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永远以一个叛逆者的姿态以审视自我

三十年前，一位祖籍北京的台湾人来到大陆，去北京寻找他想要的音乐。这个人经常活跃在当时北京一些地下摇滚场所，并且在看到了许多内陆乐队的风采之后，毅然决然返回台湾开创一间工作室，名叫魔岩文化。做属于中国人自己的摇滚。这个人就是当时台湾滚石唱片国语事业处副总经理张培仁。在筹备1年左右之后，这件工作室取得了他们的第一张成品，就是大名鼎鼎的《中国火 I》合辑。

这张合辑中收录了9组音乐人或乐队的作品， 第一首歌叫《姐姐》，是我和大部分人对张楚最初的印象。尽管这首歌编曲上不那么摇滚，但是就是这么一首歌拉开了魔岩文化、拉开了新音乐的序幕。在磁带盛行的年代，A面第一首歌这个位置绝对不会留给火不了的歌的。可能你听完这张合辑，你记不住红色部队、记不住亚龙大，但是张楚绝对会给你留下深刻的印象。我作为一个90后第一次听到这首歌居然也是通过磁带介质听到的，那种模拟味儿的感觉是说不出来的。张楚的歌不会让你听的摇起来，但他会带你进入一种思考当中。像是讲故事一样，《姐姐》便是如此。

张楚在《中国火 I》里初露锋芒之后又发行了一张早期作品专辑《一颗不肯媚俗的心》（1993年），收录的是他87~88年间录制的一些作品。这个时候张楚刚刚从大学辍学，只身去北京做音乐（张楚的母校是陕西理工学院→机械工程学院）。他的歌大部分是在路上行走的时候凭空想象出来的，为了寻找灵感他也曾经走到过国内很多地方，比如这张早期作品集中收录的《西出阳关》写出的那种大漠边寨、蒙昧、困惑的氛围。张楚永远以一个叛逆者的姿态以审视自我，从不以镀金的眼光直指自我，这就是张楚的“不肯媚俗”之处。

魔岩时期，张楚和窦唯、何勇其名并称魔岩文化的“魔岩三杰” ，这大概也是最早一批成功被港台公司包装成功的内陆男歌手。94年注定是国摇史上一个重要的年份，张楚也在这一年发行了魔岩为他制作的大碟《孤独的人是可耻的》，专辑同名的标题曲也成了他的又一代表作，这张专辑可圈可点的作品不少，以后可能会专文分析，这里不赘述了。愚以为这张专辑应该是中国最早的一张新民谣专辑，并且不同于大地唱片的《校园民谣系列合辑》。这个时候的张楚，确切的说是一位民谣歌手，可是还没有这个称谓。

度过了94年美好的“新音乐的春天”，魔岩三杰分别走向了不同的道路：窦唯与华语天后王菲结婚、何勇被大陆封杀，这时候的张楚则开始探索另一条属于自己的音乐道路。1996年的夏天，《中国火Ⅱ》终于在千唤万呼中诞生了，这张合辑中张楚贡献了一首只有5句话的歌，叫《认识了》。并且邀请唐朝乐队的吉他手老五给他伴奏，颠覆了他之前叙事性歌词的惯例。

1997年，张楚在魔岩的第二张专辑横空出世，专辑名还是一如既往的另类：《造飞机的工厂》 。《造飞机的工厂》和他之前作品不同的是这是一张比较纯粹的摇滚乐专辑，像之前那种民谣式、脍炙人口的歌少了。专辑中也集结了李延亮、岳浩崑等国内一流的乐手。不变的是歌词中还能听到张楚那种孤独的心境，以及他对社会的看法。引一段著名乐评人李皖对《造飞机的工厂》专辑的评价：表达了张楚与外界的隔阂，沉入到自己的内心世界，将自己的心眼关闭起来；对外界感到无力和莫名的恐惧；歌曲里面作者的思绪是飘渺、无所定型的，看似好象对什么都不关心，其实平静冷漠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痛苦的灵魂。激烈的的对抗已经过去了，现在只是默默地承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