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动不已

我喜欢姜育恒那首《驿动的心》,可以用心唱,唱入心的歌,这算一首。曲调优美,词尤其耐人寻味。读词唱曲,很容易产生代入感。

驿动何意?听着、唱着,常常并不深究细想,只是任由那种代入感由浅入深、随波逐流。可以唱到心潮澎湃,热泪盈眶,能有的,如一时兴起、浅尝辄止的情欲,只是冲动,只有感觉,并未真正体味其中蕴含的人生真谛。

直到某些时空落定的节点,正如阳光在某个奇巧的时刻刺破云层,穿透重重障碍,破天荒地照到了这隐秘的一隅,点亮蒙昧晦黯的心。

九点的飞机,七点从家里出发,正常情况下20多分钟可到机场。不托运行李,时间足够。这是内心定势好的打算。行李都准备好了,六点起床,六点半吃早点,七点出发没问题啊。结果是人算不如天算,事太多了。

额济纳沙漠边缘的游乐场

早点没时间自炊了,洗一条黄瓜倒一大把坚果抓一瓶酸奶背上包包就出门。因为司机住岛外,赶到岛内来接送我他得五点起床,理解一下,自己打的。站在坑内路口用两个平台叫车,都很快响应了,取消一个,选择离我近的,电话联系上,对方说,小孩子上学高峰,塞车,需要十分钟到。急。等吧!五分钟,十分钟,没到,致电,他说还塞着。并建议,等不得可取消另约。怨不得别人。另约或许时间更久更不可控。等。直到十五分钟后,车姗姗来迟,司机的歉意倒让我不好意思。走吧!司机说,往左是一中,往右是实验二小,往文园路,路远、红灯多不说,全是热线路,早上全堵。走哪边?这就是左中右都难的节奏,走还是不走?我长翅膀飞的心都有。随便,听天由命,总是个堵。选择最近的路,往右。终于出发。司机踩油门的节奏表明他在很积极地帮我争取时间。堵车是意料中的事。各种堵车原因十分考验性情:停路中下人的,在路上反复前进后退艰难掉头的,不管不顾别人走不走強行占用人行道超车导致直接塞死的,加上人来人往的电动车、家长、学生⋯⋯老城区的路本来就窄,导航显示这一段不到500米的路红得发紫,前堵后塞,根本就是除了飞别无他法的状况。司机拍着方向盘急,我更急可是不知道说什么。再等。

额济纳所见蓝天

这一塞就是20多分钟。乌龟一样爬出拥堵路段,好不容易上了成功大道,又赶上上班高峰,定速90码的快速路只能走三四十码,大多数时间是一点点朝前挪。看到时针挨近八点,感觉自己今天八成要误机了。急。愁。悔。怒。悔什么?怒谁呢?当然只能是自己。如果五点起床,直扑机场,我这会就在航站楼悠闲地候机了。都怪自己计划不周,过于草率。没招,忍,等。

到达机场,已经是八点二十。自动打印登机牌的设备已经不接受自助了。排队到我,估计登机口就关闭了。找紧急柜台,打登机牌,又去请求插队过安检,广播开始找人:乘客XXX听到通知请立即到XX口登机⋯⋯。跑。登机口空荡荡开着,有三个机场人员在那等,摆渡车就在门外。赶紧过卡,上了摆渡车,也几乎是我才在车上站稳。摆渡车启动。

航拍夜色厦门岛

这一个多小时真是身心俱疲。无由地,就想起《驿动的心》,耳畔回响的,就是那缠绵悱恻的旋律。曾经以为我的家,是一张张票根,撕开后,展开旅程,留下一段陌生⋯⋯既然把自己交给了旅程,就不要过于吝啬生命的代价,而要用充足的时间去等待和应对命运的安排;既然算不准后面要发生什么故事,就不要预设自信,而要留足时间空间,用自己喜欢的内容去填充旅程上可能产生的时空空档。

所谓驿动,就是驿着,动着;有驿必动;找得到所有的驿,并且顺心适意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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