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里忆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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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忆母亲（散文）
马五的
2021.03.14
二月二里忆母亲
文/马五的
哦，二月二到了。二月二，春意萌动的时令，想必也获得过文人墨客的赞誉。然物象的寓意会因人的心境而异。像今夜的细风，在他，可能是报春的喜讯儿，在我，却是撬动哀思的启阀。
在古人吟咏二月二的诗句中，此刻唯李商隐的”新滩莫悟游人意，更作风檐夜雨声”与我的心境稍合。但我更愿意稍事点化，另眷为“细风可解离人意？碎敲窗棂催哀思”这样的语句，来表达我此时的情思。
二月二，小时候也曾为这个日子欢喜。贫困的童年，吃饱已是奢求，若能比日常的生活有些微改善，就更是欢欣若狂了。二月二，不是什么大的节日，但小时候常会念叨着“二月二，刮大风，拾干柴，摊煎饼”，来表示对这个算不上什么节日，但因期待吃上煎饼所显示出的格外盼望。煎饼虽非年年摊，但母亲不忍让我失望，会用煎面托儿来满足一下我童年的馋欲。随着年龄增长和日常生活水平的提高，二月二的期待已经逐渐变淡啦 ，以至于和每一个平常的日子一样，对其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啦。
孰料，2017年的二月二，又在我的心灵深处刻上了一记难泯的印痕——这一日母亲辞世。自此，二月二因为和母亲的忌日重合，每当这一日来临，我脑海中思绪纷纷，映现着母亲的影子，并渐次勾动我好多的回忆。回忆中有心酸，回忆中有欣慰，回忆中激发我对母亲的眷恋。
恰逢这样的日子，又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回忆母亲的思绪一如决口的闸门，任凭怎样也关它不住，倒不如将这不驯的思绪放浪一次，让久绾的心结在回览过往的陈迹中减卸沉荷，随思随记，聊作纪念。
“艰难困苦 ，玉汝于成”。这句话同样适用于突显母爱的无私。富裕时，因日常食用的不短缺，大人也无需太过克俭，母爱，也许凸显的没那么充分；而在食不果腹的贫穷日子里，母爱更显示其非同寻常的伟大。所以，穷家的孩子对博大无私的母爱体会最深刻，最能享受和感受到：含辛茹苦的母亲对孩子是何等的付出。也即凡是孩子爱吃的 ，母亲绝不舍得自己尝一口，全部尽让于孩子的那种世上最无私的爱！
每当忆及母亲，我常常会想：在她的姊妹中，她排行最小，算老生女儿，从小也应该是享受过娇惯的。然而何故能够在拉扯我们姊妹几个的成长过程中，无论是过节，还是每当饮食少有改善的任何时候，只要孩子还没满足，她自己从不尝一口，并且想着法儿说自己不喜欢吃这个。这对自己是何样的克制又是对孩子何等的爱啊？！
小时候，心目中母亲是万能的。想吃什么给母亲说——当然有时候也要用哭来换取，母亲总会满足的。即使白面再怎么奇缺，家里总会存一点，以备孩子头疼脑热的时候煎面托儿、烤麻花儿（用很小的一块面缠在棍子上锅底下烤熟）来满足孩子，用食欲增加对病痛的抵抗力。即使一个鸡蛋，母亲都能变着法儿让我高兴两天，将鸡蛋皮染红，让你先玩一晌，等吃了鸡蛋后，再在鸡蛋壳上画上眼、沾上眉毛、造型成小老虎让我挑着玩。哦！母亲，一个没有文化，没出过远门，没进过城市，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她从18岁由邻县的王家，嫁进马家，其社会实践活动仅限于操持家务和侍奉孩子，然而我却惊羡于她何以能如此宽厚，如此博爱，如此聪慧，如此手巧？其精神的原点或许概来自于对子女的爱吧！
如今，虽然母亲的音容犹在，但在人世间再也寻找不到这样的爱啦！
2016年的二月二，母亲躺在病榻上 ，我在老家和县城的路上奔波着，纵然有苦，但我的心有所归依，当到达母亲床前时，听她说一声”又回来啦？”，然后看到她嘴角乏过微微欣喜，是我最大的满足；2017年的二月二，我们母子阴阳两隔了，自此母亲活在我的回忆中，我在心灵深处与她对话也成了单方面的，再也听不到她的嘱咐，再也看不到她倚们望儿的身影；2018、2019年的二月二，我站在掩埋母亲的那抷黄土前，以施善有报的宗教理念猜想她在另一个世界生活的美好，自我劝慰 ，但也终究不抵死别之痛，眼眶还是湿润滴泪了；2020年的二月二 ，按照习俗，本该给母亲办三年祭礼的，然疫情肆虐，把本该花销的开支也省下了， 这却又加重了遗憾托盘中的砝码，但也无奈；今年又到了二月二，是夜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将思绪的碎片，凑成文字，聊表我的思念之苦。
啊，二月二！我童年的那点馋欲之喜 ，早被如今的思母之苦销尽有余啦，却不知未来还会给我带来多少思念中的痛处！但这痛处是我乐意揭开的，因为附着这痛处的历历往事，俱是母亲的影子，似可在思念中享受点时空的穿越，因而痛并甜着、也温馨着……
母亲，系统的回忆您 ，是我难以承受之重。虽然我也曾凭半支秃笔在工作岗位上敷衍过几年，但那或是应付差事的公文，或是零打碎敲的聊发感慨，当真正要描摹一座宏伟、壮观、不朽的丰碑时，这笔却显得是那样的苍白无力。因而不免自忖无能了 。然母亲的影子不时地在我脑海萦绕，为求自我释怀，也只好将凌乱的回忆付诸笔端 ，借着对母亲的缅怀，使自己绷缚的心得以舒放，算是籍着回忆的告慰而寻求心灵的自慰吧。是故不避笔赘文浅之嫌，草就絮语成章，聊可长喘得疏尔！
…………
今生有憾，来世可期。上苍悲悯，但愿您在另一个世界还能看到我。
作者马五的：律师，曾做过政府工作人员，目前已退休，闲暇时喜爱文学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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