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公五年 鲁舍中军 谏耻晋辞 鹊岸之战

  【经】五年春王正月,舍中军。楚杀其大夫屈申。公如晋。夏,莒牟夷以牟娄及防、兹来奔。秋七月,公至自晋。戊辰,叔弓帅师败莒师于蚡泉。秦伯卒。冬,楚子、蔡侯、陈侯、许男、顿子、沈子、徐人、越人伐吴。公元前537年,甲子,周景王八年,鲁昭公五年,齐景公十一年,晋平公二十一年,秦景公四十年,楚灵王四年,宋平公三十九年,卫襄公七年,陈哀公三十二年,蔡灵公(灵侯)六年,曹武公十八年,郑简公二十九年,燕惠公八年,吴余祭(亦书馀祭)十一年,许悼公(姜买)十年,邾庄公(邾庄子)四年,杞文公十三年,纪僖侯四年,莒著丘公五年,滕悼公二年,薛献公四十二年

  【传】五年春,王正月,舍中军,卑公室也。(杜预注曰:罢中军。季孙称左师,孟氏称右师,叔孙氏则自以叔孙为军名。)毁中军于施氏(公子施父之族),成诸臧氏(公子子臧之族)。(杜预注曰:季孙不欲亲其议,敕二家会诸大夫发毁置之计,又取其令名。)初作中军,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季氏尽征之,叔孙氏臣其子弟,孟氏取其半焉。及其舍之也,四分公室,季氏择二,二子各一。皆尽征之,而贡于公。(杜预注曰:国人尽属三家,三家随时献公而已。)以书。使杜泄(叔孙氏宰)告于殡,曰:「子固欲毁中军,既毁之矣,故告。」杜泄曰:「夫子唯不欲毁也,故盟诸僖闳,诅诸五父之衢。」(杜预注曰:皆在襄十一年(前562年)。)受其书而投之,帅士而哭之。(杜预注曰:痛叔孙之见诬。)叔仲子(叔仲带)谓季孙(季孙宿)曰:「带受命于子叔孙(叔弓)曰:『葬鲜者自西门。』」(杜预注曰:不以寿终为鲜。西门,非鲁朝正门。)季孙命杜泄。杜泄曰:「卿丧自朝,鲁礼也。(杜预注曰:从生存朝觐之正路。)吾子为国政,未改礼,而又迁之。群臣惧死,不敢自也。」既葬而行。(杜预注曰:善杜泄能辟祸。)

  仲(叔孙豹之子,去年奔齐)至自齐,季孙欲立之。南遗曰:「叔孙氏厚则季氏薄。彼实家乱,子勿与知,不亦可乎?」南遗使国人助竖牛以攻诸大库之庭。(杜预注曰:攻仲壬也。鲁城内有大庭氏之虚,於其上作库。)司宫(季氏奄臣)射之,中目而死。竖牛取东鄙三十邑,以与南遗。

  昭子(叔孙昭子,叔孙婼,叔孙豹庶子)即位,朝其家众,曰:「竖牛祸叔孙氏,使乱大从,杀适立庶,又披其邑,将以赦罪,(杜预注曰:谓以邑与南遗。昭子不知竖牛饿杀其父,故但言其见罪。)罪莫大焉。必速杀之。」竖牛惧,奔齐。孟、仲之子杀诸塞关(杜预注曰:齐、鲁界上关。)之外,投其首于宁风之棘上。

  仲尼曰:「叔孙昭子之不劳,(杜预注曰:不以立巳为功劳,据其所言善之。时鲁人不以饿死语昭子。)不可能也。周任有言曰:『为政者不赏私劳,不罚私怨。』《诗》云:『有觉德行,四国顺之。』」(《诗经·大雅·荡之什·抑》,杜预注曰:言德行直则四方顺从之。)

  初,穆子(叔孙豹)之生也,庄叔(叔孙得臣)以《周易》筮之,遇《明夷》三之《谦》三,以示卜楚丘。(卜楚丘初次现身于-609年,那时已子承父业参加工作,52年了。叔孙得臣死于-604年,楚丘为叔孙豹占筮应早于-604年。)曰:「是将行,而归为子祀。以谗人入,其名曰牛,卒以馁死。《明夷》,日也。日之数十,故有十时,(古代一日十个时辰,杜预注曰:甲至癸。)亦当十位。自王已下,其二为公,其三为卿。(杜预注曰:日中当王,食时当公,平旦为卿,鸡鸣为士,夜半为皂,人定为舆,黄昏为隶,日入为僚,晡时为仆,日昳为台,隅中日出,阙不在第,尊王公,旷其位。)日上其中,食日为二,旦日为三。《明夷》之《谦》,明而未融,其当旦乎,故曰:『为子祀』。日之《谦》,当鸟,故曰『明夷于飞』。明之未融,故曰『垂其翼』。(杜预注曰:於日为未融,於鸟为垂翼。)象日之动,故曰『君子于行』。当三在旦,故曰『三日不食』。《离》,火也。《艮》,山也。《离》为火,火焚山,山败。于人为言,败言为谗,故曰『有攸往,主人有言』,言必谗也。纯《离》为牛,世乱谗胜,胜将适《离》,故曰『其名曰牛』。谦不足,飞不翔,垂不峻,翼不广,故曰『其为子后乎』。吾子,亚卿也,(叔孙得臣父子世为鲁亚卿)抑少不终。」(杜预注曰:旦日,正卿之位。庄叔父子,世为亚卿,位不足以终尽卦体,盖引而致之。)

  楚子以屈申(屈荡之子)为贰于吴,乃杀之。以屈生(屈建之子)为莫敖,使与令尹子荡(薳罢)如晋逆女。过郑,郑伯劳子荡于汜,劳屈生于菟氏。晋侯送女于邢丘。子产相郑伯,会晋侯于邢丘。(杜预注曰:传言楚强,诸侯畏敬其使。)

“氾”,郑地,据说是南氾,在今河南许昌市襄城县南1里。此时是国君亲往慰劳,而且分别于氾、菟氏慰劳令尹与莫敖,两地相距近200里。其实郑国还有一东氾,位于今河南郑州市中牟县南,此地与菟氏相距仅约40里。“菟氏”,郑地,在今河南开封市尉氏县西北40里。“邢丘”,即邢,位于今河南焦作市温县赵堡镇北平皋村北平皋遗址处。

  公如晋,自郊劳至于赠贿,(杜预注曰:往有郊劳,去有赠贿。)无失礼。晋侯谓女叔齐(司马侯)曰:「鲁侯不亦善于礼乎?」对曰:「鲁侯焉知礼?」公曰:「何为?自郊劳至于赠贿,礼无违者,何故不知?」对曰:「是仪也,不可谓礼。礼所以守其国,行其政令,无失其民者也。今政令在家,不能取也。有子家羁(子家懿伯),弗能用也。奸大国之盟,陵虐小国。(杜预注曰:谓伐莒取郓。)利人之难,(杜预注曰:谓往年莒乱而取鄫。)不知其私。公室四分,民食于他。思莫在公,不图其终。为国君,难将及身,不恤其所。礼这本末,将于此乎在,而屑屑焉习仪以亟。(杜预注曰:言以习仪为急。)言善于礼,不亦远乎?君子谓:「叔侯于是乎知礼。」(杜预注曰:时晋侯亦失政,叔齐以此讽谏。)

  晋韩宣子(韩起)如楚送女,叔向(羊舌肸)为介。郑子皮(罕虎)、子大叔(游吉)劳诸索氏(位于今河南郑州市的荥阳市稍西。杜预注曰:河南成皋县东有大索城。)。大叔谓叔向曰:「楚王汰侈已甚,子其戒之。」叔向曰:「汰侈已甚,身之灾也,焉能及人?若奉吾币帛,慎吾威仪,守之以信,行之以礼,敬始而思终,终无不复,(杜预注曰:事皆可复行。)从而不失仪,敬而不失威,道之以训辞,奉之以旧法,考之以先王,度之以二国(杜预注曰:度晋、楚之势而行之。),虽汰侈,若我何?」

  及楚,楚子(楚灵王)朝其大夫,曰:「晋,吾仇敌也。苟得志焉,无恤其他。今其来者,上卿(韩起)、上大夫(叔向)也。若吾以韩起为阍(杜预注曰:刖足使守门。),以羊舌肸为司宫(杜预注曰:加宫刑。),足以辱晋,吾亦得志矣。可乎?」大夫莫对。薳启强(䓕启强,薳启彊,太宰)曰:「可。苟有其备,何故不可?耻匹夫不可以无备,况耻国乎?是以圣王务行礼,不求耻人,朝聘有珪,享《覜》(tiào,古代诸侯聘问相见之礼。)有璋。(杜预注曰:既朝聘而享见也。臣为君使执璋。)小有述职,(杜预注曰:诸侯適天子曰述职。○述职,述其所治国之功职也。现有港澳述职)大有巡功(杜预注曰:天子巡守曰巡功。○巡功,巡所守之功绩。)。设机而不倚,爵盈而不饮;宴有好货,飧有陪鼎,入有郊劳,出有赠贿,礼之至也。国家之败,失之道也,则祸乱兴。城濮之役,(前632年)晋无楚备,以败于邲。(前597年)邲之役,楚无晋备,以败于鄢。(前575年)自鄢以来,晋不失备,而加之以礼,重之以睦,是以楚弗能报而求亲焉。既获姻亲,又欲耻之,以召寇仇,备之若何?谁其重此?若有其人,耻之可也。(杜预注曰:谓有贤人以敌晋,则可耻之。)若其未有,君亦图之。晋之事君,臣曰可矣:求诸侯而麇至;求昏而荐女,君亲送之,上卿及上大夫致之。犹欲耻之,君其亦有备矣。不然,奈何?韩起之下,赵成、中行吴、魏舒、范鞅、知盈;(赵武之子,赵景子、中行穆子、魏献子、范献子、知悼子)羊舌肸之下,祁午、张趯、籍谈、女齐、梁丙、张骼、辅跞、苗贲皇,(祁奚之子)、张趯(张老之子)、籍谈、女齐(司马侯)、梁丙、张骼(张趯之子)皆诸侯之选也。韩襄(韩无忌之子,韩起之侄)为公族大夫,韩须(韩起之子,韩贞子)受命而使矣。箕襄、邢带、叔禽、叔椒、子羽(此六人均为韩氏),皆大家也。韩赋七邑,皆成县也。(杜预注曰:箕襄、邢带二人,韩氏族。韩须、叔禽、叔椒、子羽四人,皆韩起子。凡七人,人一邑。)羊舌四族,(杜预注曰:四族:铜鞮伯华、叔向、叔鱼、叔虎兄弟四人。)皆强家也。晋人若丧韩起、杨肸,五卿八大夫辅韩须、杨石,因其十家九县,长毂九百,其馀四十县,遗守四千,奋其武怒,以报其大耻,伯华谋之,中行伯、魏舒帅之,其蔑不济矣。君将以亲易怨,实无礼以速寇,而未有其备,使群臣往遗之禽,以逞君心,何不可之有?」王曰:「不谷之过也,大夫无辱。」厚为韩子礼。王欲敖叔向以其所不知,而不能,亦厚其礼。

  韩起反,郑伯劳诸圉(在今河南省开封市杞县南部圉镇镇。)。辞不敢见,礼也。(杜预注曰:奉使君命未反故。)

  郑罕虎(子皮)如齐,娶于子尾氏(公孙虿)。晏子骤见之,陈桓子问其故,对曰:「能用善人,民之主也。」(杜预注曰:谓授子产(公孙侨)政。)

  夏,莒牟夷以牟娄及防兹(防地、兹地)来奔。牟夷非卿而书,尊地也。(杜预注曰:重地,故书以名。其人终为不义。)莒人愬shuò sù(诉)于晋。晋侯欲止公,范献子曰:「不可。人朝而执之,诱也。讨不以师,而诱以成之,惰也。为盟主而犯此二者,无乃不可乎?请归之,间而以师讨焉。」乃归公。秋七月,公至自晋。

  莒人来讨,不设备。戊辰(十四),叔弓(子叔敬叔)败诸蚡泉(今址不详,《公羊》作“濆泉”,《穀梁传》作“贵泉”。应该是莒、鲁交界地名。),莒未陈也。

  冬十月,楚子以诸侯(楚灵王、蔡灵公(灵侯)、陈哀公、许悼公、顿子、沈子、徐人、越人)及东夷伐吴,以报棘、栎、麻之役。(前538年)薳射以繁扬之师,会于夏汭。越大夫常寿过帅师会楚子于琐。闻吴师出,薳启强帅师从之,遽不设备,吴人败诸鹊岸。

  楚子以馹至于罗汭。吴子使其弟蹶由犒师,楚人执之,将以衅鼓。王使问焉,曰:「女卜来吉乎?」对曰:「吉。寡君闻君将治兵于敝邑,卜之以守龟,曰:『余亟使人犒师,请行以观王怒之疾徐,而为之备,尚克知之。』龟兆告吉,曰:『克可知也。』君若欢焉,好逆使臣,滋邑休殆,而忘其死,亡无日矣。今君奋焉,震电冯怒,虐执使臣,将以衅鼓,则吴知所备矣。敝邑虽羸,若早修完,其可以息师。难易有备,可谓吉矣。且吴社稷是卜,岂为一人?使臣获衅军鼓,而敝邑知备,以御不虞,其为吉孰大焉?国之守龟,其何事不卜?一臧一否,其谁能常之?城濮之兆,其报在邲。(杜预注曰:城濮战,楚卜吉,其效乃在邲。)今此行也,其庸有报志?」乃弗杀。

  楚师济于罗汭,沈尹赤会楚子,次于莱山。薳射帅繁扬之师,先入南怀,楚师从之。及汝清,吴不可入。楚子遂观兵于坻箕之山。是行也,吴早设备,楚无功而还,以蹶由归。楚子惧吴,使沈尹射待命于巢。薳启强待命于雩娄。礼也。(杜预注曰:善有备。)

“繁扬”,即繁阳,在今河南驻马店市新蔡县韩集镇。

“夏汭”,在今安徽省淮南市凤台县西南。

“琐”,楚地。在今安徽六安市霍邱县东。

“鹊岸”,可能在今安徽合肥市肥西县东南部的三河镇,古有鹊渚镇之称。一说在今安徽巢湖市无为县南至铜陵市铜陵县北沿长江北岸一带。杜预注曰:庐江舒县有鹊尾渚。

“罗汭”,可能是指罗埠河,在三河镇南30里。也有说罗汭为湖南的汨罗江或河南的罗水,位于今河南信阳市罗山县,似乎离得太远。如果鹊岸即三河镇,楚师前锋在鹊岸被吴人打败,楚灵王坐车到罗汭(罗埠河,在三河镇南),则下文吴王之弟蹶由去鹊岸“犒师”,遇到楚灵王,是完全符合当时情势的。在三河镇当地,历来相传本地古名“鹊渚”,为春秋吴楚古战场,三河镇下横街旧城门上,原有“古鹊渚镇”四字(1950年拆毁),城门内有一“鹊渚桥”(原为木桥,现改建为水泥桥,名仍旧)。

“莱山”,可能是位于今河南信阳市的天台山。

“南怀”、“汝清”,皆楚界。应是今江、淮间地名。

“坻箕山”,在今安徽巢湖市居巢区南,即踟蹰山,坻箕与踟蹰古音近,此地离前文提到的三河镇不远。

“雩娄”,在今河南省信阳市固始县东南陈淋子镇。《史记新注》:“雩娄”,今河南商城县东北。

  秦后子复归于秦(杜预注曰:元年(前541年)奔晋。),景公卒故也。(杜预注曰:终五稔之言。)

译文

  五年春季,周王朝历法的正月,废除中军,这是为了降低公室的地位。在施氏家里讨论废除,在臧氏家里达成协议。开始编定中军的时候,把公室的军队一分为三而各家掌握一军。季氏掌握的公室军队采用征兵或者征税的方式,叔孙氏让壮丁作为奴隶,老弱的作为自由民,孟氏则把一半作为奴隶,一半作为自由民。等到这次废除中军,就把公室的军队一分为四,季氏择取了四分之二,叔孙氏、孟氏各有四分之一。全都改为征兵或者征税,而向昭公交纳贡赋。季氏用策书让杜泄向叔孙的棺材报告说:“您本来要废除中军,现在已经废除了,所以向您报告。”杜泄说:“他老人家正因为不想废掉中军,所以在僖公宗庙前门口盟誓,在五父之衢诅咒。”接了策书扔在地上,率领他手下人哭泣起来。叔仲子对季孙说:“带从子叔孙那里接受命令,说,安葬不是寿终的人从西门出去。”季孙命令杜泄执行。杜泄说:“卿的丧礼从朝门出去,这是鲁国的礼仪。您主持国政,没有正式修改礼仪而现在又自己加以改变。下臣们害怕被杀戮,不敢服从。”安葬完毕就出走了。

  仲壬从齐国来到,季孙想要立他为叔孙的继承人。南遗说:“叔孙氏势力强大,季氏势力削弱。他发生家乱,您不要参予,不也是可以的吗?”南遗让国内人们帮助竖牛在府库的庭院里攻打仲壬。司宫用箭射仲壬,射中眼睛死了。竖牛取得了东部边境的三十个城邑,把它送给了南遗。

  昭子即位,召集他家族上下人等来朝见,说:“竖牛给叔孙氏造成祸乱,搅乱了重大的正常秩序,杀死嫡子立庶子,又分裂封邑,将要以此逃避罪责,罪过没有比这再大的了。一定要赶紧杀死他!”竖牛害怕,出奔齐国。孟丙、仲壬的儿子把他杀死在塞关之外,把脑袋扔在宁风的荆棘上。

  孔子说:“叔孙昭子不酬劳竖牛,这是一般人做不到的。周任有话说:'掌握政权的人不赏赐对于私人的功劳,不惩罚个人的怨恨。’《诗》说:'具有正直的德行,四方的国家都来归顺。’”

  当初,穆子出生的时候,庄叔用《周易》来卜筮,得到《明夷》变成《谦》,把卦像给卜楚丘看。楚丘说:“这个孩子将会出奔,而又能回来为您祭祀。领着坏人回来,他名叫牛,这个孩子最终以饥饿而死。《明夷》,是日。日的数目是十,所以有十时,也和十日的位次相配。从王以下,第二位是公,第三位是卿。日从地下上升,这个时候最为尊贵,露一点头是第二,刚刚升起是第三。《明夷》变为《谦》,已经明亮然而不高,大概是正相当于刚刚升起的时候吧,所以说可以继承卿位为您祭祀。日变为《谦》,和鸟相配,所以说《明夷》飞翔。已经明亮然而不高,所以说垂下它的翅膀。像征日的运动,所以说君子在路上。位在刚刚升起的时候相当于第三,所以说三天不吃饭。《离》,是火。《艮》,是山。《离》是火,火烧山,山就毁坏。《艮》对人来说就是语言。毁坏语言就是诬罔,所以说有人离开。主人有话,这话一定是诬罔,配合《离》的是牛,世道动乱而诬罔得到胜利,胜利将会归向于《离》,所以说他名叫牛。《谦》就是不满足,所以虽然能飞而不能回旋,下垂就是不高,所以虽有翅膀而不能飞行高远。所以说大约是您的继承人吧。您,是副卿,但是继承人虽老却有点不得善终。”

  楚灵王认为屈申倾向吴国,就杀了他。让屈生做莫敖,派他和令尹子荡到晋国迎接晋女。经过郑国,郑简公在汜地慰劳子荡,在菟氏慰劳屈生。晋平公送女儿到邢丘,子产辅佐郑简公在邢丘会见晋平公。

  鲁昭公去到晋国,从郊外慰劳一直到赠送财货,从没有失礼。晋平公对女叔齐说:“鲁侯不也是很懂礼吗?”女叔齐回答说:“鲁侯哪里懂得礼!”晋平公说:“为什么?从郊外慰劳一直到赠送财货,没有违背礼节,为什么不懂得?”女叔齐回答说:“这是仪式,不能说是礼。礼,是用来保有国家、推行政令,不失去百姓的。现在政令在于私家,不能拿回来。有子家羁,不能任用。触犯大国的盟约,欺侮虐待小国。利用别人的危难,却不知道自己也有危难。公室的军队一分为四,百姓靠三家大夫生活。民心不在国君,国君不考虑后果。做为一个国君,危难将要到他身上,却不去忧虑他的地位。礼的根本和枝节在于此,他却琐琐屑屑地急于学习仪式。说他懂得礼,不也是距离太远了吗?”君子认为:“女叔齐在这里是懂得礼的。”

  晋国的韩宣子去到楚国护送晋女,叔向做副手。郑国的子皮、子太叔在索氏慰劳他们。太叔对叔向说:“楚王骄纵太过分,您还是警惕一点。”叔向说:“骄纵太过分是自身的灾殃,哪能波及到别人?只要奉献我们的财礼,谨慎地保持我们的威仪,守信用,行礼仪,开始恭敬而考虑结果,以后就可以照样办。顺从而不过度,恭敬而有节制,以古圣先贤的言语作为引导,对传统的法度加以奉行,考核先王的事情,把两国的利害得失加以衡量,楚王虽然骄纵,能把我怎么样?”

  到了楚国,楚灵王让大夫们上朝,说:“晋国,是我们的仇敌。如果我们能够满足愿望,就不用顾虑其他。现在他们来的人,是上卿、上大夫。假使我们让韩起做守门人,让叔向做内宫司宫,这足以羞辱晋国,我们也满足了愿望。行吗?”大夫没有一个人回答。薳启彊说:“行。如果有防备,为什么不行?羞辱一个普通人还不能不作防备,何况羞辱一个国家呢?因此圣王致力于推行礼仪,不想羞辱别人。朝觐聘问有圭,宴享进见有璋,小国有述职的规定,大国有巡狩的制度。设置了几而不依靠,爵中酒满而不饮用,宴会时有友好的礼品,吃饭时有很多的菜肴。入境有郊外的慰劳,离开有赠送的财货,这都是礼仪的最高形式。国家的败亡,由于失去了这种常道,祸乱就会发生。城濮那次战役,晋国得胜而没有防备楚国,因此在邲地打了败仗。邲地那次战役,楚国得胜而没有防备晋国,因此在鄢地打了败仗。自从鄢地战役以来,晋国没有丧失防备,而且对楚国礼仪有加,以和睦为重,因此楚国不能报复,而只能请求亲善了。既然得到了婚姻的亲戚关系,又想要羞辱他们,以自寻敌人,又怎么防备它?谁来承担责任?如果有能承担责任的人,羞辱他们是可以的。如果没有,君王还是考虑一下。晋国的事奉君王,下臣认为很可以了。要求得到诸侯就大家都来了,求婚就进奉女子。国君亲自送她,上卿和上大夫送到我国。如果还要羞辱他们,君王恐怕也要有所防备。不这样,怎么办?韩起的下面,有赵成、中行吴、魏舒、范鞅、知盈;叔向的下面,有祁午、张趯、籍谈、女齐、梁丙、张骼、辅跞、苗贲皇,都是诸侯所选拔的能人。韩襄做公族大夫,韩须接受命令而出使了。箕襄、邢带、叔禽、叔椒、子羽,都是大家族。韩氏征收赋税的七个城邑,都是大县。羊舌氏四族,都是强盛的家族。晋国人如果丧失韩起、叔向,五卿、八大夫辅助韩须、杨石,靠了他们的十家九县,战车九百辆,其余四十具,留守的战车有四千辆,发扬他们的勇武,发泄他们的愤怒,以报复他们的奇耻大辱。伯华为他们出谋划策,中行伯、魏舒率领他们,就没有不成功的了。君王将要把亲善换成怨恨,确实违背礼仪以招致敌人,而又没有应有的防备,让下臣们去当俘虏以满足君王的心意,有什么不可以呢?”楚灵王说:“这是我的过错,大夫不用再说了。”对韩起厚加礼遇,楚灵王想要用叔向不知道的事物来为难他,没有做到,于是也对他厚加优礼。

  韩起回国,郑简公在圉地慰劳他。他辞谢不敢进见,这是合于礼的。

  郑国的罕虎到齐国去,在子尾氏那里娶亲。晏子屡次进见。陈桓子问什么缘故,晏子回答说:“他能够任用好人,是百姓的主人。”

  夏季,莒国的牟夷带了牟娄和防地、兹地逃亡前来。牟夷不是卿,但《春秋》加以记载,这是由于重视这些地方。莒人向晋国起诉,晋平公想要扣留昭公。范献子说:“不行。别人来朝见而囚禁人家,这就如同引诱。讨伐他不想用武力,而用引诱来取得成功,这是怠惰。做盟主而犯了这两条,恐怕不行吧!请让他回去,等有机会时再用武力去讨伐他们。”于是就让昭公回国了。秋季,七月,昭公从晋国回到鲁国。

  莒国人前来攻打鲁国,但他们自己却不设防。十四日,叔弓在蚡泉击败了他们,这是由于莒国人没有摆开阵势的缘故。

  冬季,十月,楚灵王带领诸侯和东夷的军队进攻吴国,以报复棘地、栎地、麻地的那次战役。薳射带领繁扬的军队在夏汭会师,越国的大夫常寿过领兵和楚王在琐地会合。听说吴军出动,薳启彊领兵迎战,匆忙中没有设防,吴国人在鹊岸击败了他。楚灵王乘坐驿车到达罗汭。

  吴王派他的兄弟蹶由到楚营犒劳军队,楚国人把他抓起来,准备杀了他用血祭鼓。楚灵王派人询问,说:“你占卜过,来这里吉利吗?”蹶由回答说:“吉利。寡君听说君王将要向敝邑出兵,就用守龟占卜,致告龟甲说:'我赶快派人去犒劳军队,请前去以观察楚王生气的大小而加以戒备,也许神能使我预先知道吉凶。’占卜的卦像告诉我们说吉利,说:'得胜是可以预知的。’君王如果高高兴兴地迎接使臣,增加敝邑的懈怠而忘记危险,我们被灭亡就没有几天了。现在君王勃然大怒,虐待和逮捕使臣,将要用使臣的血来祭鼓,那么吴国就知道该怎么戒备了。敝邑虽然疲弱,如果早日修城郭备器用,也许可以阻止贵军的进攻。无论对患难还是平安都有准备,这可以说是吉利了。而且吴国为国家而占卜,难道是为了使臣一个人?使臣得以用血祭祀军鼓,而敝邑就知道防备,以抵御意外,难道说还有比这更大的吉利吗?国家的守护神龟,有什么事情不能占卜?一吉一凶,谁能够肯定落在哪件事情上?城濮的卦像,在邲城应验。现在这一趟出使,占卜的卦像也许会有应验的。”楚灵王于是就没有杀蹶由。

  楚国的军队在罗汭渡河,沈尹赤和楚灵王会合,驻扎在莱山,薳射率领繁扬的军队先进入南怀,楚军跟上去。到达汝清,不能进入吴国。楚灵王就在坻箕之山检阅军队。这一次行动,吴国早已设防,楚国没有建功就回去了,带着蹶由回国。楚灵王惧怕吴国,派沈尹射在巢地待命,薳启彊在雩娄待命,这是合于礼的。

  秦国的后子再次回到秦国,这是由于秦景公去世的缘故。

附:

秦景公(?~前537年)嬴姓,秦桓公之子,公元前576年-公元前537年在位40年。

秦景公的名字是个谜,《春秋》、《史记·秦本纪》均无记载,《史记索隐》称“景公已下,名又错乱,《始皇本纪》作'哀公’”,但今本《秦始皇本纪》“桓公”后仍为“景公”,《索隐》注:“一作'僖公’。”《史记志疑》认为可能《秦始皇本纪》原本“景公”作“僖公”,司马贞为保存异文而将其附注于此,又把“僖”字错写成了“哀”字。但情况也可能是,司马贞所见《秦始皇本纪》景公以下世次错乱,“哀公”(别本作“僖公”)与“景公”位置互倒,“景公”讹为“毕公”,《史记》今本是从《秦本纪》改回。景公之名,《春秋分纪》作“石”,《史记集解》徐广引《世本》作“后伯车”,乃景公母弟后子鍼之字。后来好几任秦君都没留下名字。

公元前577年,秦伯(秦桓公)卒。

公元前564年,秦景公使士雅(亦书士雃)乞师于楚,将以伐晋,楚子(楚共王)许之。子囊(公子贞,令尹)曰:“不可。当今吾不能与晋争。晋君类能而使之,举不失选,官不易方。其卿让于善,其大夫不失守,其士竞于教,其庶人力于农穑。商工皂隶,不知迁业。韩厥老矣,知罃禀焉以为政。范匄(士匄)少于中行偃(荀偃)而上之,使佐中军。韩起少于栾黡,而栾黡、士鲂上之,使佐上军。魏绛多功,以赵武为贤而为之佐。君明臣忠,上让下竞。当是时也,晋不可敌,事之而后可。君其图之!”王曰:“吾既许之矣。虽不及晋,必将出师。”秋,楚子(楚共王)师于武城(河南省南阳市北)以为秦援。秦人侵晋,晋饥,弗能报也。

公元前563年,晋荀罃(知武子,中军将)伐秦,报其侵也。

公元前562年,郑人患晋、楚之故,子展(公孙舍之)曰:“与宋为恶,诸侯必至,吾从之盟。楚师至,吾又从之,则晋怒甚矣。晋能骤来,楚将不能,吾乃固与晋。”大夫说之,使疆埸之司恶于宋。宋向戌侵郑,大获。子展曰:“师而伐宋可矣。若我伐宋,诸侯之伐我必疾,吾乃听命焉,且告于楚。楚师至,吾又与之盟,而重赂晋师,乃免矣。”夏,郑子展(公孙舍之)侵宋。

四月,鲁襄公会晋悼公、宋平公、卫献公、曹成公、齐世子光、莒犁比公、邾宣公、滕成公、薛伯(?)、杞孝公、小邾穆公诸侯伐郑。己亥(十九),齐大子光、宋向戌先至于郑,门于东门。其莫,晋荀罃(知武子)至于西郊,东侵旧许。卫孙林父(孙文子)侵其北鄙。六月,诸侯会于北林,师于向,右还,次于琐,围郑。观兵于南门,西济于济隧。郑人惧,乃行成。秋七月,同盟于亳。楚子囊(公子贞,令尹)乞旅于秦,秦右大夫詹帅师从楚子(楚共王),将以伐郑。郑伯(郑简公)逆之。丙子(二十七),伐宋。

九月,诸侯悉师以复伐郑。郑人使良霄(伯有,公孙辄子耳之子)、大宰石(?)如楚,告将服于晋,楚人执之。诸侯之师观兵于郑东门,郑人使王子伯骈行成。甲戌(二十六),晋赵武入盟郑伯(郑简公)。冬十月丁亥(初九),郑子展(公孙舍之)出盟晋侯(晋悼公)。十二月戊寅(初一),会于萧鱼。庚辰(初三),赦郑囚,皆礼而归之。纳斥候,禁侵掠。秦庶长鲍、庶长武帅师伐晋以救郑。鲍先入晋地,士鲂(彘恭子,下军佐)御之,少秦师而弗设备。壬午(初五),武济自辅氏,与鲍交伐晋师。己丑(十二),秦、晋战于栎,晋师败绩,易秦故也。

公元前561年,冬,楚子囊(公子贞)、秦庶长无地伐宋,师于扬梁,以报晋之取郑也。秦嬴归于楚。楚司马子庚(名午,楚庄王之子)聘于秦,为夫人宁,礼也。

公元前559年,夏四月,叔孙豹(叔孙穆子)会晋荀偃(中行偃,中军将)、齐人(崔杼)、宋人(华阅及仲江)、卫北宫括(子结,北宫懿子)、郑公孙虿(子蟜)、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伐秦。以报栎之役也。晋侯待于竟,使六卿帅诸侯之师以进。及泾,不济。秦人毒泾上流,师人多死。乃命大还。晋人谓之迁延之役。栾鍼(栾书之子,栾黡之弟,任戎右)曰:“此役也,报栎之败也。役又无功,晋之耻也。吾有二位于戎路,敢不耻乎?”与士鞅(范献子,士匄之子)驰秦师,死焉。士鞅反,栾黡(栾桓子,下军将)谓士匄(范宣子,中军佐)曰:“余弟不欲住,而子召之。余弟死,而子来,是而子杀余之弟也。弗逐,余亦将杀之。”士鞅奔秦。秦伯(秦景公)问于士鞅曰:“晋大夫其谁先亡?”对曰:“其栾氏乎!”秦伯曰:“以其汰乎?”对曰:“然。栾黡汰虐已甚,犹可以免。其在盈乎!”秦伯曰:“何故?”对曰:“武子(栾武子,栾书)之德在民,如周人之思召公焉,爱其甘棠,况其子乎?栾黡死,盈之善未能及人,武子所施没矣,而黡之怨实章,将于是乎在。”秦伯以为知言,为之请于晋而复之。

公元前549年,鲁襄公会晋平公、宋平公、卫殇公、郑简公、曹武公、莒犁比公、邾悼公、滕成公、薛伯(?)、杞文公、小邾穆公于夷仪,将以伐齐,水,不克。

公元前548年,鲁襄公会晋平公、宋平公、卫殇公、郑简公、曹武公、莒犁比公、邾悼公、滕成公、薛伯(?)、杞文公、小邾穆公于夷仪。伐齐,以报朝歌之役(前550年)。齐人以庄公说,使隰鉏请成。秋七月己巳(十二),同盟于重丘,齐成故也。会于夷仪之岁,齐人城郏。其五月,秦、晋为成。晋韩起如秦莅盟,秦伯车如晋莅盟,成而不结。

公元前547年,春,秦伯(秦景公)之弟鍼如晋修成,叔向命召行人子员。行人子朱曰:“朱也当御。”三云,叔向不应。子朱怒,曰:“班爵同,何以黜朱于朝?”抚剑从之。叔向曰:“秦、晋不和久矣!今日之事,幸而集,晋国赖之。不集,三军暴骨。子员道二国之言无私,子常易之。奸以事君者,吾所能御也。”拂衣从之。人救之。平公(晋平公)曰:“晋其庶乎!吾臣之所争者大。”师旷曰:“公室惧卑。臣不心竞而力争,不务德而争善,私欲已侈,能无卑乎?”

公元前541年,秦后子(鍼,伯车)有宠于桓,如二君于景。其母曰:“弗去,惧选。”癸卯(二十五),鍼(伯车)适晋,其车千乘。书曰:“秦伯之弟鍼出奔晋。”罪秦伯(秦景公)也。后子享晋侯(晋平公),造舟于河,十里舍车,自雍及绛。归取酬币,终事八反。司马侯(女齐)问焉,曰:“子之车,尽于此而已乎?”对曰:“此之谓多矣!若能少此,吾何以得见?”女叔齐以告公,且曰:“秦公子必归。臣闻君子能知其过,必有令图。令图,天所赞也。”

后子见赵孟(赵文子,赵武)。赵孟曰:“吾子其曷归?”对曰:“鍼惧选于寡君,是以在此,将待嗣君。”赵孟曰:“秦君何如?”对曰:“无道。”赵孟曰:“亡乎?”对曰:“何为?一世无道,国未艾也。国于天地,有与立焉。不数世淫,弗能毙也。”赵孟曰:“天乎?”对曰:“有焉。”赵孟曰:“其几何?”对曰:“鍼闻之,国无道而年谷和熟,天赞之也。鲜不五稔。”赵孟视荫,曰:“朝夕不相及,谁能待五?”后子出,而告人曰:“赵孟将死矣。主民,玩岁而愒日,其与几何?”

晋侯(晋平公)有疾,求医于秦。秦伯(秦景公)使医和视之。

公元前537年,秦伯(秦景公)卒。

《史记卷五 秦本纪第五》:“桓公立二十七年(公元前577年)卒,子景公立。景公四年(公元前573年),晋栾书弑其君厉公。十五年(公元前562年),救郑,败晋兵于栎。是时晋悼公为盟主。十八年(公元前559年),晋悼公强,数会诸侯,率以伐秦,败秦军。秦军走,晋兵追之,遂渡泾,至棫林而还。二十七年(二十七年),景公如晋,与平公盟,已而背之。三十六年(公元前541年),楚公子围弑其君而自立,是为灵王。景公母弟后子鍼有宠,景公母弟富,或谮之,恐诛,乃奔晋,车重千乘。晋平公曰:“后子富如此,何以自亡?”对曰:“秦公无道,畏诛,欲待其后世乃归。”三十九年(公元前538年),楚灵王强,会诸侯于申,为盟主,杀齐庆封。景公立四十年(公元前537年)卒,子哀公立。后子复来归秦。”

(桓公在位二十七年死,其子景公即位。景公四年,晋国的栾书杀其国君厉公。十五年,救援郑国,打败晋军于栎。当时晋悼公为盟主。十八年,晋悼公强大,多次主持诸侯盟会,率诸侯之兵伐秦,打败秦军。秦军败逃,晋军追击,渡过泾水,直到棫林才回去。二十七年,景公前往晋国,与平公会盟。不久又违背盟约。三十六年,楚公子围杀其国君丽自立,就是灵王。景公的胞弟后子鍼有宠于桓公,并且非常富有,有人暗地中伤他,他害怕被杀,逃亡到晋,车子装着东西有上千辆之多。晋平公说:“后子既然如此富有,为什么还要出走呢?”后子鍼回答说:“这是因为秦君无道,我害怕被杀,想等到他死了之后再回国。”三十九年,楚灵王强大,与诸侯会盟于申,当上盟主,杀齐国的庆封。景公在位四十年死,其子哀公即位(《秦始皇本纪》误作“毕公”)。后子又回到秦国。)

据史书记载,秦国包括秦始皇、秦二世、秦王子婴,共有36代国君,其中19代建都雍城(今凤翔),长达294年。位于雍水河西面的三畸原,当时称作“北园”,距秦都雍城约6公里。这里地势坦荡,林木葱郁,地表距地下水位深度约80-100米,适宜营造大型墓葬,故被秦国统治者一眼选中,定为秦公陵园区。

现已探明,秦公陵园区南北宽3公里,东西长7公里,占地面积达2万多公顷,比河南安阳殷王陵区总面积大180倍。陵区四周有绵亘10多公里的大型护陵壕环绕。目前发现的43座大墓中,有18座“中”字形秦公大墓,3座“甲”字形大墓和若干中小陵墓,背西面东,呈雁翎形排列,规模宏大,气势非凡。

“中”字形大墓中,最大的一座是已发掘的秦公一号大墓,其规模之大令人震惊,全长300米,其中墓室长60米,宽40米。深24.5米,总面积达5334平方米。比河南安阳侯家庄商代国王陵大10倍,比湖南长沙西汉马王堆一号大墓大20倍!从墓道的一端望去,这座大墓像一条幽深的峡谷,正如《诗经·黄鸟》说的:“临某穴,惴惴其憷”,使人惊叹大墓的深邃,充分反映了当时秦国经济的发达,国力的雄强和奴隶的劳役之苦。 得以确定此墓主人身份的是刻在一块石磬上的铭文,铭文里有“共桓是嗣”几个字,即秦共公和秦桓公的继承人,正是秦景公。

秦桓公墓地用的是天子葬仪,1976年在陕西宝鸡市凤翔县南指挥镇被发现,经历十年开掘,直到1986年,“秦公一号大墓”的主棺棺顶才露出土面,此墓是迄今为止中国发掘的最大古墓,如同一座嵌入地下的倒金字塔;墓内186具殉人是中国自西周以来发现殉人最多的墓葬;椁室的柏木“黄肠题凑”椁具,是中国迄今发掘周、秦时代最高等级的葬具;构成主棺的东、西壁及棺底、盖的所有南北向柏木,两端均有榫头伸出,在主棺南北两侧,凑成长方形的如同柜子一般的形制。这便是黄肠题凑———周朝天子的丧葬规范。这一发现,证明了秦人不从周礼,大胆越制的气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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