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文|杨辉峰：石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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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 魂
杨辉峰 | 文
大概刚入冬天的时候，我和孩子从乾州古城墙脚下的沙石堆里翻出一堆石头。孩子的内心是斑斓而无暇的，她专门挑那些小巧精致色彩艳丽的那种，我只寻那玉一样拙朴粗粝的石头，即使它和唐代无关，也和历史无缘，我却把它们堆放在北边的窗台上，每当铺纸涂鸦时，不觉心里顿生灵感。
是不是石头赋予了我灵气呢？我是天生驽钝的人，一块石头怎能启迪我的灵性呢？有风从窗缝跑进来，呼啸着犹如石头的哭泣声。它们等待了千万年才寻着自己的主人，竟然感动的嘤嘤嗡嗡的哭成一团。关中北山虽产石，却不曾见过这些有着胜景神韵的石头，北山那些石头是那种可以用炸药炸出烧白灰的石灰岩。很喜欢屈原《楚辞·怀沙》里说的“怀质抱青，独无匹兮。”怀沙，犹如怀古；怀玉，不如抱石。
偶尔翻一本古旧的书，找些古人的牙慧，想起那本叫做《石头记》的书，通灵的玉演绎出一部旷古的传奇，如果人类的爱情和石头一样埋在深山里，没有遇到曹雪芹、莎士比亚一样的文学圣手，多少凄美的故事也会永远沉寂。这块石头，也许出自南山某个沟壑，某一条河流，一定沉淀了些许故事。
人的心不是石头做的。但凡美人，都喜欢戴金挂银，找块玉庇佑生世。即使有朝一日去了那边，能有一块石头陪着也不枉活一世。石头是冰冷的无情之物，人类因爱而温暖了石头，石头慰藉着人的心灵。石头一定通晓人事，它专门跋山涉水来看我的吧？
石头成为我案头的风景，三块石头化作一个“山”，另一块做了我心的寄所。任凭风呼啦啦越过西伯利亚，吹到小城，楼下的一簇疏淡的黄梅已开，东风近了。这石头却从此做了我的灵魂上的伴。人有人的语言和爱恨，石头却来这儿无言地伺候我，光临我寂寞的春天。它让我偶尔想起那个叫做柔石的作家，想起那个叫做石涛的画家，想起女娲补天的五色石……这石头也许附着他们的灵气和魂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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