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安山文学】范景来||母亲陪我去高考(散文)

母亲陪我去高考
作者:范景来
    主编:非   
一年一度倍受人们关注的高考,尽管姗姗来迟,但也着实让热切中期待的学子们激动万分。本应在6月份开启的高考,今年由于疫情防控,不得不推迟到了7月7号开始。岁月匆匆,弹指一挥间,38年前的7月7号,是我参加高考的日子,也是我人生中一大转折点。斗转星移,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但高考的情景,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依然历历在目。
我的老家在农村,距离县城有几十公里路程,因为高考考点设在县城,所以,我便提前一天到县城等候。母亲也放下了家务活儿,去县城陪我考试。虽然从内心里,我不希望母亲陪伴,但母亲执意要去,我也没有反对。
父亲在基层农行营业所工作,与县农行办公室主任既是同事,又是好友,为支持我高考,办公室主任特意安排我住在他的办公室。办公室是一间平房,一人办公,配有一张休息的床。母亲去了四姨单位,和四姨住在一起。四姨的单位距县城有四五里路。我住的地方距县一中考点很近,仅隔一个马路的距离,环境清净,这为我高考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我家弟兄姊妹六人,三个哥哥和姐姐,因为机缘问题都未能在高考上有所斩获。只有我通过自身的努力,在全乡中学近百名考生中,顺利通过了预考。当年参加高考,必须先过预考关,预考没通过,等于直接和高考拜拜。母亲陪我去县城参加高考,是对我寄予了更多的期待?还是单一的陪伴?当时我并没有想过。
后来我觉得,应该陪伴的成分更多一些。因为我在家中弟兄属老小,小时候家里条件差,吃的不好,个子小,体质也弱。父亲对我的疼爱相对少些,母亲的疼爱要多于父亲。家里人对我能否考上学,其实并没抱有什么期待,只是我一直在坚持,在努力,有一种一定要考上学的信念。看到我用功学习,不怕吃苦,母亲除了心疼之外,更多的便是支持。我从小长大,没出过远门,只去过一次县城,还是和家里人一起去的,没在外面住过。母亲可能是考虑我的安全,心疼体贴我,才毅然决定陪我一起去县城参加高考。我觉得母亲的陪伴,疼爱的成分远比对我高考的期待更多一些。但无论如何,有了母亲的陪伴,对我来说都是一种莫大的支持。
高考的紧张不必多言,而我也是沉着应对。早餐我自己解决外,中餐和晚餐,都是母亲在四姨那里事先做好,不辞辛苦,然后送到我的住处。母亲不会骑自行车(其实,也没有自行车可用),每天都是步行,冒着酷暑,把做好的饭给我送过来。包饺子,烙饼,炒菜和米饭,几顿饭换着样来做。吃着母亲做的可口饭菜,我的内心无比踏实。至于考卷答的如何?是否有遗憾?这些我全都释然,暂时忘却。而母亲也从不问我考的如何,答的怎样。说的最多的就是,饭做的好吃不好吃,是否可口,咸还是淡。总劝我多吃一点儿,理由是吃饱了,才有劲儿。
三天的高考,正值炎热夏季。参加高考自然很辛苦,而母亲每天往返十几里路给我送饭,更辛苦。那几天,有了母亲的陪伴,让我委实少了一点紧张,多了份淡定,增加了一份信心和勇气。我心里始终在暗下决心,一定要考好,考出一个好成绩,争口气,回报母亲的厚爱,对得起母亲的一番苦心。
功夫不负有心人。那年,我如愿顺利通过了高考,考取了一所省属中等专科学校。虽然成绩并不理想,考取的学校也不是我心仪的学校,但毕竟考上了学。在近百人考生中,首次仅我一人被录取,也是非常值得庆幸的一件事,这也着实为父母和家里增添了几分欣喜。
那个年代,高考就像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录取率很低,想顺利通过高考,难度可想而知。考上了学,如同鲤鱼跳了龙门,是一个质变,意味着一个农村户口的孩子,即刻变成了城市户口,成了国家干部,彻底走出了穷山沟,告别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那种艰辛。这种改变是巨大的,对一个人来说,就是一种命运的改变。因此,无论是父母,还是街坊四邻,都对我能够考上学投来了一丝羡慕的目光。
如今,人们的物质生活极大地提高了,生活条件已今非昔比。但不管时代如何变化、社会如何发展,唯一不变的是,家长对孩子高考的关注却始终不减,那种热切的祈盼,让人为之动容。每年高考时候,总会看到大批家长在考场外静静地守候。有的母亲不管天多热,也要穿身靓丽的旗袍,预示孩子高考旗开得胜。有条件的家长,一定要用宝马车接送,预示着马到成功。真的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心情,足见一般。而每当看到那种情景时,我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我的高考,想起母亲陪我一起高考的那段经历。因为那种经历,已铭刻在我的心灵深处,让我终身难忘。
                     2020年7月7日
                                             插图/网络
作者
简介
范景来,公务员,中国青年作家学会会员。爱好文学,喜欢文字,通过写作抒发情感,享受生活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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