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肉”兴叹,谈今说古且聊“肉”

三    坔    夜   话

一方水土有一方文

这里是《三坔夜话》,李老师斯时乡轩临窗,于此跟你诗词吟哦,抒怀述志,漫笔人生,点情碰心,说故事,聊语文,话庄道巷,谈古论今,......

前不久出门,顾旧访友,士别三日,刮目相看,都道我又发福了许多,故回来即“饿其体肤”,以求减肥,并非“老夫聊发少年狂”欲貌追潘安,实是惧“三高”而忧其“隐形杀手”。只是数日不知肉味,竟嘴馋心慌,想起肉香,遂去菜场欲购点肉尝尝。

买菜下厨本是妻的行当,我逛菜场,是夏至难逢端午节,一年也就那么几趟。今日去购肉,一看价格,犹若桑田碧海,直让我惊愕得不知南北东西,疑似走错了世界。什么时候肉价涨成了这样,不止是个位数变成了两位数,而且熟羊肉都快奔三了,是85元到90元一斤,生牛腩是58元一斤,白猪肉前腿是28元一斤,黑猪肉及子排就更贵了,真是乖乖隆滴咚,韭菜炒大葱!

于是我犹豫了,想起老家的农民出工辛苦一天才挣40元,我不能不犹豫,想起每天的油盐酱醋,还有物业费、停车费、水电费、家用物品维修费以及小孩子的教育费,这等等的各种之类的开销费,我确实不能不犹豫。虽说现在已不是那七毛四分钱一斤的肉都买不起的时代了,但肉价涨成这样,大凡工薪阶层人士还是不敢太奢侈的。好在这几年肉价平稳,工资也小有所涨,我们这样的平头百姓平素吃肉吃得不少,身体里的脂肪已有了相当的储存,以致要减肥了,这肉价暂且的一涨,令我辈这馋嘴人购肉不得不三思而行,由此而增长毅力,助以减肥,岂是坏事?又何虑之有?唯有买肉的主顾少了,而苦了卖肉者,特别是养猪与售猪肉一体的那些养猪大户们。我忽然又想起前一阶段在老家时那漂亮的自己经营养猪场自己销售猪肉的女老板来。她珠光宝气,让人很难与她的职业联系起来,我们印象里的卖肉者或许多是《儒林外史》中的胡屠夫那样的角色的。只是听说这美女老板今年养猪不济,病死了好多猪,损失了两百多万元,此次猪肉涨价,对她或许也未必是好事,甚至是雪上加霜呢!我这样的想来,便不由的望“肉”兴叹。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引发了此次的猪肉及牛羊肉的涨价。我没有这个能力去探究,我只是在望肉兴叹之余,竟然又发古思之幽情来。

因为,古小说,尤其是《水浒传》中常见的一句话,即“小二,来两斤牛肉”这句话引发了我的所思。穿越“食”空,其实吃肉不易。古人对肉食的把控远比现今复杂得多,绝非像小说中说的那么简单,某种程度上讲,这也是由古代六畜的不平等的地位决定的。

马牛羊属于上三品,马和牛属于重要的生产资料,理应受到尊敬,古人崇尚羊的“跪乳之恩”,因此受到重视。鸡狗猪是下三品,同样是古人驯化的家畜,鸡有司晨报晓之功,位列第四。《国语·越语》记载:“生丈夫,二壶酒,—犬;生女子,二壶酒,一豚。”按照古代男尊女卑的思想,很明显,狗的地位高于猪。
牲畜地位的不同,对应着社会等级的待遇差异。举行祭祀仪式时,天子专享牛羊猪组成的“太牢”套餐,诸侯和卿大夫只能享用羊猪组成的“少牢”。《国语·楚语下》明确提出:“天子食太牢,牛羊豕三牲俱全,诸侯食牛,卿食羊,大夫食豕,士食鱼炙,庶人食菜。”在古代,想随心所欲的吃肉,这是犯禁的。
古代的马,具有十分独特的地位。马不但是交通工具,也是组建骑兵的军事资源。不到危机关头,古人是不会食用马肉的。只有举办重大仪式时,才会杀马作为祭品,展示仪式的权威和庄重。公元前195年,汉高祖刘邦杀白马,与群臣共同用马血涂抹嘴唇,宣布“非刘氏而王,天下共击之”的誓言,史称“白马之盟”。由此可见,马在古代的重要性。封建社会长期处于农耕文明,牛的存在,不可或缺。汉朝时,牛被列入禁屠名单。《汉律》规定:“不得屠杀少齿。”杀牛偿命的案例,屡见不鲜。历代都执行了这一制度,即便是生病和残疾的牛,也不能私自杀死,否则将被处以徒刑、留放、劳改或杖责的惩罚。
餐桌的霸主,在古代不是猪肉,而是羊肉。《说文解字》对美的解释是“美,甘也,从羊从大。”说明很早以前,羊就和美好的事物联系在一起了。另据《本草纲目》记载:“羊肉性温,味甘,益气补虚。”羊肉味道鲜美,具有食疗的功效,受到古人的偏爱,鲜美的羊肉,长期占据着古代餐桌的霸主宝座。比较实用而又能吃的则应该是鸡了。鸡不但能提供肉食,还能出产丰富的鸡蛋。早在新石器时期,古人就开始食用鸡肉了。
在古代性价比不高的是狗肉。俗话说:“挂羊头买狗肉。”代表狗肉比羊肉便宜。从经济角度看,养狗的成本较高,而狗的出肉率又低于羊和猪,性价比不高。从社会角度看,狗不但能帮助主人放牧,还能与主人进行情感交流,故此狗躲过了被宰杀的命运。
餐桌上逆袭成功的是猪肉。元丰三年(公元1080年),苏东坡被贬黄州。郁郁寡欢之余,他自创了“东坡肉”,香飘千古,老饕折腰。这道菜的主料就是猪肉。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提出“猪,天下畜之。”可以看出,猪在当时已经确立了主流地位。猪的成功之处,在于它产量高、繁殖力强、饲养场地小、持续提供有机肥等优点。明朝人口大爆发,也为猪肉窜红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猪羊之争,以猪的完胜告终。
至圣先师孔子是个吃肉控。他曾说过:“自行束脩以上,吾未尝无诲焉。”意思是说只要带上十几条肉干,就能得到我的教诲,做孔子的学生就是这么简单。
今天,虽然肉价暂时上涨了,肉确实有点贵,但肉食供应还是充足的,况且政府已经在采取措施,我们应当有这个信心。同时,现在讲究养生,我们已不需要也不必像以前那样去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不过心情不好的时候,吃两块肉舒缓情绪;心情灿烂的片刻,再吃两块肉奖励自己,像孔子那样,将肉当成治愈生活的一剂良药,那应该是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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