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广祥 | 丁中小黑
【往期回读】
丁中小黑
江苏省丁沟中学 张广祥
丁沟中学鸟多,阿猫阿狗多,小黑是一只狗。
我们称它为小黑,不是因为它心黑。心黑的是人,狗再怎么狼心狗肺,它的心也绝不是黑的。它是一只黑色的母狗,除了脖子下方部分杂有白毛,浑身黑色。
小黑是什么时候来的,大概是一年前,跟2017级高一学生一起入校的。
或许正因为如此,它跟高一学生特别要好,整天在高一教室这里闲荡,跟着高一学生屁股后面;哪怕男生上厕所,它也突破“男女有别”的禁忌会陪同。高一学生也最喜欢它,似乎与狗同类了。他们,不论男生还是女生,都动不动摸摸小黑的头,抹抹小黑的毛发,亲切地叫唤“小黑”。还给小黑吃的。一次,我和一女生一同走在香樟大道,碰到小黑,女生顿时来了兴奋,惊喜地叫喊:“小黑!”小黑跑过来,女生迎上去,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零食给小黑。当时我心里就有了阴影啊:我跟你在一块儿,你怎么就没想到把零食给我吃呢?莫不是“狗眼看人低”啊!
不过,这个小黑还真的比较讨喜的。它看上去很温顺,丝毫没有恶性。在我印象里,它从来就没有吠过一声,像是个哑巴;即便是个哑巴,也该“啊啊啊”地叫啊,可它不叫。这样的性格,就必然让全校上上下下的人敢于接近它了。它呢,似乎与所有的人都很熟悉,当然,交情自有深浅亲疏之分。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善人,但它似乎与我并不太友好,我喊它,它往往只是冷静地瞟我一眼,象征性地甩动一下尾巴,便不再理我了。为什么这样呢,我看主要是因为我颜值不高吧。
小黑俨然是丁中的一员。上学了,它随学生进校门;放学了,它随人流出校门。进与出,大摇大摆,堂而皇之。看上去有点怯意,但总的还是一副“我是小黑我怕谁”的派头。
其实,在任何场所,它都有这种派头的。
你上课了,它也坐在教室里。高一所有班级的教室,我估计它都走遍了,这一点没有一个老师做到吧。我有一次上课,它不邀自请地坐在了我教室,听起我的课来;但中途还是退出了。不奇怪,它怎么能够听得懂我的课?我的学生尚且未必人人听得懂!闫德军这个老师,够有恶相的,学生视他如狗,畏他如狼,但小黑不怕,照样摇着尾巴进他的教室,真是“狗胆包天”了。然而,德军奈它何?
学生考试了,即便考场是在阶梯教室,或者在实验室,它也尾随而去。学生考试,它时而在过道里巡视一番,时而蜷缩着安然睡觉。这模样跟监考老师有得一比,老师监考时无非也是走两步看两眼,再眯眼打瞌睡。
最好玩的,就是跑操了。上午第二节下,广播里运动曲一响,它就自觉地跟着学生整队进操场,然后再跟着学生方队亦步亦趋。纵使你抬腿驱它,它也只是稍稍逃避几步远,然后又跟上方队。但见它四条腿起起落落,前前后后,节奏鲜明,态度也端正。这种敬业、专一、执着的精神,真的值得学生好好学习呢。喜欢狗,是本能;见狗思齐,才是一种教养。
狗鼻子真的很灵。其他一些活动,它也能够及时赶过来,比如图书馆报告厅举行某个比赛,有它的身影;比如某晚高一学生观摩高三自习,它也参与。于是,你不得不叹服它的鼻子,叹佩它的精神。
中途有段时间,小黑不见了,大家不免关心起它来。有人说,怕是被人打死了吧;有人说,可能幽会它的情人去了。狗毕竟是狗,尽管大家嘴上偶尔念起它,但没有人去找寻它。后来,田广庆老师某天走进办公室,快活地发布喜讯:“小黑又回来了!”大家也跟着快活了。至于小黑到哪里去的,不可考证。反正后来也没见到它怀孕,估计不是去做那好事的。
现在,学生放假了,小黑在校园里自然呆不住了。前天,我到外面吃晚饭,途径教工宿舍区停车场,见有三只狗在打闹。两只黑的,一只黄的。我即刻认出了小黑,大声叫唤:“小黑!”已成“丧家之犬”的它闻声走过来,在我脚边嗅了嗅,又抬首望了望我……
7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