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旅行:四个各具气质的水乡古镇

南方以南的人羡慕江南的四季分明,南方以北的人们羡慕江南的柔情似水,温婉的江南自古以来就是诗人文人笔下最精彩的惆怅,而在我心中,也唯有江南的美是称得上赏心悦目的。

人生第一场旅行便是前往江南,现在回忆起来那时候的江南,恰如“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的描绘,后来便再没有遇到,多了太多的顾忌,也带了很多偏见,仿佛时间长河里只有经过冲刷淡忘的点滴细节,才配得上完美,再去再看,都是“过尽千帆皆不是”了,心里难免会伤怀,感叹时日远去,而我也渐渐离开了那段诗意的世界。

最近两年慢慢对自己的写作和摄影有了新的看法,不会再人云亦云地模仿,也不苛刻自己做到最好。江南去了无数次,一些好的水乡古镇记在心里,每回去到上海看望朋友抑或路过杭州时,都会想到要去住两天,或许会遇到当年的酱爆螺蛳,一场恰好的江南雪,老房子里的老匠人,客栈的老板娘,还有当年的故人。

水乡的古镇,来来去去是那几个,不合眼缘的,去了一次便再无下次了。浙江的诸葛村、西塘、安昌,江苏的同里,不同的古镇有着不一样的专属气质,流连于山水和园林之间,仿佛也在跟不同的女子谈话聊天,四时都有不一样的妩媚展现,我想我前世定是个男子,还是个花心的男子罢。

1

同里古镇:小家碧玉的美

因为倚着太湖畔,同里古镇多了一份与水相映的灵气,古镇以桥多和水系发达而著名。但是古镇的气质则是以小家碧玉般的轻灵打动我的,诗句里描绘的“小桥流水人家”指的便是这里。更让我有此种感觉的还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私家园林退思园,这座建于清光绪年间,历史并不悠久的古代园林,却以其紧凑的布局,走起来不费力气却又能深入闺中的设计,赢得了不少人流连忘返,跟一些大园林比起来,走在这里,就如小户人家的闺女,不会受到太多的拘束,却又在美和德上不输大家闺秀,让人忍不住回眸。记忆里最深刻的便是古镇里的芡实,每回去都会要一碗芡实做的甜汤,手里还拿一块袜底酥。

2

诸葛村:古典气质溢于言表

十几年前我第一次去诸葛村的时候,这里还不是大家认定的景点,不收门票也没有指示牌,走在村子里迷路,以至于夜晚出不来而寄宿在当地人家中,连蜡烛都没有,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再去已经是时隔多年,下着雨的周末,买了门票专门进去村子里吃了一顿饭,雨下得急,原本想留宿的心都被雨水冲淡了,撑着伞在在钟池旁流连,悻悻离去。诸葛村的建筑偏向徽派,池塘环绕古村,马头墙林立,老房子的墨绿色在池塘的掩映下,古典气质油然而生,她会拒人以千里之外,却留着淡淡的香,让人无法挥去的思念。上一次来,昱栈在村子里开得红红火火,被改造成景点的老房子自然不会再去走了,但仍然是下着雨的夜晚走在石阶上,寻寻觅觅后另有一番新天地的豁然开朗,依然叫我对这里日思夜想,掂量着再来的心思。

3

西塘古镇:大家闺秀的妩媚

西塘的交通四通八达,所以我太爱来这里,想避开都市烦扰,不过是一个小时的时间,然而西塘不会让你完全避世的,你只是从一个大的闹市,来到了一个小的闹市,小的刚刚好,不会让人烦躁,反多了些尘世的真。人们总觉得江南的古镇,样子都差不多,就好像我们看外国女人一样,都是浓眉大眼金丝翘臀,仔细一辨认,才知其各有千秋。我不爱乌镇的清冷,独爱西塘的“媚俗”,一点都不拘谨,就像《红楼梦》中的薛宝钗一样,美地亲切,美地舒服。我喜欢沿着长廊而慢走,看夕阳西下骑车归来的老人,看暮色中袅袅过桥的少女,也喜欢在清晨,闻到街边青团的香气,炊烟中走到小巷深处的情侣。不管哪个地方,都有对当地味道的记忆,西塘便是记忆里一碗闹腾了肚子的桂花酒酿丸子,也是一碟酱爆螺丝,更是一杯从日出喝到日落的绿茶,那个叫老地方的茶馆。

4

安昌古镇:灵动而淳朴的村姑娘

两年前在安昌偶遇的一场雪,至今难忘,一到腊月里,古镇里家家户户门前悬挂腊味,景象壮观,在去乡的游子看来,这些都是乡愁。安昌的桥没有同里多,但大多古朴不做作,藤蔓缠绕,石阶被磨得滑亮,依河而建的古建筑八字排开,每一座桥都恰到好处地把两岸连接,或大气或小巧。主街上的商铺亦很多,但看起来并没有其他古镇那样商业,每次经过福安居茶馆,都忍不住探进头去瞧瞧,那些老茶客们在聊些什么看些什么。晚饭时分,桥的两侧都生起了煤火,烟气把路人熏得直咳嗽,主人家就不好意思地赶紧把煤炉拎到另一边,不一会哗哗流水的洗菜淘米的声音就接踵而至了。这些真实的生活场面,把安昌装点得像个隔壁家灵动又勤快的姑娘,她是接地气的讨人喜欢的,总有人抢着要她当家里的小媳妇……夜幕降临的时候是古镇最安逸的时候,乌篷船要收摊了,船夫都把船赶回码头,屋内热气腾腾,腊鸭腊肠吊在门檐,也不怕路人顺手拾去,干脆就由着它吧,反正第二天还是要挂出来晾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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