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网.牡丹之约散文随笔002作品】牡丹花下客

牡丹花下客 

   作者 加菲米 

一系列图片在手机中展开，一片完好的洛阳牡丹花开场景。

      洛阳朋友‘大伟’今年用微信制做一篇美图美文：公路旁紫红色的牡丹花成行排列，笑迎古城客。公园里牡丹花色彩缤纷：有红花，有紫花，有白色，有一拂黄，还有稀少的黑牡丹与绿牡丹，展其美艳，传递真情。

      无论牡丹生长在路旁或是公园，每朵花儿雍容富丽，且有新妆，看着花朵，它们应该像诗？花与花介于兴、叹间，人与花间，又有着实感之美。

      大伟，在洛阳西苑公园附近开个画室，正厅墙上悬挂一巨幅牡丹油画，可谓室中之宝，这幅画是他参加全国大赛获奖作品。

      另一间，室内陆面叠放许多成品油画。大多数是画牡丹。若访友，临走恳请送一幅牡丹画，他不会让友人失望而归，访友感激他，他回言：花看得多，最喜爱牡丹，花儿能释怀春风，色彩含情愫，想必朋友也是看好牡丹的美丽、大气。

      他的工作画室，每年四月花开之季，早晨推窗，若逢晴天，光线拂花枝，牡丹露华浓，煦风撒花香。若逢雨后，花瓣上水珠凝露——它们独不怕雨，有如谁不想‘一枝红艳露凝香’

      白日，他走进公园，公园里的牡丹竞放：‘姚黄’金光灿灿，‘魏紫’光彩灼灼，‘洛阳红’喷红吐艳，‘烟绒紫’墨里含金，‘二乔’红白斗艳，‘豆绿’美如碧玉，……红白黛绿，姹紫嫣红，五彩缤纷。

      他要绘出牡丹的真实色彩与美丽姿态，身边游人往来多，赞叹不休。

      此时，花与画已融为一体。人与花，情亦浓亦深。正应诗人刘禹锡的诗句“惟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晚间，大伟在画室或整理白天的作品或与友人交流绘画。

        大伟，我儿时玩伴之一，我们入小学之前随父母调动工作，落户洛阳。

       在我读二年级的初春，一日放学回家途经植物园，这是之前的名称，现称谓‘西苑公园’。

       在植物园，瞧见园林工人，把许许多多，长出浅粉色的新芽植物，移植别处。出于好奇，上前打听，得知移植的植 物叫牡丹。园林工人发现我对牡丹苗感兴趣，还提出一些古怪的问题，便将一珠牡丹苗赠与我，叮咛：“回家种植在花盆里，要精心养护哇！”，“嗨！好”我欣喜地将牡丹苗与土壤用手帕包住，小心翼翼地捧回家。

       回到家，母亲把它栽到花盆里。我每天放学回家，首先看牡丹苗的长势，若乍然看见它生出一片小小的绿叶，那份喜悦如初见一片灿烂的彩色。

      我将这件事告诉大伟，他说，牡丹花非常漂亮，花朵硕大，要用两只手托起。

      当晚，我做个梦，梦见花开满屋，我激动不已，呼声喊声传至其它房间，妈妈跑来喊醒我。

    之后，大伟经常来我家，只要他从奶奶口中听到养花的技能，便用于我家牡丹。妈妈请教过种植牡丹花的师傅，为培养我们的兴趣，让我们先尝试，必要时才讲出正确的方法。

      晴日或天气和煦，我便把花盆端到阳台，在瑟缩的寒流季节把花盆搬进室内，担心它受冻。

      种植三年，未见牡丹开花。但是，每年四月，我一定到公园观看牡丹花，祈盼家里的牡丹，花盈枝头。在读小学四年级，又随父母调动工作，一家迁移至四川。

      去四川之前，将牡丹花送给大伟，心里实有不舍。

      一年后，大伟来信告诉我，花开了，但花朵很小，可能是养料或是水的问题。我听到这消息，高兴至极。‘牡丹花开了’那日，我设想出花开的诸多画面。

    那日傍晚，我跑到朋友家，告诉她此事，我们一同在操场，朝东方的小山坡，奔冲而上，席地仰望天空，看云儿柔和地舒展它的形体，其实我是在寻踪，牡丹花开的过程。我回信大伟，明年我一定回洛阳，看那珠牡丹。

    种种原因，第二年我没有回洛阳，没能与花与人相聚。

      后来，大伟去外地读书，离开洛阳。走前将牡丹送回公园，交给园林工人种植，大伟说，“工人把花移植地上。花之季，花朵大且数量多。”

      渐渐地我心里踏实下来，牡丹在公园展示它的美丽，有更多的人欣赏，这也许是牡丹的初衷吧。

    2000年，大伟的牡丹油画参赛作品获奖。2001年秋天，大伟给我寄来一幅牡丹油画，说明油画里的牡丹花，正是我种植的牡丹，整个春天他都去公园绘画牡丹花。

      那幅牡丹油画长卷在桌上平展开，我心血翻腾，怕落泪污染油画。身子挺起，远凝每一朵花、每片青青的叶子，慢慢地分辩，花与花，叶与叶之间的差异，我喃喃细语，为花儿一一命名。

      从画中感受到，花池边青翠的小丘，初暧的柳风，多孔石桥，温曛的光线。

      第二日，我便把油画装进镜框，挂在厅里。

      七年前的三月中旬，我去了英国南部一个郡，每年的水仙花在这个季节盛开：田野、山坡、沟壑金黄色一片，水仙花可谓是风采盎然。

      那年英国气温低于往年，刚到那几日，我住所的周边林中偶见树下星星点点的黄色，水仙花少数开放。

      三月底与朋友去一古镇，当我们穿过涂鸦色彩的桥洞，两边斜坡，开满金黄色的水仙花，花间夹杂紫色、橙色小花，花的形状酷似水仙花。我沿坡地的小路奔跑而上，俯身零距离地观看水仙花。

      看着如此大面积的水仙花，不由地想起英国桂冠诗人威廉.华兹华斯《咏水仙》的诗歌：我好似一朵孤独的流云，高高地飘游在山谷之上，突然我看到一大片鲜花，是金色的水仙遍地开放。它们开在湖畔，开在树下，它们随风嬉舞，随风飘荡。

      此时我的心情，有同于诗人威廉.华兹华斯。水仙花着实让我醉与其中。

      朋友的丈夫是位英国人，他告诉朋友，他读初中时，每位学生必须会背诵这首诗，在英国人人皆知这首诗。

      我们热爱自然，我们热爱生活，我们雅致的情趣相互渲染。

      路上，朋友和她丈夫不时地吟诵《咏水仙》诗歌中的某个段落，回到朋友住所，我和朋友说看到水仙花，让我想起中国的牡丹，朋友是山东荷泽人，朋友说我脑子里经常涌出家乡的牡丹，硕大的花朵，形态富丽。

      当我提起小时候种植牡丹之事，朋友兴致勃然，转身对她丈夫谈中国牡丹，家乡的牡丹花，可谓国色天香、寓意吉祥富贵。听完讲述，她丈夫说：咱们再回中国，选择牡丹花开季节。她又说：牡丹花像一处石刻的文字：立体之画，无声之诗。

      我对朋友说，宋人欧阳修赋诗句“洛阳地脉花最宜，牡丹尤为天下奇”来称赞洛阳牡丹。

      第二年，朋友和她英国丈夫回国探亲，我们相约去了洛阳。

      走进洛阳西苑公园，阳光下的巨石矗立，上面雕刻的大字烁烁生韵‘洛阳牡丹甲天下’引得众人注目、争相留念。

     巨石上面的字，深深地冲击着我们，我在曾生活过的地方看到它，心情激动起来，见字如见花。朋友的丈夫巨石前贮立、静思。他或许想到欧洲家乡的水仙花，或许在电视中看到介绍中国的牡丹花。

      我们沿着小路朝牡丹花池走去，一朵朵硕大的红色花、黄色花、白色花进入我的视线，我呢喃：那珠是我的牡丹？一路步下急行，登着渐高的阶梯，身边渐行渐浓的花香伴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