定不会长久，也不会成功。后来，蜜蜂都飞走了，蜂桶也就空置着。此后，父亲就没再养过蜜蜂。

2018.1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