荞麦饸饹羊腥汤,死死活活紧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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荞麦有几个种类,我喜欢看水红茎的那一种,因为身板儿红,它的叶子绿得不纯粹,像水墨洇染的层次。花朵挤在一起,开得细小,连成片好看,再有几只胖蜜蜂飞,看得眼睛也甜起来。蜜蜂忙不了几天,花就半枯了,小荞麦长出来了,个个顶着小花帽子。再过些天,荞麦就熟了,明亮的黑,并且是三棱的!
大多数粮食都属禾本科,荞麦属双子科,在农家,它是候补作物,有点像报纸的补白。
大旱,或者大涝之后,主作物无收,眼见着空地了,才想着种荞麦呀!随手扬一扬,也不用深耕,用薅锄贴着地皮松松土,不出几天,它们就冒出来了,一点也不偷懒,该红就红,该黑就黑。
荞麦有一层硬壳,得用石磨来破了壳,再用筛子去壳。壳是好东西,用来状枕头。状,应该是个很古的用法,将荞麦壳装进枕头,枕头也是老式的,长条口袋样子,用荞麦壳来状,让它有形也。本草上说,此物性凉。枕之以免头脑发热。
图片来网络,感谢。
陕北民歌唱:荞面饸饹羊腥汤,死死活活紧跟上。比兴的手法,虽说重点是后头一句,说男女不分不舍,但是打头的却是个好吃法。我在西安吃过一回,似乎并没有传说的好,味蕾很多时候是忠于故乡的。
我老家在陕南,偶尔种荞麦,差不多用来蒸荞面角子,馅儿也平常,把嫩四季豆剁碎,加点核桃仁儿,就点油盐生拌好,就开始包角子,韧性不够包不成圆的,大多是些都长形的。
柴火烧灶,二十分钟就成了,待一团白汽从笼里散去,它们瘫软在那里。我总是等不得,抓起来吃,从左手换到右手,从右手换到左手,已经下肚,根本来不及说好!
昨天晚上忽然想起,嘴角有些歪斜,垂涎的早期状态,荞麦
我有多年没见过荞麦了,当然,更别说荞面角子了。
因为这个,还想起一个老早的事情,一个人在南方当了三年兵回来探亲,看着满地的荞麦,就是想不起这作物叫啥了,问他爹,这红杆杆儿,绿叶叶儿,结些三棱籽儿的东西是嘛卵(当地土话:啥)东西?他爹一听来气了,以为儿子装洋,举了扁担要打,他忽然灵醒了说,爹,莫打莫打,过细(土话:当心)把我打到荞麦地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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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记:
端阳,要是我在老家,应该起个老早,去割艾蒿。常常有露水,手抚过艾蒿,抹抹眼睛,据说能明目。祖父这样说的。常常要割一大捆回来,挑些高个子的插在门头,窗边,其余的靠在房檐下边,等半干,柠成艾绳,挂起来,除了是个端方之外,从前,妇孺走夜路,点一截拿着,避邪。
我们那儿端午不吃棕子,不长水稻,更说糥稻了。炒几个菜,吃雄黄酒,吃毕,小娃的耳朵,眉目上头还要抹一点儿。正是收麦时候,酒也不多喝。有一年,菜端上桌子了,弟弟还没回来,到马上沟砍柴去了。祖父出门,朝着马上沟喊,加府,加府。听见我弟答应了,他站在那儿等着小孙子到了眼前,方才回来坐下。过端阳嘛,他说。
小娃的胸前有时还挂个香包,这个香药是在药铺包的。一般来说,要接姑姑回来。有两种鸟也凑趣,一种叫,接姐回,接姐回,回不回,也?叫得急。一种叫舒缓:接姑婆回去过端阳。都叫得字正,不过,都是人翻译的。
后来有糥米了,也包些棕子,用槲叶行,用笋叶也行,都清新得好。
打住,打住。
二条是夏丏尊先生的一篇,得闲看看也好。