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伟霞║我的外婆(散文)
昨天和我妈通电话的时候聊到外婆时,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隔着屏幕,也能感觉出她的无奈。她说外婆最近精神状态不佳,会出现神情恍惚的情况,经常絮絮叨叨说晚上睡觉的时候能梦见很多故去的人,提得最多的就是我外公。外公是一书生,曾任小学校长,记得听外婆讲过,以前教书清贫得很,工资几乎难以维持生计。由此不难想象,我的外婆跟着外公吃了不少苦头。
外婆出生在上世纪30年代,在一穷二白的大环境下,老百姓自然是免不了兢兢业业,撸起袖子加油干了。自从跟了我的外公,外婆就从一个小家碧玉的姑娘化身和千百万农村劳动妇女一样,养家糊口,维持家计。外婆生有5个小孩,舅舅是长兄,其余4个孩子都是女孩。在那个严重重男轻女的封建年代,家里只生了一个男丁,外婆是免不了要受婆婆嫌弃的眼光了。我的外婆,这一生,都是坎坷的。
记得开始记事的时候,我就经常待在外婆家了。妈妈一结婚的时候奶奶就要爸分家,一家五口挤在一间旧茅屋里,家里环境不好,妈妈无奈索性把我和哥哥寄住在外婆家。从那以后,我和外婆的关系自然是亲密。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她都会小心翼翼地用纸包好塞进口袋里,等待家里没人的时候,便拿出来给我吃“快吃了儿,等会他们回来了”外婆张望着门外说道,我便张着小嘴嘟囔嘟囔吃起来,完全就没有想到要给外婆也留一份。现在想来,那时的自己真是太自私了。
外婆每天要操劳很多家务,割鲁草,砍柴,挑水,喂牲畜,还有一些我喊不出名堂的农活。所以,她几乎没什么空照顾我。每天早上第一件事是吃完早餐,便要牵牛去山上吃草,那是我和外婆难得的独处时光。外婆喊着老牛听得懂的惯语,牵引着老牛往深山处走,而我就跟在老牛的后面,一路采着花花草草、哼着小调,屁颠屁颠跟上去。到了山上后,外婆便会说,在这好好看着老牛,我先回去割杧萁,等到差不多中午的时候再来接你回去哈。那个时候,偌大无比空旷的山从,山里常常有猎物出现,即使就只有我一个小孩,我也不会感觉害怕,因为我知道,我的外婆不久就会来接我回家。
后来,我到了上小学的年龄,妈妈就把我接回家。只有到节假日或是寒暑假的时候才回去和外婆待一起。每次回去,我的外婆一看到我,便会露出掩饰不住的笑容,像是冬日里的暖阳,温暖了心房里的某处角落。因为和外婆相处的日子少了,每次睡觉熄灯后她仍然会和我絮絮念,说说家里的情况,乡里乡亲之间的变化,一聊便是深夜,但她仍乐此不彼,像是小孩得到肯定般的模样。
慢慢地,外婆家里开始富裕起来,儿孙在县城定居,工作也在县城,节假日的时候才回去。常常是外婆一人在家守着偌大的房子,喂喂鸡,去地里种些菜,和邻里聊聊,就这样打发时间。尽管家里生活水平富裕起来了,本到了安享晚年的时候,但我的外婆依旧操劳,儿孙都说她是劳碌命,清闲不得。
今年暑假回去看外婆的时候,她的背几乎驼成拱形,头发也鬓白了,看到她的样子,甚是心疼。以前的她,纵使年数已高,却依旧精神抖擞,背也挺直。看到我们的时候依旧乐开了花,笑脸盈盈。可是,那一次回去的时候,她的心态就不是很好了,常和我说,她很快就要去那头了,现在也没什么好牵挂的了。每次听到她这样碎碎念的时候心里就不好受。
我的外婆,非常伟大,一生为儿女,任劳任怨,从不与人争吵。在我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外公就去世了,外公一走,外婆便成了家里的顶梁柱守住一个家。如今,她也仍在守住一个家,但被困在了里面,不愿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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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李伟霞,中共党员,梅州五华人。文学爱好者,毕业于广州工商学院,会计学专业,教育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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