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邵阳乡土民间故事: 急性子与爱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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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豹性急,佩韦以自缓;董安于性缓,佩弓以自急,人的性格有急躁的就有缓慢的,脾气有粗暴的也有温和的,年轻时听老院子桂三爷讲过几答白话,现在想起还觉得好笑,所以把它写出来,与大家一起分享。九八年因原旧房倒塌母亲罹难,就住到伯父家里,桂三爷的屋便在其对门,夏天夜里他就捧着水烟壶来禾场里歇凉,伯父那时烟瘾也很大,两个老人靠着椅子一边摇着蒲扇一边抽着旱烟闲聊,我和几个堂兄弟坐在旁边听。

桂三爷说: “过去有一个性子急和一个性子缓的伙计,两人都划得来嗨得蛮合适,正是冬天挨着地炉子搭火。以前的老辈人都兴穿长棉袍,由于离得太近火又特代(大)了,慢性子老头看见急性子老头在闭目养神,脚边的棉袍被烧着了却浑然不觉。便说:‘老伙计,有句话不知当港(讲)不当港,不说吧!又感到对不起你,说出来又怕你太性急哩! ’ 急性子老头道:"冇什紧,你说吧!我保证不性急。","真的不性急,那我才敢讲,嗯杂袍子燃火哩!",急性子老头俯身一看大叫道:"哎呀!都快烧了到裤脚上了,嗯古答人何果不早滴子港?",一边喊边站起慌忙用手乱打乱拍。慢性子老头:"嗯(你)看嗯,说古哩不性急又急起来哩,就是改嗯掉,看我一点都摁着急,要做到泰山崩于前而心不乱,黄河溃于后而色不变,古样果才算是荅很人。","那是冇烧着嗯格衣衫,嗯才敢嬲古杂味,古里叫着隔岸观火赚倒看热闹,替别个哭娘嗯得伤心。"

以前的箩筐有些上面有一个很深的盖盖,叫着罩箩,现在很少见了,早几年在街上或乡间碰到卖琴糖的,偶尔还看到挑着这样罩箩的老人,大概八几年吧!有一个老头用罩箩挑着刚碾完的大米,一担有百五六十斤重,没注意在一个尖尖石头上碰了一下撞了一个手指大的小孔,自己根本不晓得,胜白的米粒像雪沙子一样缓缓漏了出来,一路撒下,另外一个横(行)空路的老头看见了就追了上去与他并肩慢行。就问他:“喂!老伙计和你港(讲)件事,现在操闲事操不操得?”挑米的答道:“操嗯得,最好莫操,千万莫切管他。”“嗯港得也是,那就嗯管要得。”两个边呱边横,走了三里多路,小路上一条长长的细细的米线跟在两个屁股后头,走好远就随好远,这老头又问那老头:“你刚才讲古杂闲事,真格管不得么?”,“是呃!现在的人,管得好就好,管得嗯好还要嬲转嗯打圈圈,好心冇讨到好报,黄泥巴坝个黑灶。”挑米的老头有滴不耐烦了。

来一答岭高头快上坡了,挑米老头放下担子歇肩,刚刚坐在扁担上,空手老头眼看着要分路哩,就又对他说:“伙计,嗯港看见别个掉东西,古杂闲事嗯管怕要嗯得呢?”那老头陡地站起发火道:“你古答老子牯,硬有杂味,一滴卵现话紧倒果问,港要嗯莫管你就莫管喃,嘴巴子何果古多巴多,嗯管是过不得么啰!。”这老头也假装生气地说:“今天这件事嗯管只怕要嗯得,再不管别个会讲我没良心吔!嗯格箩撞烂哩,米都漏掉了,你揭开盖子看还剩好多子?”,那老头揭开箩筐一瞧大声嚷起来:“哎呀!掉果古多巴多米哩!怕有一少半了,嗯何果嗯先港我听,这时候才讲?”“嗯那就莫港滴古格莫味果话,我冇是冇跟嗯讲,跟嗯港过两回,嗯都港要我莫管闲事,我就要到屋啦!,再不讲就不行哩!”挑米的老头张着个嘴巴子拢来不得,怨不得别个也只能怪自嘎了。

再港有荅吝窗鬼财主老爷,平素揍事特别小气,要雇两个奴仆,一下子没找到合适的,有天他在垓(街)上嗨,看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在古荅滩子高头问买梨子尝几荅,港嗯(不)好呷便不要,又到那个摊子上面问买桃子尝几个嫌太贵也不要,一连走古七八答摊子一个也冇买倒吃饱哩。财主见了自己正想雇一荅古样爱便宜的人使唤,就问男人要不要得,这男人正愁找不到事做,吃了上顿没下餐便高兴地答应了。过了一阵子,他又看一个差不多年纪的男人,婆娘端荅簸箕要到一扇矮墙上晒腌菜,叫他切(去)偏把楼梯来,他却说: " 拿么子楼梯啰!来,我顶嗯上去 " ,便咚(蹲)下身子,让婆娘踩在自己的肩膀上,站着晒完腌菜。财主心想也需要这样一个急性子的人差遣,便和他商量一阵,男人也欣然同意了,两个就跟着财主到他府里做工。

一转眼已经半年,正是春天多雨的季节,财主收到请柬要去一个亲戚家呷酒,便带上急性子出门赴宴,两人走了十几里,被一条几十丈宽的大河挡住了路,但摆渡的船还要半个时辰才会来,眼看马上就要开席了,如果再等下去就赶不上宴会了。急性子看到不远处有一个浅滩,水只有两尺多深,便道: "老爷,来,从滩上我背你过切”,财主大喜见急性子真是太知心了太通味了。于是他脱掉鞋子,用绳子绑住挂在脖子上,勒起裤管打起赤脚,弯腰就背着财主一步一步地勿勿涉水过河,走到只差半丈多点儿快上岸了。财主很高兴就夸急性子:”阿炳,揍得蛮嬲帅,老爷我袍子边边都冇湿滴滴子,回去重重有赏”。只见急性子”扑通”一下跪在滩中,多谢!老爷” , " 哎呀!坏了,古下连裤子袜子都湿果哩”,财主惊叫一声,下半截浸在水里成了落汤鸡,哪里还能再去呷酒,两个只得一身湿淋淋地悻悻而返。

常言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财主的大儿子十六上岁得病夭折死了,就吩咐爱便宜去买一口棺材,可等了好几个时辰,从上午到下午都不见荅鬼影子,直到天快黑了,却看到爱便宜慢慢吞吞赶着马车拉了两副棺材回来。财主非常诧异就问:"阿涵,去了古久巴久的时间,叫嗯买一副怎么买了两副”,急性子说:”买一副老板要九两银子,我跟他呱果半天口水都磨干哩,买两副只要八两五共十七两,为了替老爷省一两银子,所以我就买了两口回来,古格嗯放一百荅心,一钱银子我得嗯得要嗯果,我古杂(这个)人就是有古格硬” , ,财主又气又恼:”嗯古杂嬲岔货混帐东西,棺材买多了有鬼用,掉果我滴冤枉钱” ,"老爷你那得莫古嘎港嘞!我是一片好意,大少爷刚刚死了,万一小少爷也跟倒死,先做好准备放古里,冇得害处就不用再买了", "你,你这个乌鸦嘴,掮起牛脑壳乱混,该杀的奴才该死的家伙”,财主气得瘫在地上,两眼直翻白眼。急性子:"看看看,我还真果有先见之明,硬有古荅很确实港得蛮灵呢!就算少爷不要用老爷自己都要用了,嗯还怪我买多哩!古杂钱还得折么?

由于思念儿子悲伤过度不到几个月,财主的婆娘卧床不起就一命呜呼气死了,便请附近村子里一个答有点名气的教书先生来做祭文,当那先生写好要举祭拿来念时,发现内容和题目却是悼唁男人的,家属就问他是不是写错了。教书先生瞪着眼道:”冇是我吹牛果,古杂十多里内还冇得比我强滴格,揍古半辈子的祭文哩,从来就没肇过,这次怎么会错呢?别个都港写得好,嗯止何得有古多人喊,每回我都是照书上抄下来果,一个字一个字全对古格,绝对不得错,除非嗯屋里死肇(错)哩人,那就莫怪我啦!要怪也只能怪阎王瞎了眼,又跟我有么子卵事,根本就冇得关系的。讲完还一肚子气,不过从那以后再也没哪个请他了,这样教书先生的饭碗,从古回起便丢果哩,代四嘎才晓得他写的祭文都是哄人格。

[作者简介]:吴德新,湖南邵东人,生于六O末,网名玉壶冰、寒江雪,爱好文学和旅游,喜欢收藏与交友,曾参加山东、陕西等省举办的全国诗文大奖赛,获优秀奖。作品《烟霞楼选集》被商州作家协会收藏,用笔名(海山)在文学书刊上发表诗歌散文,九十年代为陕西商州作家协会会员,山西大同书画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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