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巧言令色,鲜矣仁
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
巧就是好的意思,令是善的意思,鲜是少的意思;就是说,花言巧语,装出和颜悦色的样子,这种人的仁心就很少了;如《朱子集注》中所讲:好其言,善其色,致饰于外,务以悦人,则人欲肆,而本心之德亡矣,如果一个人有这样的心态,造作出这样的言色,这是放纵了自己的欲求,那么他的本心之德已经灭亡了,而本心之德就是《大学》里讲的明德,就是性德,自性本具明德,但是因为专务修饰外表,巧言令色,就把自性之德给障蔽住,所以显发不出来
朱子又引程子的话说:知巧言令色之非仁,则知仁矣;这是从反面来看,仁是什么?仁是我们的性德,自性必须用真诚才能够恢复,不诚无物,而巧言令色,已经把自己的真诚给打破了,所以就跟仁不相应;也是在强调为人处事时要出自于真诚心,不要有丝毫的造作,丝毫的虚伪,这才能够跟仁相应,特别在言语方面,如司马光论修身的时候说,最重要的是守一个诚字,首先就要从不妄语开始
《论语》里面讲: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讷于言就是讲话的时候,好像很笨拙,不会讲话,这种人必定不会巧言的,但是他真有仁德,因为他敏于行,行是行善,行善很敏捷;而这个欲就是世人要去努力的方向,因为讷于言正好是跟巧言相反,换言之,只有小人才欲巧言,而君子则是欲讷于言,说话诚实,讲得非常到位;话说多,不如少;惟其是,勿佞巧,这才能够不违背仁心,仁爱之心
而仁是从本性中来,如《中庸》里讲:天命之谓性,真正见性的人,就是圣人了,但是见性很难,那就学道,率性之谓道,随顺着性就叫道,道相对性来讲,稍微容易一些,但是也不容易明了,所以要讲德,随顺道就叫德,德又比道容易一些,容易明了,因为它有相,如孝悌忠信礼义廉耻,这都是道的相即德,但德对某些人来讲,还是不容易明了,那就要讲仁,所以孔圣讲仁,就比老圣讲道、讲德,更切近世人的根性
而为仁以孝悌为本,就要斩除巧言令色这种虚伪之心;仁是心上的功夫,言色是心表现出来的相状,言是口上的,色是形体的,而有了仁的心,自然就有仁者的言和色,所谓诚于中而形于外,这不是造作的;但是小人不从心上下功夫,而专从言色表面的相貌上去下功夫,结果是似是而非,所以这句话教导世人,要修仁的心,不要在言色表面功夫上去琢磨,如孩子对父母应该用孝心,但是如果孩子对父母装着这种孝心,巧言令色,口头上说要孝敬父母,将来一定会报答父母的恩德,装出一个孝子的模样,从表面上下功夫,而心里没有真正生起孝心,这就反而跟仁相违背了
所以待人处事接物必须要真诚,这才真正是为仁之道,在圣贤之路上才会一帆风顺,否则起因就已经错了,跟仁违背,那就愈违愈远,愈走愈偏;所谓因地不真,果招迂曲,开始这个念头不真的话,以后愈发展下去,离仁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