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台幸得鹧鸪飞

越台幸得鹧鸪飞

轻暑单衣四月天游记续二十

李白《越台览古》诗云：“越王勾践破吴归，战士还家尽锦衣。宫女如花满春殿，只今惟有鹧鸪飞。”那是在感叹昔日越王胜境落幕之后的凄凉，然而如果换一个角度看，“昔日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有什么不好呢？那正可以说明古迹与老百姓现实生活的和谐共处，更能体现文物古迹的鲜活生命力。

我住在绍兴的一家小旅馆门前就有小桥流水乌篷船，夜晚不想辜负了这样的环境，于是就在入睡前随意转转。走了十几分钟，就发现有一个公园的门楼，借着路灯可以看出“府山公园”的字样。再往前走，拐了一拐弯，看见了一面浮雕墙，原来眼前就是越王台，简称越台。在毛主席“鉴湖越台名士乡”的诗句里，越台与鉴湖齐名，都是绍兴的地标，越台竞在我不经意间邂逅。

这其实反映了绍兴诸多景区的一个特点，作为真正的水乡，河道纵横交错，石桥随居拱立，乌篷船停泊，青石板砖瓦矮楼，老人坐着喝茶聊天，年轻人伴着音乐起舞，人们照常平静地生活，说不定在其身边就有一个被外界青睐的景点；对于驴友来说，置身于其间就是在旅游。

次日上午，我专门游览越台。穿过一个历史街区，就可以看见越王台的高大门楼了。令人意外的是，越王台前的一条街道上，竟是一个自由市场。卖箩筐的，卖案板的，卖时令鲜蔬的，多摆在地摊上。市民们摩肩擦踵，在其间讨价还价的选购。我来的较早，这里应该是一个早市。但可以肯定，附近是几个街道广场的生活区，生活依然在按照自己的节奏运转，与景区相安无事。

应当承认，绍兴的历史街区有刻意打造的成分，但其原生态更具魅力。也就是说，这些历史街区的历史没有断，老百姓一直生活在这里，不是为了吸引旅游而另建。游客在其中漫步，就会更为从容，更便于体味一方风俗。从媒体上看，上海为拓展旅游业打造了一个古镇，翻新后历史痕迹全无，游客寥寥。原因就是缺少了那么一种感觉，被完全商业化了。如果说游客是鱼，那么当地正常生活的老百姓就是水。在专门打造的景点里没有正常生活的老百姓，等于把水抽干了，游客在商业化的氛围中就像是随时会上钩的鱼。

据《越绝书》记载，越王台规模宏大，后屡建屡毁。1939年遭日军轰炸，1980年当地根据南宋所建越王台遗址重建。现今的越王台的下部为砖砌结构的基座，即系宋代建筑遗址，基座中间有一高7米的拱形大门，上部为宫殿式建筑。1939年3月，周恩来总理回绍兴时，曾在越王台向各界代表发表抗日演说，说明这里也是人流比较大的一个场所。越王台其实也可以看做府山公园南麓的一个大门，只不过这个大门有自己的开闭时间。而府山公园是开放的，是当地群众的健身憩息场所。

越王台与越王殿前后呼应，中间有清白泉，据说是北宋著名政治家、文学家范仲淹因遭贬黜，担任越州知府期间在此处山岩间在一个废井中发现的，使人清理之后名为“清白”，并在井上构筑“清白亭”，将其住处的凉堂命名为“清白堂”，借以表明自己“清白而有德义，为官师之规”的从政之道。并在井上构筑“清白亭”，将其住处的凉堂命名为“清白堂”。这样一来，“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与“留得清白在人间”的意蕴交融，倒也发人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